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具具新鲜的尸体被抬到了战地医疗所里面，医疗所也是雷彪提供器械成立的，为了方便吴融他们摘取下水肉，雷彪免费提供配套工具，吴融也在上海城里面找了一个会动外科手术的医生过来帮忙。
平日里医疗所就是正常救治伤员的地方，可一旦雷彪来了，这里就会变成人间地狱，幸亏那个外科医生的家人都被日本人的轰炸给炸死了，所以干起活来很利索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否则普通人还真干不了这个买卖。
走私敏感军火，进行非法的军火交易，还从事人体器官买卖，这些些事情随便传出去一件，那都是战犯罪名跑不了了，但雷彪却是毫无心理压力的干着，甚至还嫌弃吴融他们效率不够。
3.我这有些狠货，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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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医疗所内，一片血肉横飞，吴融看的是眼角直抽抽不忍直视，反倒是一旁的雷彪盯得目不转睛。
“刀子稳点呐，别剌坏了，那可是心脏，很值钱的呐！”
“哟哟哟，那个天杀的竟然把左边腰子给捅了个窟窿？这配一对可比缺一只贵多了呐！”
“眼珠也要呐，眼角膜也是好几万呐！”
雷彪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日军尸体不断地指导那位军医下刀子，什么值钱，什么不要，他都是门清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很多日军尸体被整的破破烂烂的，有些零件压根用不了了。
最后还有一个日军吊着半口气被抬上来，还以为是国军优待战俘要救他，还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破口大骂，结果没想到医生竟然麻药都没打，剌开肚皮就开始摘腰子，顿时一阵回光返照就想反抗，一旁的国军士兵立马摁住了。
医生感觉这么动不好下刀子，就想照着心口来一刀让这畜生别动了。
雷彪一看立马制止：“你想捅哪呢？划脖子大动脉呀，不对，赶紧给我拿血袋接着，别浪费了，血也能卖钱！”
吴融着实受不了了，拉着雷彪往外走。
“雷老板，你先出去歇歇，别在这看着了，待会儿鬼子就该进攻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雷彪一脸无所畏惧道：“风浪越大鱼越贵，富贵险中求嘛，吴团长，我这里又来了一批狠货，你要不要？”
吴融立马点头道：“要呀，怎么不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雷彪补充道：“这次的都是敏感武器，我只负责卖，不管售后，用了有什么后果我全都不负责，这个我必须先说清楚。”
吴融纳闷道：“军情如火，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赶紧说！”
雷彪神神秘秘的说道：“白磷弹、毒气手雷，还有达姆弹和一批航空炸弹，全都是狠货，我亏点本，二十万大洋都给你了！”
吴融听得云里雾里的，毒气手雷勉强还能整明白是什么玩意儿，这东西日本人早就用烂了，可白磷弹和达姆弹他就没怎么听过了，还有航弹这玩意儿他们陆军用不上呐。
更何况价格也太贵了，二十万大洋，把他们整个团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雷彪继续补充道：“白磷弹就是一颗两百公斤的弹头，这玩意儿的你们埋在阵地前面装点炸药起爆有奇效，一炸一大片，基本上地面爆炸方圆两百米绝无活口，如果条件好能够空投爆炸的话，五百米全都是一片真空。
毒气手雷也简单，就跟手榴弹差不多，拔了保险扔出去就行了，但得扔远点，别待在下风口，这玩意儿毒性有些大，扔出去二十米半径必死无疑，防毒面具都不一定有用，一定要在掩体里面扔，绝对不能在空地使用，否则把自己给毒死了我不负责，这玩意儿打巷战在封闭封闭环境使用效果最佳！
还有两颗集束炸弹，也可以当做爆炸物埋在敌军经过的地方引爆，实在不行也可以拆开，把里面的子炸弹当成手榴弹甩，当然了这么干很危险，我不建议。
最后就是达姆弹，三十万发子弹加一百支冲锋枪，全都是美国货色，威力那叫一个丧心病狂呐！我给你们配了七十发容量的弹鼓，续航能力堪比重机枪，关键是能够端着打冲锋呐！”
吴融质疑道：“这些东西值二十万大洋？”
雷彪摸着胸脯说到：“绝对值，你用了就知道，杀伤力丧心病狂，我那边的中东老乡都不敢用，看你们着急，就先给你们了，都是老客户，不用谢我！”
吴融试探性说道：“要不我们先用着，效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立马掏钱，你看行不？”
雷彪有些迟疑，吴融继续劝道：“都是老客户，这点面子你都不给我？”
雷彪没办法了，只能点点头：“行，这可是看你的面子上。”
现在吴融可是雷彪手上最大的客户，不能不照顾呐，否则光靠现代时空那些穷鬼的小打小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为了生意，雷彪也是豁出去了，卸完了这些狠货交给吴融之后，亲自到了一线，教那些国军士兵怎么使唤，汤姆逊冲锋枪倒是不用怎么教，枪械而已，倒是那些神经毒气手雷和白磷弹可不是闹着玩的，雷彪必须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布置安装IED。
布置IED这种技术在中东那边属于是传统天赋技能，是个武装分子就会一点，雷彪跟着混久了也学会不少本事，现在就传给这些国军士兵了。
雷彪领着一个排的士兵在国军一处突出部阵地上埋下了一颗两百公斤级的白磷弹战斗部，把战斗部的雷管接上了电线，然后牵出来一根足足三百多米长的起爆引线，最后利用国军的野战电话做了一个简易的起爆装置。
“我教的你们都学会了没有？”雷彪有些质疑的问道。
“先生您放心，都学会了，我们可是教导队工兵出身的，这玩意一学就会！”
雷彪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被改造过的电话机说道：“需要起爆的时候就按照打电话的步骤来，摇几圈，雷管一通电立刻就爆炸了！”
工兵们纷纷点头，表示学会了。
“炸了之后千万冒头看，一定要在防炮洞里面躲严实了，尤其是看到外面那些烟花，绝对不能靠近！”
雷彪千叮咛万嘱咐，头一次卖这种狠货，他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但那个负责引爆的士兵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些警告放在心上。
吴融已经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直接一把拉着雷彪的领子撤离一线阵地。
“快走，对面日军的炊烟断了，肯定是吃完饭差不多得进攻了，雷老板跟我撤吧！”
“别急呐！那玩意儿不能乱抛呐，那是前苏联的老货，保险早就不结实了！”雷彪被两个卫兵架着胳膊强行拖离了，临走时雷彪还对那些把神经毒气手雷拿在手里甩着玩的国军士兵呐喊着。
雷彪被架着回到了后方的团部指挥所内，这里虽然也不安全，但好歹也是后方，被日本人炮弹命中的风险也小一些。
“啾啾......轰轰......飕飕....嗡嗡！”
雷彪跟着吴融返回团部指挥所没多久，日军的炮弹就袭来了，哪怕吴融的团部指挥所距离一线阵地足足有两公里的距离，但也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地动山摇。
“这是日军舰炮射击，口径至少是一百五十毫米以上的巨炮，两百毫米的大炮轰过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吴融看着远处不断承受炮击的阵地，神色麻木，这样的炮击每一次都会让无数士兵，粉身碎骨，光靠战壕和简陋的土木工事根本就防不住，只能够凭借运气熬过去，士兵们唯一的防护就是头顶上那一顶德式钢盔和身上单薄的军装，这已经是这个国家能够提供的极限了。
雷彪举着自己带过来的战术望远镜也是仔细看着那地动山摇的阵地，这么久了他也还是头一次如此亲身的看到真实的淞沪战场，之前待过的那一段战壕阵地已经被一片片爆炸所笼罩，大口径舰炮炮弹落在哪，哪里就是一片虚无，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性。
刚刚都还在和雷彪闲聊扯淡的士兵，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身影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二线阵地团部周围的士兵们此刻正在战壕内吃着断头饭，每人一碗菜叶稀汤外加一个杂粮馒头，这就是士兵赴死之前最后的一顿饭了，每个人都是狼吞虎咽，他们知道这就是在人间的最后一顿饭，待会炮声停了，就得冲过去用血肉挡住日军了。
吴融将刚刚到位的一百支汤姆逊冲锋枪和达姆弹全都配发了一营，待会一营的部队就得填上了，至于其他到货的步枪还有RPG他们没法动用，那是集团军司令部董长官点名要送上去的东西。
也就只有雷彪额外给的这些狠货属于是意外得来的东西，上头不知道，他们才有权使用。
4.一去不回，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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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停歇，日军的炮弹仅仅持续了四五分钟就结束了，或许他们也认为国军廉价的步兵不值得他们耗费更多的炮弹，这年头很多人的命的确不如一发炮弹值钱。
这也是驻守此地的85团乃是国军中央军精锐，战斗比较强，日本人这才有心思用舰炮打击，换做其他杂牌军，估计日本人连普通的陆军炮弹都舍不得给你砸下去。
欧洲一战的时候，如果说一发炮弹能够干掉一个敌人，无论是英国还是法国人或者是德国人，他们估计能够笑掉大牙，可是在亚洲战场中日之间，一发炮弹干掉一个敌人，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觉得亏本的事情。
尤其是日军炸国军，日本根本不觉得这些人贱命会比自己炮弹值钱。
炮击停止之后，日军步兵开始进攻了，日军步兵的进攻集群早就集结在了距离国军阵地没多远的地方，国军阵地上的军官用望远镜都能够清楚看到那些日军士兵脸上的嘲笑，他们的步兵进攻集群只需要注意国军的重机枪就足够了，丝毫不用顾忌国军的炮兵，因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国军作战单位都没有炮兵这个编制。
淞沪战场打到现在，国军本就不多火炮早就损失殆尽了，蒋校长视若珍宝的那些德制150mm大口径榴弹炮也因为弹药匮乏早就熄火了。
国军士兵打到现在就是完全靠步枪和步兵在抵抗着，日军的大炮、坦克、军舰、飞机，能扛到现在就已经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了。
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单调的战术近乎到了无聊的程度，但日军就是喜欢这么用，因为足够对付火力孱弱的国军了。
“喂喂，一线怎么样？”
“都死光了！”
“什么都死光？那你怎还活着？”
“我马上就死了，日本人已经冲过来了，还有不少坦克！火箭弹呢，之前我们用过的火箭弹去哪了？”
“没了，那些都是要上交集团军司令部的，你们给老子抗住！”
“抗？我拿什么抗，全营只剩下三十几个脑袋了！”
“支援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参谋长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一边的吴融面无表情：“让预备队上，一营的敢死队也上，告诉前面，他们打光了，我带着团部顶上去！”
“是，长官！”
传令兵挎着驳壳枪，一路跑出了团部指挥所，来到了一营和预备队所在的战壕。
“李营长，团部命令，你立刻带着敢死队和预备队顶上去，前面已经快扛不住了！”
战壕内刚领到汤姆逊冲锋枪的一营敢死队正在吃着断头饭，野菜汤和杂粮窝头每人一份，李营长听到命令之后，脸上有些犹豫：“我们敢死队上就行了，预备队都是一群抓来的壮丁，他们去就是送死呐。”
“军令如山，这是团座的命令！”传令兵只负责传令，没有打商量的权限。
“遵命！”
李营长咬了咬牙，扔掉了手中的碗筷，抄起了冲锋枪：“弟兄们，新枪拿到手了，断头饭也吃完了，该上路了！”
士兵们听到命令没有吭声，全都沉默的站了起来，攥紧了手中的冲锋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到恐惧和懦弱，只有释然之后的麻木。
..................
团部指挥所内，雷彪看着那些义无反顾盯着炮火冲向一线的士兵们，一脸的惊讶和疑惑：“这不是添油战术么？逐次增兵，兵家大忌呐！”
吴融放下了望远镜，看了看雷彪，然后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坚持下去的战术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兵家大忌，只有流血和坚持。
一线的工事根本防不住火炮打击，人放多了就是找死，只能是逐次增兵，以最小的伤亡换取大局继续维持下去。”
雷彪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构建完善的工事？”
吴融平静的一笑，语气平静道：“我们甚至连足够的工兵铲都没有，这里是江南的淞沪，挖下去三四米就全都是水。
日本人的炮弹能够要我们的命，但潮湿的战壕还有跳蚤带来的疟疾伤寒，更加能要我们的命，说到底，我们也只剩下一条命可以顶上去了。”
“工事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让我们有一个可以和日本人以命换命的地方而已，修多大，修多深没有太多的意义。”
雷彪看着那些手上那些大刀和红缨枪的补充兵也加入了冲锋，这些生瓜蛋子连怎么卧倒都不知道，炮弹来了就只知道傻傻的站在原地，然后被破片和冲击波撕成碎片消失在烟尘之中。
“这是草菅人命呐，你们士兵连军服和步枪都没有，就把他们派上了战场和训练有素的敌人战斗，这是什么操作？”
“明明刚交给你们这么多武器，为什么不让他们拿一把枪上前线呢，难道这个时候都还要贪污么？”
吴融神态还是古井不波，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这些壮丁的唯一作用就是吸引日本人的子弹，帮助真正能够战斗的人吸引火力就足够了，给他们枪也是浪费，枪比人命更加值钱，兴许他们拿了枪还会误杀自己人。
至于你给的那些武器，我们必须上交集团军司令部，交给更加需要的人，放心，没有人会贪污前线的武器，至少我们31军不会！”
雷彪难以置信道：“这么打下去，那么这场战争我们怎么才能赢呐？”
吴融听完之后直接苦笑一声：“赢？雷老板，实话告诉你吧，作为军人，仗打成这样，我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现在，就在这里，我们从来不敢奢谈胜利，赢不了了，我们只是在证明自己的血性而已，告诉日本人，我们也是敢拼命的！”
雷彪听完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看过的电视电影，从来都是八路军、游击队把日本鬼子当成野猪一样的猎杀，从来不知道真实的抗日战争会绝望到这种程度，连前线的军人都对胜利不抱有希望了。
雷彪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直到一九四五年日本会失败，中国会赢的这场最伟大战争的胜利。
但他却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是怎么打赢的，那些军人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不明白伟大胜利的背后到底有多少的绝望和残酷。
“杀！”
“轰轰、、、、”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