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也来了!”
“来来来,快点跟我进去喝酒!”
刘老头上前拉住何博的左手,刘信挽住何博的右手,祖孙夹击着,把何博给拉了进去,一副生怕这人突然消失的样子。
何博也不挣扎,笑嘻嘻的走进了刘氏的宅邸。
甚至在新人行礼的时候,
何博还仗着自己是刘煓的友人,辈分属实是高,在老头身边背着手,理直气壮的站在高堂的位置,享受了一把新人的恭敬。
刘季即便生性不拘小节,但在这样的场合,也是要忍着的。
他只来得及对这个未曾见过,面貌平平无奇,还占自己便宜的中年人瞪了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弯下腰。
于是,
何博笑得更加高兴了。
……
婚礼完成后,
身为主角的刘季很快就抛下新婚的妻子,
跟自己的朋友们厮混在了一起。
他刚刚忙着当新郎,还没来得及感谢下自己兄弟的慷慨援助呢——
为了让刚刚的婚礼看上去更令人如意,彰显刘季的人脉广泛和“身价不凡”,
樊哙拿来了酒肉,
萧何捧来了钱财,
夏侯婴则是利用自己沛县司御的身份,驾着车马,承担了迎接新娘子的责任。
其他的人,也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将这场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对此,
刘季当然要去跟兄弟们叙一叙感情,
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因为有了女人,而冷落兄弟!
就在刘季跟兄弟们欢声笑语,并且畅享自己今后的潇洒日子时,小老头刘煓背着手走过来,招呼了下刘老三。
“爹,这时候你来干什么?”
刘季响应了亲爹的召唤,暂时离开了兄弟身边,直接对着刘煓说,“我还得继续喝酒呢!”
刘煓哼了一声,“天天就知道喝酒!”
“你现在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
“怎么还能这样的不着调!”
刘季只低着头,“啊对对对!”
刘煓看着他这样就来气,于是又哼了好几声。
但他最后还是伸出手,递给了刘季一件东西。
第246章 婚宴(下)
“这是什么?”
刘季接过,发现是一块温润古朴的玉佩。
刘煓告诉他,“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物,是百年前你烈祖和留下来的,佩戴在你曾祖清身上,跟他一同当上了魏国的大夫。”
“现在,我要把它传给你!”
刘季很高兴,拿着玉佩打量许久,越看越觉得喜欢。
他甚至埋怨刘煓,“我的亲爹,你怎么没早点把这东西给我呢?”
刘煓就说,“我要是早交给你,只怕你转手就拿它换钱去了!”
要不是现在刘季成了家,是个大人了,
刘煓还不会把它拿出来呢!
刘季笑嘻嘻的把玉佩塞到怀里,稳妥的放着,对父亲指天画地的发誓,“这东西可是祖宗所传,打死我也不会换钱啊!”
“以后记得给我顾家一点,吕公的女儿嫁来我们家,是委屈她了的,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流氓了!”刘煓不理会他的誓言,只认真叮嘱面前的儿子。
“你这个家伙,从小就喜欢闹腾,本事没有什么,运气却是不错!”
四十岁的老男人了,
竟然还能有人给他倒贴家产和女儿,
刘煓抓破屁股都想不到啊!
“知道,知道!”
“那我接着喝酒去了哈!”
刘季推着小老头,嘴里“哎哎”的应着。
转过头,他又跟兄弟们在一块玩去了。
而在婚房里,
吕雉正忐忑的等着自己的良人到来。
她在此之前,已经见过了刘季的相貌,知道他虽然称不上年轻,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也算端正。
而且因为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太大的烦恼,刘季的皱纹,也没有同龄人的多。
吕雉觉得,
如果他以后真的能富贵非凡的话,自己是可以接受他,同他做一对恩爱夫妻的。
“……你三叔三婶想要恩爱,那可不会容易!”
另一边,
刘信接待了自己的恩师之后,又来为母亲帮忙,替她整理杂乱的厨房。
今天刘氏是大摆筵席了的,而刘信母亲则负责准备饭菜。
外面的客人熙熙攘攘的闹着,
妇人在灶台边上擦拭灰尘,和捡拾匆忙间落到地上的菜叶,
刘信拿起一根杆子,去扒拉灶里仍在燃烧的柴火,将它们熄灭下去,以免它干烧下去,将锅炉给烧坏了。
听到母亲的话,刘信便抬起头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母亲一边干活一边讲,“年纪差的大啊!”
“你父亲就是二十岁娶了我,第二年生的你……刘老三要也这样,都能当吕姑娘的爹了!”
刘信便点头说,“这个也是。”
得到儿子的认可,他母亲闲谈的兴致便更高了。
她继续说道,“而且以你三叔的性子,是不会安于家室的。”
“哪天他在外面惹点事出来,吕氏就要受苦了。”
刘信又点了点头,但忍不住说,“这样的事还没有发生,万一三叔以后改了性子呢?”
“生孩子都改不了他的性子,娶个媳妇就行了?”母亲当即翻了个白眼。
她虽然没有当过男人,
却是嫁过男人的,
自然知道一个男人要改变性子,总要经历些人生大事才行。
平凡人家大起大落的也少,
那便只有“成婚生子”了。
从父母的怀抱里出来,成了年,跟其他的女子组成新的小家,再繁衍出下一代……
这是人生于世间,必行的事。
孩子融合了父母的骨血,是父母的传承。
当一个婴儿在父母怀里啼哭的时候,一种莫名的责任就会落到他们的肩上。
刘信的母亲不肯改嫁,
何尝不是因为这个道理呢?
结果,
刘季有了刘肥,还是死活改不了性子,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是怎么过。
刘信母亲都对他服气了。
说罢,
她转头对儿子嘱咐道,“你三叔在很多人看来,是个有能力的大丈夫,今天婚礼上他的那些朋友纷纷来祝贺,也证明了这件事。”
“但我不希望你以后也成这样的人,只求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妻儿,稳妥过完这一生就行了!”
“大丈夫潇洒是潇洒了,他的妻儿却是要受累的。”
刘信点着头应下。
他替母亲清理完厨房,又要去外面招待客人,然后便遇见了在外面背着手探头探脑的何博。
何博问他,“你母亲吃了吗?”
“还没有,祖父说饭菜要先招呼客人,等大家享用了,家里人再去吃它。”
为了刘季的婚礼,他们全家都还没入口东西呢!
于是何博就伸出藏在背后的手,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交给刘信。
他说,“这可不行!”
“你祖父就杵在门口当摆件,怎么也饿不着。”
“你母亲却是忙碌了一天,哪有干饿着,等人走完再去吃的道理?”
“我正好带了点肉脯,你拿去跟你母亲一块吃了吧!”
“这可是我朋友一手照顾大的!”
季伍亲手动刀,医仲亲手敷药,饱受疼爱的猪崽长大之后,肉体的确变得更加鲜美了,晒成干后也非常可口。
而这次何博过来参加宴席,就提着这产自淮南的肉脯过来,充当了贺礼。
刘信想要推脱,但何博一板起脸,他就不敢了。
何博还说,“你祖父说来说去,是有点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