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抚摸着宋煊的脸颊,心中既愧疚又心疼。
明明是考解元的种子,可却因为外物没有发挥好。
“姐姐安心,俺定会静下来心来,好好温习功课,明年便考个解元,叫你看看。”
顾夫人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从里到外都散发出自信的光芒,太吸引她了。
宋煊又细心的给顾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
顾夫人自是十分感动,像这种温存时刻,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若是能陪伴在宋煊左右,此生也就无憾了。
可惜。
宋煊请她坐在一旁,顾夫人又偷亲了他一口,惹得宋煊哈哈大笑。
然后自己也是装模做样的拿起一本春秋躺在椅子上。
就在这时,陶宏上了二楼,见他们已然是正经危坐的模样,自是提了一壶凉浆,给他们二人续上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顺势坐下。
顾夫人有些担忧,因为她才发现宋煊脸上的唇印并没有完全抹去。
“少爷,我听说有人想要开跟咱们相同买卖的消息了。”
陶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宋煊收到暗示,也装模做样的摸摸脸:“你且说。”
顾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
陶宏遂把有人去找何三试探,想要把他挖走的消息告知。
这是何三方才悄悄说的,那人家说是赵家的人。
是不是那个丝绸行业行首啊?
宋煊轻微颔首:“无妨,俺早就等着他们来呢,回头你去瞧瞧就行。”
就在说话间,王珪带着小侍女上来,听到宋煊与陶宏在讲生意上的事。
“哥哥,你当真没有中榜。”
王珪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
他确实认字不多,但总归是认识宋煊那两个字的。
“嗯,无妨,俺明年再考便是。”
顾夫人望向自己的小侍女,见她也是一脸凝重的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十二郎,此事顾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嫂嫂不必如此,都是俺自己选择的,你莫要有太大压力,身体要紧。”
顾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告辞。
宋煊则是喊了王珪帮自己送一送,毕竟自己现在风寒还没好。
王珪把人送出去。
顾夫人虽然精神焕发,但是有些腿软,她靠在侍女身上。
“夫人,你怎么了?”
“无事,就是方才听到那个消息,心神不宁,走路不稳罢了。”
“那咱们还是休息一会再回去。”
“不用。”
王珪则是让她们主仆二人等等,他让闲汉叫来一个轿子,送她们回去。
待到人下去了,陶宏挤眉弄眼的道:
“少爷,你胆子可真大!”
“你懂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
宋煊也没有否认,这种事只要不是傻子,他们几个都清楚。
陶宏靠在椅子上:“少爷,怎么着,咱们弄死姓顾的,把嫂子抢回来!”
“到时候她已经是寡妇了,不能再让她守活寡了!”
“哎,用不着啊!”
宋煊连忙制止自己的好兄弟有这种想法。
“咱们都是守法之人,别动不动就搞山上那套。”
“无妨,你不好出手,兄弟们出手也无事。”
宋煊放下手中的书,摆摆手:
“他们都说是俺给姓顾的续了命,可不过是没有让他立死罢了。”
“这种法子风险性极高,你也晓得的。”
“明白了。”
陶宏点点头,便不再追问。
因为这种情况除非是要死了,否则根本就不会用的。
风险极高,而且也无法辨认每个人的血型,只能听天由命。
他们在用金子造这个玩意的时候,是给猪试验过的,成功率不高。
猪的血型比人的更为丰富。
“少爷,这次考试当真是你没有考好,而不是有内幕?”
陶宏其实对于宋煊没有中榜,这件事感到十分的奇怪。
毕竟依照宋煊的实力,他考上状元都不奇怪。
偏偏在这科举的第一步,就直接落榜了。
非常不正常。
宋煊轻微颔首:“其实俺心里有些有过怀疑。”
“但是一想到是晏殊主持的科举考试,他定然不会不偏袒俺的。”
“还有曹利用也是朝廷专门派过来的巡考官,他则是有意招俺为婿。”
“若出现俺被针对的事,他不会不开口的。”
“就算俺没上榜,试卷稍微答的好些,他们也会把俺捞起来,至少捞到范详那个位置。”
“大抵是俺真的有些自大了,小看那些为了科举考试都拼了命的学子,小觑天下人了。”
“也对!”
陶宏方才也听说了。
宋煊小团体那批人很少有上榜的。
看样子这次竞争是相当激烈。
尤其是夜里耗费那么大心神,总归是有影响的。
况且他觉得宋煊读书是读书,但总是吊儿郎当的。
平日里读书估摸也就发挥出一分实力。
这次的落榜,兴许能够让少爷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读书上。
反正有人开彩票店这个事,他们早就有针对性的预案。
宋煊他们在这里庆祝。
作为宋煊的班主任王洙,则是在这里请求查看宋煊的试卷。
就算他没有中榜,也好看看他的短处在哪里,也好针对性的进行辅导。
晏殊却是摆手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试卷除非是本人申请,否则绝对不会给外人看的。”
“宋煊他四科都有问题,不过是问题多还是问题少的缘故罢了。”
范仲淹在一旁听着,其实他是知晓的。
宋煊的诗赋以及策论写的挺好的,但此子性子还是过于跳脱,希望这次能够让他变得沉稳起来。
王洙却是眉头紧皱:“晏知府,我是他的夫子,难道也没有权力看卷子?”
“有理不合。”
晏殊并不想让太多人参与进来,他只是安慰道:
“宋十二他才进入书院两个多月,书院并没有教给他过多的经验以及知识,你且回去好好教导他一年,待到明年的发解试,他定然能够高中解元。”
“因为这个结果已经定了,并且送到了朝廷那里,改是不可能改的,看他的卷子也没有什么用了。”
王洙见说服不动晏殊,连忙看向一旁坐着的范仲淹。
“院长,你说句话啊!”
范仲淹站起身来,冲着晏殊道:
“我书院的学子,定然会仔细教导,就不叨扰晏相公了,我们走。”
王洙一时间难以接受。
待到出了门后,范仲淹止住王洙的话头:
“你要相信晏相公是不会与窦家沆瀣一气,肆意打压宋十二的。”
“就是因为出了事,宋十二他才没法子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尤其是诗赋,他还是不够对仗,对于西昆体也不过是了解皮毛,竟然还胡编乱造,这是绝对不行的,你且好好教导他才是正事。”
“啊?”
“晏相公方才给我说,宋煊他用典是用典了,可是用的是他自己虚空编造的典故,骗过了其余考官,但是没有骗过神童晏殊,你且让他脚踏实地的。”
王洙听了范仲淹的解释,简直是头皮发麻。
他经历过数场考试,也见过许多同窗在科举场上的发挥。
但是在现场编纂典故,并且敢用在科举考试场上的。
一个都没有!
宋十二的胆子,还真是大的很!
“院长,我晓得此事的严重性了。”
王洙也算是了了一个心结:“今后定会好好教导他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