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些银甲是在兰林剑策应之下,击败了五万援军。
可那也得有着埋伏的实力。
正面对敌,说不得也要吃亏。
而且此刻,在无数胡人将士的注视之下。
是他成名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出现差错。
于是,双方还未接近。
二十四长便掏出短弓,号令身侧亲信。
先行贴着对方消耗,试探虚实。
可他不知道,这一幕被那远方正奋力奔向大军的兰林剑怒目而视。
“领兵的人是有多蠢!”
“我兰林剑以箭闻名。”
“现在败的如此彻底,你却还想用短弓试探。”
“当真是不知死活!”
兰林剑无法理解,就算领兵的傻,可左谷蠡王为何不提醒。
难道,此次一败,连他也怀疑自己的箭术都是吹嘘的吗?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与他想的如出一辙。
三万骑兵还未接近。
他们手中的短弓还没能搭上箭矢。
急骤的弩箭便已经从银甲重骑之中飞起。
成片的雨,滴落在这些胡人骑兵前方。
将胡人生命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这一迎头重击,让二十四长慌乱不已。
可没等他号令大军调整。
面前的银甲重骑便猛然加速。
再次重现那追逐兰林剑时的恐怖速度。
几息之间便跨越了百步距离。
那二十四长惊恐的眼神还未完全展现。
瞳孔中便只剩下二牛巨斧的倒影。
如果说两万援军的溃败,与数千神射精锐的惨死。
让胡人将士们一个个心有疑虑。
那么此刻,他们亲眼看着三万骑兵,犹如草芥般被秦人疯狂收割。
成片成片的坠下马去。
恐惧便开始通过眼神相互传递。
一刻钟的交战。
等大秦的银甲重骑越过战场。
身后只剩下一些散乱,失去主人的马匹。
左谷蠡王瞪大眼睛。
麾下将领惊恐无声。
数万将士面色苍白。
这样恐怖的敌人,要让他们如何抵挡?
眼看那重骑还在接近,向着大军左侧来袭。
左谷蠡王顿时大吼。
“步兵上前。”
“以长矛坑地拒守!”
顿时,原本在后方的步兵们,手持长矛纷纷上前。
用力的将长矛后端压低,插入土地。
以此来加强对抗重骑时的杀伤力。
可嬴轩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本就打算冲杀过后让将士们歇息,此刻整合他意。
领着重甲骑兵一个转弯。
便擦着胡人大军继续向北,直至又奔袭了一里之距才停下。
回身静静的看着左部大军。
而此刻,那兰林剑也终是来到了大军近前。
一边冲入军中,一边大喊。
“王!”
“莫要再战。”
“不要再做牺牲了啊!”
“那银甲太过恐怖,远非人力所能敌!”
“还请蠡王立刻掉头,以陷马坑阻挡他们。”
“回守狼居胥山。”
“求援王庭,再觅时机才是良策啊!”
面色难看的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左谷蠡王已然知道。
兰林剑就算是叛贼,也很可能是被摧古拉朽的击败后,无力反抗的降敌。
若是如此,倒还是情有可原。
略有思虑,认为他说的确实是现在唯一可行之举。
不然在这旷野之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折返的银甲重骑冲杀。
顿时咬牙下令。
“传令大军。”
“缓步后撤。”
“我们回狼居胥山!”
麾下将士们早已经被那银甲重骑恐怖的表现所震慑。
此刻听令,撤军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
比发兵时节省了半数有余。
没几个时辰就又回到了狼居胥山下。
而这一路上,五千闪耀银光的重骑只是默默的跟着。
就像守卫一样,一直让左谷蠡王悬着的心不敢放下。
身侧的兰林剑却不断为左谷蠡王讲解。
“他们就好似那豺狼,时刻都想上来咬一口!”
“我等同行的援军,便是被他们一口一口,生生撕咬干净。”
“甚至就连我麾下的精锐,也被那大秦长公子阴险计策所害!”
兰林剑同仇敌忾,满是悲愤的为左谷蠡王讲解他为何会败。
左谷蠡王面色一直冰冷如霜。
直到狼居胥山下。
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也只是想让他们心神不宁。
并不敢直接冲杀过来。
只要将士们上了山。
在山上设下拒马的防御。
这些重骑再强大,都将失去作用。
左谷蠡王此刻才有空去处理这个叛贼降将。
“你说都是那大秦长公子太过阴险恶毒?”
“本可以一次将伱们冲杀殆尽,却非要一步步拙藏戏耍于你。”
“为了玩弄你,甚至单独对敌。”
“轻易挡下你数箭之后,还饶你一命。”
“直到看见大军,他的重骑才彻底暴露实力?”
兰林剑闻言,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湿润,看着左谷蠡王认真的表情。
仿佛是遇到知己。
他刚才虽然口中不停,可内心却十分忐忑。
毕竟加在一起,六万大军就这样没了。
自己却完好无损的归来。
本以为蠡王会猜疑,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的信任自己。
顿时低下了头。
感动又悲愤说道。
“皆是末将无能。”
左谷蠡王在兰林剑低下头颅之时。
面色冷笑扭曲。
口中却是继续温和的说道。
“怪不得你,都是那大秦长公子太过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