黛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笑道:“你又吹牛,我在扬州长大,什么菜我不知道?你倒说说看,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又是如何做法?”
苏哲故作神秘地一笑,道:“这道菜名字就叫‘二十四桥明月夜’,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诗意?
做法其实很简单,但关键在于火候和食材的搭配。先把一只火腿剖开,挖出廿四个圆孔。
然后,将豆腐削成廿四个小球,分别放入这些孔内。
接着,用绳子扎住火腿再蒸。
等到蒸熟之后,火腿的鲜味就已经全部渗透到了豆腐之中。
这时候,火腿就可以弃去不食了,只吃那吸收了火腿鲜味的豆腐。
如何,这道菜算不算扬州的菜?你是不是也没听过?”
黛玉听罢,大吃一惊。
她竟然真的不知道这道菜,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苏哥儿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道菜的?
难道他真的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世面?她忍不住嗔道:“你哪里看来的菜谱,定是你杜撰的。
这道菜听起来如此奇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苏哲笑着摇了摇头,道:“别管我是从哪里来的菜谱,妹妹只说,这个菜听起来如何?
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其实,这道菜不仅名字有诗意,而且做法独特,味道鲜美。
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亲自下厨为你做一次。”
黛玉点了点头,心中对苏哲的见识和才华又多了几分敬佩。
她笑道:“这道菜确实很有意思,听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看来你也是个爱读书、爱探索的人呢!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尝尝你做的这道菜。”
“这……听起来还罢了,”黛玉轻声细语,似乎在品味着那道未曾谋面的菜肴。
“名字倒也确实富含扬州风情,姑且就将它算作扬州菜吧。
只是,未知其味,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她抬头望向苏哲,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向往。
“那妹妹可是认输了?”苏哲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猾。他深知黛玉的性情,知道如何逗她开心。
黛玉见状,生怕苏哲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连忙摆手道:“说好的,不许过分哦,我可不想因为一场赌约,就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苏哲笑道:“放心,我的要求很简单。
只希望妹妹以后能够按时吃饭、按点睡觉,照顾好自己。
这过分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让黛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黛玉咬了咬唇儿,柔声道:“我答应你便是。
以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饮食起居,不让你担心。”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苏哲的信任与依赖。
苏哲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紫鹃见状,连忙扶着黛玉坐下,笑道:“姑娘,方才我去叫苏少爷的时候,他得知你病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就赶了过来,可见,他心里是多么在乎你。”
黛玉闻言,面色微微一红,啐了一口道:“你又胡说八道。
被你一说,好像变成了什么似的。”她的话语中虽然带着嗔怪,但心中却对苏哲的关心感到温暖。
紫鹃掩嘴笑道:“琏二爷难道不是你的兄长吗?
可他连进都进不来呢。
还不是因为苏少爷的亲兵挡住了他。
你想,苏少爷的亲兵能挡了二爷,肯定是苏少爷的吩咐。
这显然是苏少爷不想让人打扰到你们二人……嘻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八卦与调侃。
黛玉面色更加通红,嗔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住口。”
说完,她背过身躺在床上,心中却忍不住琢磨着紫鹃的话。
仔细想来,苏哲对她的关心确实超乎寻常,这让她心中感到甜蜜。
与此同时,在荣国府的另一边,凤姐儿的院子里,平儿正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凤姐儿睡下。
凤姐儿又让她上来一起睡,平儿便脱了衣服,睡在外侧。
夜深人静之时,忽听凤姐儿轻声问道:“你说他现在到哪儿了?”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远方亲人担忧。
平儿抿嘴笑道:“不知奶奶说的‘他’是哪个?难道是那位远行的亲人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调皮与好奇。
“你要死了,自然是你琏二爷。”王熙凤瞪了她一眼道,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情。
“他这一去就是十多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平儿想了想道:“按照行程计算,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德州地界了。
如果走得快的话,说不定已经到了聊城也不一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琏二爷行程的推测。
“我估摸着也差不离,”凤姐儿点点头道。
“只是这两日我总是心神不宁的。
听说大江大河上颇多水寇水匪,真是让人担心。
祖宗保佑这一趟定要平平安安才好。”说完,她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琏二爷能够平安归来。
平儿连忙宽慰道:“奶奶真是太过操心了,二爷又不是初次离家远行,何况咱们家的船只,哪个不长眼的盗贼敢轻易打主意?
船上又有那么多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谅那些小贼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还有五品实力的苏少爷,京都外的势力哪里感招惹。”
王熙凤叹息道:“那些亡命之徒,哪里会顾忌你的船只和护卫?
除了官军严加守护的漕运船、兵船、以及皇家的黄船,他们不敢轻易劫持外,寻常的商船、民船,劫了便劫了。
地方官府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这些地头蛇,说不定本就与他们勾结一气,狼狈为奸,到时候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平儿听后也不禁担忧起来,眉头紧锁,但忽又想起苏哲在旁,急忙说道:“奶奶莫要忧虑,苏少爷在此呢,他武艺高强,智勇双全,哪里会惧怕几个盗贼?”
“我担心的正是他在,若他不在,大不了花些钱财打发那些盗贼便是,谅他们也不敢对荣国府的人下手。
但苏哥儿的性子,哪里是肯轻易服软的,定要狠狠与他们较量一番。
你二爷和林丫头又没有什么功夫防身,万一冲突起来,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有个闪失,可怎么向老太太交代啊?”王熙凤苦着脸说道,眼中满是忧虑。
平儿沉吟片刻,说道:“虽如此说,但我认为苏少爷看似粗犷不羁,实则心思细腻如发,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他能屈能伸的道理,比谁都明白,而且他对奶奶和二爷忠心耿耿,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大家周全。”王熙凤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想到苏哲那狡黠如狐、却又可靠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调侃道:“小蹄子,你倒比我还清楚,连苏哥儿的性情都了如指掌了,说,你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亲近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见面了?”
平儿大羞,脸颊绯红,啐了一口道:“呸,还是奶奶呢,说话这么没遮拦。当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吗?
你和苏少爷那些小动作,我可都看在眼里了。
别让我说出什么来让你难堪。”
王熙凤心中微微一慌,但随即又镇定下来,佯装怒道:“死丫头,你知道什么?我有什么好儿让你说的?再胡说,我可要罚你了!”
平儿嘻嘻一笑,说道:“那天苏少爷来你房里,我在外面可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有人说什么偷看,又说什么下流,然后两个人又抱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
我当时还纳闷呢,后来一想,肯定是苏少爷又来找你商量什么事情了。
不过,奶奶,你们可得小心些,别让下人们看见了,传出什么闲话来。”
王熙凤听后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想起那天苏哲来找自己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她急忙捂住平儿的嘴,啐道:“小浪蹄子,你要死了,竟然敢偷听我的墙角!还胡说八道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还有谁听到了?”
平儿嘻嘻笑着躲开王熙凤的手,说道:“没有啦,就我一个人听到了,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你们以后可得注意些哦。”
平儿呜呜两声,带着几分求饶,凤姐儿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的奶奶,您这玩笑开得可真大,我这小心肝儿都被您吓得扑通扑通的。
要是真让我撞见您和苏少爷那般亲近,我怕是要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平儿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笑道。
王熙凤心中稍定,但脸上仍挂着几分恼意,佯装生气地说道:“你个死丫头,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苏哥儿欺负了我,你不说给我出气,反倒替他说话。
哼哼,你琏二爷要是知道,怕气都要气死了。”说着,她作势要打平儿。
平儿忙道:“奶奶息怒,奴婢自是奶奶的人,怎敢偏袒外人?只是苏少爷如今连老太太都得好言安抚,我一个丫头能把他怎样呢?
再说,苏少爷也不是那种会欺负奶奶的人啊,他对您可是敬重有加呢。”
王熙凤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笑道:“傻丫头,你的本事可大着呢。
等我把你给了他,你就给我变着法儿的折腾他,最好让他天天下不了床,才算是替我出了气。”说着,她嘻嘻地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啊!”平儿一声惊呼,忙按着王熙凤的手,羞涩地说道:“奶奶,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奴婢怎么敢……怎么敢对苏少爷无礼呢?”
她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晕,低着头不敢看王熙凤。
王熙凤嘻嘻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这夜深人静的,你可得小心些,别让那些不长眼的盗贼钻了空子。”
主仆两人又笑又骂,互袭要害,滚作一团,好不热闹。
夜幕下的大运河,静静流淌,像一条又长又宽的黑色绸带,轻轻托起无数舟船。
一艘挑着荣国府大灯笼的三层客船,已下了锚,靠在一处野渡歇息。
因夜间行船危险重重,能见度太低,极易发生撞船事故,故而除特殊紧急的船只外,一般船只都会选择白天行船,晚间歇息。
此时,四五条柳叶小舟已从左右两侧无声无息地向客船靠拢过来,宛如夜色中的幽灵。
每条舟中站起两条汉子,他们身材魁梧,面容凶悍,动作却异常敏捷。
他们托着一人往上一抛,那人借力一蹬,已攀住了客船船沿。
随即缩身收腹,已无声无息地跃上船去,宛如一只灵巧的猿猴。
先上船之人见未惊动主人,心中一喜,忙从背上解下绳梯,挂在栏杆上,垂了下去。
登时,二三十条汉子顺着绳梯,如蚁附般攀援而上,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盗贼。
这时,一个坐更的船工听到动静,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他刚想问个究竟,却只见那些汉子面露凶相,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心中一惊,话还未说完,就被其中一人捂住嘴巴,拖到了暗处。
船工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匪徒眼露凶光,犹如夜色中的饿狼,迅速捂住船工的嘴,同时,手中的利刃如同闪电般划破了船工的喉咙。
鲜血如同失去束缚的野马,狂涌而出,溅落在甲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那船工只来得及挣扎两下,双眼瞪得滚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就这样终结,随后便慢慢地软倒在地,生命之火就此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