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了,陛下真的不知道。
“你说什么?屈繁的尸体?”
暗卫吐了口气。
“没错!”
“公子实乃神人,从一早到达律刑司门外遇刺开始,就步步料敌先机。”
“屈氏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公子轻易辖制。”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费什么脑子,就是屈繁出招,公子破招,再出招,再破招,基本上是一边倒的情况。”
暗卫越说越激动。
“公子手段之密集,让我等暗卫皆是自愧不如!”
“这还是在咸阳城,只带了数百禁军的情况,真不知道要是公子能带兵出征,只怕是所向披靡,无敌于世!”
嬴政挑起了眉头,这个暗卫不会是被嬴轩收买了吧?这么能吹。
这几个月嬴轩变化较大他是知道的。
可也不能一下子就从一根筋,进化成一个心机似海的枭雄啊。
“伱是说屈氏已经被嬴轩揪出来了?”
暗卫急忙应是。
“不仅如此,那屈繁想要劫持公子逃脱,却被公子轻易用袖弩诛杀。”
“现在屈氏已经是无路可走,只能退守城南联合其他旧贵顽负抵抗。”
嬴政点了点头,看来蒙毅执行的很到位。
既然气也撒出来了,这件事也该到此为止。
这些贵族联合起来,也会是个不小的祸患,大秦初定这些人全杀了不现实,只能是自己出马了。
嬴政说着站起了身,让人取来好久不用的鹿卢剑。
……
屈氏固守的院落门外。
嬴轩推开了章邯的阻挡,一人走到门前,看着那个家仆模样的男子说道。
“我在这,让屈敬出来!”
在去屈家的路上,禁卫已经将屈家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嬴轩。
嬴轩知道,屈繁的独子,就是那个青年叫做屈敬。
那个家仆在看了嬴轩一眼后说道。
“哼,想见少主,站在这等着!”
如此嚣张的话语,让嬴轩身后的章邯与禁军们纷纷怒目而视。
“混账东西!你哪来的狗胆,敢对公子如此说话?”
嬴轩却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只是眼中血丝越发明显。
院内,屈敬此刻坐在正殿的中央,一个媚态十足的女子穿着宽大衣袍坐在他怀中。
屈敬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咬牙切齿的在女子身上狠狠发泄着。
“看到没,就算是大秦公子又怎么样,我让他站在这,他就只能站在这!”
那个女子满是妩媚的说道。
“是呢!少爷乃是屈家之主,未来的楚国之主,就算是他公子嬴轩比你也差得远!”
屈敬听到此话并没有开心,反而对一旁的家臣问到。
“只要到了夜里就能开始了?我们安插在禁军中的人确定可靠?”
家臣恭敬说道。
“都是我们楚国的人绝对可靠,到了夜里他们会负责造成混乱。”
“我们千人加上那位在城外埋伏的大军,里外夹击足以冲破城门重回九江,到时候聚拢旧臣再建大楚。”
“北方匈奴会配合南下牵扯住秦军剩余的精力,百越的大军太远也不可能调头回师,这大秦腹地便任您楚王肆意鞭挞。”
屈敬听后终于轻松了一些,双眼眯起说道。
“只怪父亲太过谨慎,那位只是要嬴轩死,杀一个嬴轩便能换回我大楚!更有机会推翻大秦,一旦错过日后就再难成功。”
“他太糊涂,不仅不理解还非要让我假死脱身,要是早日按照我的安排杀了嬴轩,那位在城外的军队便会里应外合救我们出去。”
一旁眉骨凸出,鼻梁塌陷的家臣也顺应着回道。
“是啊,城外的大军我们亲眼所见,那位又怎么可能会是骗子,老爷确实糊涂了!”
“啪!”
突然一巴掌落在了家臣脸上。
屈敬恶狠狠的说道。
“就算他再糊涂,那也是我父亲!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他?”
家臣捂着脸急忙跪地低头认错。
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脸上的凶狠与杀意。
屈敬却浑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那是我父亲啊!此仇不报如何称王,今晚嬴轩必须死!”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被绑起来看守的平民百姓。
“让她们叫两声,免得一会我们的公子跑了!”
守着的人立即抽出鞭子,狠狠抽打在那些人身上。
门外的嬴轩正在考虑,要不要调集大量禁军,直接将对方灭了。
忽然一声惨叫传来。
“啊!”
嬴轩立刻反应过来,这只怕就是那些百姓的声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小茹的死前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此仇必须报。
可强行冲进去,这些被挟持的百姓又会无辜死完,嬴轩强忍着杀意闭目不动。
夜晚降临,火把点燃将四周照亮。
可院子里还是没动静,直到子时三刻大门才再次打开。
屈敬拉着一个女孩当作盾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嬴轩狰狞一笑。
“你不是爱护百姓吗?那就用自己来换啊!”
嬴轩睁开眼,一双瞳孔中已经满是血丝。
冷冷的只说了一个字“好!”
章邯与张良都出言阻拦,可嬴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就这样所有人静静看着嬴轩独自走向院落。
此刻背后不远处高耸的城墙之上,黑暗中一声冷哼响起。
“哼!君子不立于危墙,如此一人之勇,让人失望至极!”
就在他要忍不住制止这个愚蠢行径的时候。
下方的情况却忽然出现了重大转变。
撸起袖子让屈敬确认自己已经卸下所有武器后,嬴轩缓步走向屈敬。
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屈敬狰狞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得意。
有嬴轩在手,不管怎么样他的安全都有了保障。
就在他要将手中长剑移到嬴轩脖子上的时候,嬴轩忽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现在几时了吗?”
屈敬一愣,刚刚不是打过子时的更了吗?
是啊,已经是第二天了!
嬴轩那通红的双目在刹那间蒙上了一层迷雾。
全身的感官瞬间就被海量的信息淹没。
眼前的屈敬因激动恐惧而颤抖的每一块肌肉都被他清晰的观测到。
一个弯腰低头,他躲过了长剑。
屈敬瞬间慌了神,他手腕用力想要将长剑下压刺入嬴轩的胸口。
可在手腕挪动的刹那,嬴轩同时挪动侧身。
就好似提前排练好的舞剑表演一样。
这一举动看懵了众人,就连城墙上的那位都愣了神。
此刻的屈敬很惊恐,他第三次甩动长剑还是被嬴轩躲过,终于开始慌了。
他想要收回长剑重新放在女孩的脖子上威胁嬴轩。
可在长剑回收的刹那,一只弯起的食指用指骨重重击在了他的手肘凹陷处。
那里是尺神经,人们更喜欢将它称作麻筋。
瞬间屈敬就惊恐的发现,他的手臂失去了只觉。
而嬴轩的手肘弯曲顺势而上,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屈敬头脑发懵,长剑跌落。
嬴轩左手顺势接住,一个侧斩那抓住人质的左臂鲜血四溅。
剧烈的痛苦让屈敬终于从美梦中惊醒,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
连滚带爬的向身后跑去。
在他身后,宽大的院子中密密麻麻站着千名家臣,与禁军同时抬起强弩。
双方都因为怕误伤到两人,没人率先射击。
可那名最亲近屈敬的家臣这时却忽然怒吼到。
“射!射啊!”
还未完全逃离门口的屈敬听到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