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右贤王向身后一挥手。
后方的随从急忙将战场之上带回来的青铜鳞甲奉上。
在那鳞甲胸腔偏右的部位。
一道一尺宽的缺口显现。
上面的鳞甲尽数散落。
冒顿与左谷蠡王看着随从捧着的那些零散甲片。
其中半数都有着整齐的划痕。
两人甚至可以想象得到。
身穿这件鳞甲的将士,被一刀砍破半个胸膛的场景。
右贤王继续说道。
“那大秦的长公子还说。”
“是呼衍氏先行劫掠了云中郡三城。”
“所以他灭绝呼衍氏,杀我部族万人以示警戒。”
“还让我转告单于。”
“从此,阴山以南不许我们踏足!”
“再有触犯,他便要马踏龙城!”
冒顿面色凝重至极。
左谷蠡王却是怒火冲天。
“呔!”
“大胆小儿!”
“我胡还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单于!请下令!”
“让我左部立刻发兵南下。”
“我是必要将那小儿亲自抓回来祭天!”
可冒顿却根本无心理会。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铜片。
不断回想右贤王所说言语。
“两千骑,两千骑便冲杀了三万大军。”
“这银甲,银刀到底是何手段?”
冒顿惊疑不定。
难不成自己大秦之行,看到的只是表面?
根本就没找到大秦隐藏的军事实力?
现在这些银甲骑兵,才是大秦真正的底蕴手段?
冒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身侧的左谷蠡王还在劝说。
“单于!此战不可不打啊!”
“若是被秦人如此欺辱都不做还击。”
“我胡的将士们,当会有多心寒?”
冒顿摆了摆手。
左谷蠡王还想说什么。
却见冒顿猛然怒吼。
“我不想打吗?”
“可你凭什么打?”
“你能打得过这银甲骑兵?你知道他们有多少骑?”
“若是他们有上万骑,你带着左部南下送死不成?”
四声接连的怒吼,终是让左谷蠡王冷静了下来。
但他还是满脸的憋愤。
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开春集结命令都已经下了,这时候若是怕了他秦人。”
“我胡人将士日后见了秦军总会底上一头!”
右贤王也是满脸怒容。
但他清楚,在没有摸清楚秦人实力之前。
确实不能再大意出击。
冒顿闭眼吐了口气。
“传令下去,开春继续集结南方边境。”
“但无我诏令,任何人不准南下越界一步!”
右贤王不解,如此还要集结是为了什么。
冒顿却是看向南方。
“等消息。”
“等那些个贪心不足的秦人,给我们送来到底有多少银甲的消息!”
冒顿接着又转身看向右贤王。
“还有,传令右谷蠡王。”
“不要回来了!”
“开春了继续攻伐三十六国!”
“若是那大秦还有隐藏起来的银甲。”
“我胡就暂停南下事宜,先打下西域,将大秦出路封死。”
“再另寻时机!”
冒顿凶狠的眼神死死看着南方。
“大秦长公子?又是你!”
“好啊!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就敢狂言马踏龙城。”
“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装腔作势,大秦没有多余的银甲。”
冒顿眼睛眯起。
“那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
咸阳城。
再次推开育德殿的大门。
满地金黄的银杏树落叶映入眼帘。
焕茵带着两名侍女恭敬的站在门边。
“公子。”
“您终于回来啦。”
看着不断擦拭眼角,试图忍住眼泪的焕茵。
嬴轩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都回来了,还哭什么?”
焕茵吸了吸鼻子。
“焕茵是高兴的。”
“您在外边没有人伺候,不知吃了多少苦。”
嬴轩却是一笑,勾了一下焕茵的鼻子。
“我没吃苦啊!”
“从来都只有我让别人吃苦的份,你哪见过我吃苦头?”
“快点,好久没吃到浓汤煮鸡了。”
“赶紧让我回味回味,焕茵丫头的手艺!”
焕茵这才露出了笑容。
急忙往殿内带路。
还是那熟悉的桌子,那熟悉的人。
虽然章邯不在,小茹已故。
略显冷清。
可嬴轩还是扫荡了整桌的菜品。
直吃到捂着肚子才站起身。
打着哈欠回到熟悉的房间。
嬴轩一脑袋扎进丝绸大床之上。
“呼!”
“这次走的还真远啊!”
焕茵跟在后边,急忙上前帮嬴轩褪去鞋靴。
“公子这一走就是半年有余,远征千里讨伐南蛮自是辛苦。”
“焕茵在宫里都一直能听到公子的事迹。”
“现如今,谁提起公子不钦佩的夸上两句?”
“哦对!现在您是太子!”
“以后不能叫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