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麦一脸傻笑道:“没事儿,我不冷!”
雷泽一脸严肃道:“臭小子,嘴唇都被冻成乌青色了,还说不冷?赶紧换衣服,别生病了!”
雷泽作为连队内年纪超过四十的老兵,谷小麦的年纪给他当儿子都差不多,平日里雷泽也是对谷小麦多般照顾,连队里面他最关照的就是李泽连和谷小麦了,就跟带儿子似的。
迷龙被骂的不敢吭声,连队里面他谁都不怕,只怕年长的雷泽,无关军衔,纯粹就是雷泽的为人就像是一位长者。
骂完人之后,雷泽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弄午饭,看见你们一个个我就烦!”
众人开始纷纷拔出刺刀匕首收拾起迷龙打回来的猎物,刚烧开的雪水被倒入缴获的苏军钢盔里面,将野鸡烫完拔毛,然后开膛破肚去除内脏。
看着邓宝一股脑的丢掉了内脏,马大志心疼的捡回来说道:“肠子处理起来麻烦也就算了,鸡胗鸡肝可都是好东西,扔了干啥?你会不会杀鸡,来来我来弄!”
邓宝也是对于宰杀牲畜很不熟练,杀人他干过不少次了,可是杀鸡却没有几次,因为贫苦人出身,谁家的鸡舍得自己杀了吃?那都是留着下蛋,再不济那也是卖了换钱。
说话间,迷龙那边的兔子和鱼也料理好了,所有的肉都被切成了小块,煤炉子上也架起了一口苏军钢盔,烧的滚烫就等食材下锅了。
迷龙从挎包里面掏出来一瓶珍藏的老干妈,一股脑的倒进去,油脂在高温下劈里啪啦作响,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然后迷龙又把切好的肉块倒了一小半进去,开始翻炒,炒了几分钟之后,感觉差不多了,就出门抱了一堆雪进来扔进了钢盔里面,蒙上了一层布开始闷煮起来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出去打饭的人也抬着大桶回到了阵地,—线连队没有独立的炊事单位,都只能去营部野战餐车那里领取伙食,今天的午餐主食是米饭,主菜土豆炖牛肉罐头、配菜是清炒大白菜和咸菜,然后搭配脱水蔬菜浓汤。
不辣去打来了所有人饭食,回来之后正好火锅也解开了蒙布,喷香的味道甚至涌出掩体在战壕中弥漫,连长张立宪中尉也闻着味道跑了过来。
“好家伙,你们又出去打猎了?”一进来张立宪也是没有客气,自带餐具就坐在了炉子旁边,他是连长,他要坐下来吃也没有谁能赶他走。
不过张立宪也没有空着手过来,而是拎了一瓶二锅头:“每人一两,点到为止,不能过量!”
众人看到了白酒之后也是喜笑颜开,这种天气,气能够吃上一顿火锅热菜,再来一两白酒,那日子简直快活似神仙。
钢盔里面的肉被一群人三两下就吃完了,然后继续倒肉进去,等待肉熟期间,所有人就端着饭盒吃起打过来的土豆炖牛肉盖饭。
营部供应的伙食虽然量大管饱,但味道却很差劲,只能吃着填饱肚子而已,罐头肉炖出来永远没有新鲜肉那种鲜味。
一群人吃得不亦乐乎,兴起时还举杯划拳,小口抿着各自杯中的一两白酒。
门口处带着情报官杜有为少尉巡视阵地的营长路过,张子康上尉听着掩体里面欢快的声音,闻着那股浓郁的香味,也是没有打扰这群人的雅兴,继续朝前走着。
杜有为有些嘴馋的问道:“营长,里面吃好东西,咱么不进去捞几筷子?闻着味道绝对不是大锅饭,是火锅!”
张子康笑道:“等你进去也就只剩下汤汤水水了,营部吃完刚出来,这么快就饿了?走吧,继续巡视阵地。”
张子康带着杜有为继续巡视阵地,重点检查阵地警戒哨布置情况,现在是深冬时节,室外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参战双方的士兵都很难在这种鬼天气下作战,所以都默契的保持了停战状态。
但是总体停战却并不妨碍局部骚扰冲突,国军时不时的就会突袭日军,日军同样也喜欢夜袭国军阵地,二营这边,双方阵地距离并不算太远。
二营阵地就在森林之外的开阔地上面,呈半圆形保卫封锁了前方的森林地带,而日军就躲在森林里面,双方之间距离也就是一片几百米宽的开阔地而已。
“团部有没有什么情报送过来,关于我们对面森林里面的情况有多少?”张子康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几百米外的森林情况。
杜有为摇了摇头:“我们申请了三个批次的侦察机,没有找到日军在森林里面的驻地营区,空军说林子遮掩,侦查效果很不理想。我安排炮击炮小队好几次轰炸林区,也没有获得太好的效果。”
张子康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待会传我命令,让侦察排的人进入丛林侦查,一定要搞清楚日军有多少,在哪里,营部还有各连队的炮火届时负责提供支援。
敌人不来,我们就自己去,不能总是这样相安无事,否则士兵们久而久之就会戒备松懈,到时候日本人来一次突袭,那麻烦可就大了。”
杜有为道:“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张子康继续说道:“另外让各连队上报病号以及非战斗减员,让他们报仔细一点,感冒低烧能扛得住的要报,高烧有炎症的重点报告,该送到野战医院就送,别硬扛,一营昨天就有一个发高烧四十多度,晚上没人注意,第二天天亮人就没了。”
杜有为:“明白,我会着重强调的。”“你去忙吧,我自己转转。”
张子康一个人继续转着阵地,作为营指挥官,他不喜欢待在营部看着各种数据等着下面人的报告,光靠书面数据和通讯报告远远比不上实际走—趟来得清楚,文件通知今天的气温是零下二十三度,但你光看着纸面上的-23°℃是没感觉的,只有走出指挥所,离开暖炉和行军床,自己出去吹吹风才知道这个温度是多么冷。
此刻的张子康里面是保暖内衣、棉衣、绒衣、外罩野战迷彩服和一件军大衣,脚下的作战靴也换成了带里衬毛绒和毛垫的防寒靴,钢盔下面还套了一层防寒头套,手上也带着棉手套。
可即使是这样,张子康也依然还是感觉阵阵寒意不断侵蚀着身体,作为一名南方人,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如此彻骨的寒冷,从南方调过来的部队当中,南方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张子康麾下的二营也是如此。
诸多南方省份的官兵到了东北这边之后,哪怕在北平大营的战略仓库那里领取了全套的防寒保暖衣物以及装备,但来到东北这里之后还是被关外的彻骨寒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水壶里面刚装进去的开水,几分钟过去就变得冰凉,再过几分钟就直接结冰了,想喝水的时候还得用筷子捅穿水壶里面冰层,才能喝到透心凉的水,一口气喝多了,那股寒气直冲脑门酸爽无比。
这种天气下,上厕所都成了难题,尿尿都得冻得老二受不了,尿液刚到地上就成了冰沙,尿的多的人甚至能在地上尿出来一座黄色的宝塔,拉个屎更是要注意别冻伤屁股,随身还得带着根棍子,屎冻上了还得敲下去才行,要是肚子不舒服窜稀,那可就是遭老罪了。
南方援军抵达了东北战场之后,有不少人都病倒了,没经历过这种严寒,诸多南方人没经验,很容易就中招了,每个师至少都有几百个病号出现,能够被报上去的病号那基本上都是丧失了战斗力只能入院治疗的。
换做以前一万多人才几百号非战斗减员,那肯定是小意思,没人在意,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抚恤金给不起呐。
非战斗减员太多了,高层也是头疼,只能下令暂时休整,停止了主动进攻,让下面人适应一下,不然一场战役下来,战斗伤亡三五千,冻死冻伤的三五千,南京那可是要发飙的,打仗死了可以接受,但是被冻死冻伤那就没法接受。
之前隔壁28师就强行发起过一次战役,进攻通辽,结果正好遇到了暴风雪,出击部队在风雪中不断有人迷路走丢,战役进展到一半,师长赶紧下令收兵,最后回来一数人,发现在风雪中走丢了一百八十多号人,这种天气环境下,和大部队走丢了,那就是被冻死的结局。
哪怕没有战斗,基层部队被冻伤的人也不少,尤其是手掌这种经常暴露在外的部位,每个士兵多多少少都有冻疮,最严重的甚至到了需要截肢的程度,有些人甚至手指头肿的扣扳机都扣不了了,手指头根本塞不进扳机护圈了。
南方人打心底难以理解为什么东北的冬天会这么冷,而且动不动就是铺天盖地的暴雪,下起来没完没了,隔出去三五米都看不见人影,战场上的雪层都没过了腰,别说人走路了,就算是坦克一个不留神都会陷进雪层下面的深坑。
有些部队甚至走着走着都没发现自己到了水面上,结果车辆压上来,压垮了冰层,导致人员装备落水,那也是损失不小。
南方人,尤其是两广出身的官兵,甚至都在怀疑,这种鬼地方真的能够生存么?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东北人,冬天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264.李宗仁病重
锦州城内,,刚开完会的第二集团军长范希亮顶着风雪回到了自己下榻之处,这里原本是锦州城内某位日本富商兴建的豪宅,锦州城被国军攻破之后,日本富商连同家人被送进了肉联厂,房子也被军方征用变成了招待高级将领下榻的住所。
高级套房内,吴融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范希亮回来了。客厅内有着独立的供暖系统,房间内温度长期保持在二十五度,吴融仅仅穿着一身常服就坐得住。
“老范,回来了,这次会议怎么样?”
范希亮摘下披风,脱下了大檐帽,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还能怎么样?李长官病重,主持会议的是陈诚长官,讨论半天也没有得出来一个结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十一月末的时候,北方军群正是战斗最激烈时分,没有援军,仅仅凭借北方军群一己之力硬攻上百万日军据守的东北,当时正值锦州战役关键时刻,李宗仁亲自赶赴前线考察战场,结果被遭遇日军轰炸机渗透偷袭,李宗仁被一块弹片擦伤了胸肋。
本来只是轻伤而已,随便敷点云南白药都能好起来,可李宗仁浑不在意,继续指挥作战,到处跑防线阵地,连日操劳之下竟然又染上了风寒病倒发烧,发烧之后李宗仁被送进了温暖的特护病房,这时他胸肋处的伤势也开始感染了。
双管齐下,李宗仁彻底病重起不来了,副司令卫立煌中将暂代主持工作,群龙无首之下,冬季攻势也就不搁置下来了。
但军内多方将领都各持己见,有的人认为不能留给日苏联军任何喘息之机,必须趁热打铁在冬季不惜代价发起攻势,有的将领则是认为现在东北的气候温度太恶劣了,李长官病重,加之南方来的援军水土不服多有伤病,不宜发起冬季攻势,还是需要养精蓄锐。
今天的作战会议上与会将领们吵作一团,谁都没法说服对方,一整天下来还是没有得出来一个结果。
“这不是扯淡么?—群中将上将聚在一块,吵了一天就没有一个结果?”吴融不满的说道,因为参会将领至少得是集团军长以上才够资格,他只是集团军参谋长,没能前去参会。
范希亮坐下来,端着一杯热水灌了一口,松升智第观道:“群龙无首,谁都没法做主,各持己见,谁都有自己的想
法,你说怎么拿出来结果?
李长官本来是最有资格指挥北方战争的司令官,结果病倒了,副司令卫立煌能力倒有,可军衔不够,参谋长朱玉阶中将完全没有魄力,全场沉默—声不吭。最后是陈诚长官出来主持会议。
但北方军群的将领不认陈长官,只认李长官,陈诚提议冬季休整,下面不少人反对,北方军群的将领提议冬季进攻,我们南方过来的又有不少将领反对,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吴融继续问道:“这么搞怎么能成事?南京国防部呢?他们难道就没有指导意见么?”
范希亮脸色严肃说道:“南京方面目前还在为了预算的事情头疼,那也是天天吵架开会,国防部总长蒋百里上将,应该也想过办法了,但是总统府没有表态。”
听到这里,吴融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再问那就是通天了。现在东北还有漠北集结了国军一百一十多万主力,十二个集团军,有北方军群、南京军群、中部军群,但是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按照道理而言,起码得组建一个战区司令部统辖三个军群协同作战,但诡异的却是,部队全部到位之后,南京国防部迟迟没有统—北方各部队的指挥。
本来李宗仁还在的时候,他最熟悉北方战事,哪怕没有一个战区司令部,大家多少也会听他的,不说一言而决,但至少好歹也是有一个领头的,可现在李宗仁病重之后,就没有一个可以撑场面的了,陈诚都不行!
至于说为什么南京迟迟不任命一个领头羊出来,原因大家也都清楚,但是没人敢说,也没有人敢问。
上百万大军在东北作战,国防部都不敢提议设立战区,因为老董自己就是战区司令官起家夺位的,哪怕老董想要任命一个战区司令官统筹百万大军,下面人也没有谁敢担任呐,万一遭受老董猜忌咋办?岂不是前程尽毁还得终日惶恐?
老董本人其实也不愿意搞出来一个百万大军的统帅,之前江南决战也是没有一个统—统帅的,前线距离南京近,老董能够一直盯着,这算是比较放心的了,可就这样老董也是不愿意设立战区司令部,原因就是他登位也就一年多,根基不厚,至少在统一全国彻底巩固根基之前,老董是不愿意整出来一个百万大军统帅的。
吴融继续问道:“李长官恢复的怎么样了?”
范希亮苦恼的说道:“南京已经派过来了最专业的医疗团队,我们前天去北平看望了李长官,状态很不好,跟我们说了一会话就睡过去了,估计这个冬天都缓不过来。”
吴融唏嘘道:“造化弄人,明明是英雄扬名气吞山河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病重了,现在除非是委员长亲自飞到北平督战,不然三个军群挤在一块,群龙无首这能干成什么事儿?”?
“冬季攻势肯定是泡汤了,只能等来年开春,到时候肯定还是得继续进攻的。”范希亮坐在沙发上,点着了—根烟,心中也是有些忧虑。
修整并不是一件坏事儿,,留给下面士兵足够的适应时间,积攒严寒恶劣天气下的作战经验,这些都是好处,而且这样的休整并不影响国军的战略主动权,日军同样也没有办法在冬季对国军发起大规模反击,更没有能力击败国军将他们重新赶出关外。
可如果修整是因为群龙无首,内部意见分歧,最终妥协出来的结果,那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今年冬天糊弄过去了,明年春天怎么办?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高层将领的分歧还没有影响到基层官兵,李长官受伤病重的事情是绝密,被封锁的消息,只有少将以上军官才知道,下面人并不清楚高层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冬季休整是李长官的决定,一线部队里面没有出现什么风波。
窗外还是疾风暴雪呼啸着,屋内客厅却是温暖如春,范希亮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遮蔽夜空的雪幕,喃喃道:“修整就休整吧,这种鬼天气也不知道下面人熬不熬得住。”
呼兰屯前线,这里现在也是漫天暴雪,前沿战壕内,李泽连抱着步枪和雷泽窝在一处观察点内值夜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呼呼......老...雷....现在多少度?”冻得发抖的李泽连问道,他现在浑身都是雪,露天的观察点其实就是一处突出壕沟而已,掩体内的雪花已经埋到了大腿,两个人窝在里面都已经成了雪人了。
雷泽掏出了温度计,然后打开手电低着身子藏住光线,可看着已经被冻结的数字刻度,他也只能是无奈道:“温度计也被冻住了,狗日的连手表都被冻得不转了,比白天肯定跟冷,估计都快零下三十度吧?我的鼻涕都结冰了。”
雷泽作为少尉军官本来是不用站岗放哨的,只需要安排人就行了,可这种天气,安排新兵那就是让他们送死,最后只能安排所有老兵轮流来,人不够他也被补进去了,每一班岗哨被缩短了一个半小时,可即使这样还是有大把的人扛不住。
李泽连疑惑道:“这种地方,这种天气,你说东北人是怎么熬过冬天的?”
雷泽没好气道:“你以为东北人也跟我们一样天天打仗么?这天气神经病都知道我在家里火堆旁边,就只有我们这些傻子才会在野外吹风淋雪!”
李泽连喃喃道:“老雷,我想回家了,老家冬天虽然冷,但却从来不冻,北方的风实在是太伤人了。”
雷泽拍了拍李泽连的钢盔:“别想这些没用了,时间差不多了,打照明弹,观察一下,我点根烟缓缓! ”
李泽连听完之后,从怀里面摸出来了一把信号枪,这玩意儿必须放在怀里一直捂着,不然被冻上了口径就会缩小,里面的照明弹一旦打不出去炸膛了,那可就是会死人的。
“啪!”李泽连对准天空打出了一发照明弹,闪烁的红色光芒的照明弹穿破夜空,在萧萧而下的雪幕之中升起,洒下了光芒照耀着整片雪地还有对面的森林。
正在抽烟的雷泽也是抬头看着夜空,那光辉之下犹如银河坠落—般雪幕无穷无尽,似乎看不到尽头一般,从黑漆漆的夜空不断落下。
这样的场景唯美而又奇幻,这种时候人总是会想起往事,回忆那些逝去的故人。
“真美呀,现在才发现,越美的事物背后,就越是残酷,就想着雪花一般,唯美奇幻,但却让人难以承受。”
寒风呼啸中,雪花在夜空和照明弹的照耀下开始翩翩起舞,此刻的风也有形状,一幅风为笔雪上色的画卷在两人面刖徐徐展开。
李泽连哆哆嗦嗦的取出了望远镜看向远方漆黑一片的森林,继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嘭!”一声枪响击碎了雪夜的静谧,然后就是更多更出集的枪声。
“哒哒哒....嘭嘭....….”
“怎么回事儿?”雷泽问道。
“有人冲出森林了!”李泽连举着望远镜回答道。
“咔”雷泽端起突击步枪就想开火,但是枪栓却被冻住了,他吃力的重新拉动枪机上膛。
李泽连赶紧说道:“别开火,最前面的是自己人,营部侦察排的人,我认识,是董刀那个丧门星,还有几个侦察排的人,他们被日军黏上了。”
外面的枪声惊醒了地窝子内部休息的士兵们,原本以为是哪个人走火了,后来听到枪声开始密集,所有人顿时开始抄家伙了。
“警报!敌袭!”“嘟嘟~!”
军官的哨音响起来了,士兵们一个个从床铺上跳下来,戴起钢盔抄起武器就冲出了掩体,开始进入战壕位置,每个士兵踩着几乎到大腿深的雪层,艰难蠕动着。
“别开火!等一等!前面有我们的人,不要误伤!”李泽连高喊道。
“待命,都不准开火,等我命令!”连长张立宪来到了观察点问明白了情况。
阵地前方,四个侦察排的士兵正在亡命奔逃着,身后的日军也穷追不舍,敌我双方很好甄别,戴着德式钢盔身披雪地白色伪装布的就是自己人了。
四个侦察排的士兵交替掩护撤退,但很快一个转身开火的士兵被日军击中,通红的鲜血洒落雪地异常鲜艳。
领队指挥官董刀中士带着人已经跑到了空地中央了,看着对面友军阵地没有开火,董刀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立刻下令幸存的队员全部就地趴下,剩下交给运气决定了。
“开火!射击!”看到友军趴下之后,张立宪果断下令开火射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