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某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啊!
……
“老爷,山爷新一批‘山货’,还有三天就能运到。”
“呵呵,好,好啊,杨灿的劫数来了!”
张小米的宅院里,张云翊和万泰这对主仆,正在悄悄密议着。
张云翊知道杨灿在拿他当枪使,但他无怨无悔,全力配合。
凡事他都顶在前头,新王与旧王齐心协力,想在丰安庄推行点什么,当然易如反掌。
而其他观望风色的田庄,眼见张云翊被杨灿调教的如此乖巧,也不清楚杨灿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越是不清楚,他们想的就越复杂,也就越没胆气动手脚。
如此一来,杨灿拿下一个丰安庄,对其他五大田庄便起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对此,张云翊也清楚。
但他还是全力配合着杨灿。
只因他的“杀手锏”是盘外招。
他寄望于借“山爷”之手,弄死杨灿。
到时候,为了稳住如今的大好局势,他张云翊依旧还是丰安庄主。
“走,进去说。”
张云翊说着,示意万泰跟他进了书房。
张小米的这幢宅子是三进的大院子。
陇上地广,所以这三进的宅子,建的极为宽敞大气。
要是放在江南寸土寸金的所在,就得在有限空间内极尽雕琢了。
所以江南园林花团锦簇,那是一步一风景。
而陇上庄园则重点体现在一个宽敞。
可再宽敞,它也只是一幢三进的宅院。
整个张家的人现在都搬进这儿了,还是不免显得有些局促。
“‘山爷’的人怎么说?”
进了书房坐定,张云翊便立即问道。
万管家道:“‘山爷’的人说,这批货较之以往格外的重要,所以希望老爷您派人配合他们护送最后一段路。”
“你没告诉他们,现如今丰安庄已经不是老夫当家了?”
“小的自然说了,不过……小人没说那么严重。毕竟……”
张云翊懂了,如果把他说的一文不值,那他在山爷那里就没了利用价值。
以后他就会失去“山爷”这条生意线。
而他最大的财源,甚至不是那些隐田和隐户,而是“走山货”。
如果断了“山爷”这条线,就算他重新成为丰安庄主,实力怕也大打折扣。
张云翊想了想,道:“所以,他们以为,老夫多少还能帮得上忙?”
万泰道:“他们只以为,这是阀主刚刚接收六大田庄,临时派个执事兼任庄主,以接收的产业进行盘点。”
张云翊哑然失笑:“好,这个误会,有点妙啊!”
万泰道:“老爷,你看咱们怎么配合山爷?
其实只要不让杨灿有所发现,顺利让‘山货’过境就行了。”
张云翊想了一想,压低声音道:“你告诉他们,不要通过丰安庄了。
现在局势不稳,我们给他们策划一条线,绕丰安庄而行。”
“是!”
“慢着,你还没明白老夫的意思。”
“老爷请讲。”
“到时候,你一定要让杨灿的人‘无意间’发现他们的存在。”
“什么?”
“不仅如此,还要让双方大打出手……”
万泰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猛然明白过来:“老爷是说,咱们借山爷的刀……”
张云翊笑的令人心悸:“去吧,妥善安排,莫露马脚。”
眼看着万泰出去,张云翊端起茶来,依旧一脸令人心悸的笑。
自从亲眼看着他的叔父、儿子、子侄,被一块块他亲手挑选出来的石头砸成肉泥,张云翊就“大彻大悟”了。
他忽然觉得,从前自己为之奋斗一生、守护一生的一切,毫无意义。
他并没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却退化成了一只野兽。
他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那位山爷究竟是谁,就连他也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那位山爷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样一位大人物,如果杨灿浑浑噩噩就得罪了他,那时……
“叩叩叩!”
书房的门被人叩响了。
张云翊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会来?
他以为是万泰去而复返,便扬声道:“进来。”
“阿公!”
来人进门福了一礼,灯下看去,容颜妩媚,体态妖娆,正是张大少的正室妻子陈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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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青梅的小甜头
“是婉儿啊,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张云翊一见是她,脸色就冷了下来。
张大少要烧死他这个亲爹,这件事对他的心理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张大少是由他亲自监刑,被村民们用石头砸成了肉泥。
从此捎带着对这个儿媳妇,他也有了厌恶之意。
陈婉冷着一张俏脸,袅袅地走进来。
“门开着。”张庄主习惯性地吩咐了一句。
他俩之间身份特别,一些小节更得注意,不然惹人闲话。
陈婉儿把正在合拢的房门定住,这才走到他的面前。
陈婉儿稍一犹豫,鼓足勇气对张云翊道:“阿公,媳妇想明天迁回本家去。”
“这是为何?”张云翊皱了皱眉。
如今这个时代,礼法约束相对松弛一些。
就算是在中原的南朝,士族势力强大,很是提倡礼法,寡妇再嫁也是常有的事。
至于北方和西部地区,那就更加宽松了。
但,回娘家和改嫁的性质又有不同。
通常只有在夫家生活难以为继的媳妇,才会不得已做出如此选择。
当然,一旦回娘家,如果有儿子,那是必须要留给夫家的。
至于她当初陪嫁的嫁妆,则可以全权由她个人支配。
陈婉冷然道:“媳妇的丈夫已经死了。
媳妇如今要回娘家,告知阿公一声也就是了,难道还需要别的什么理由吗?”
这句话让张云翊心头的怒火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
其实他知道陈婉为何要回娘家。
陈婉和张心然的感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丈夫被公公派人用石头活活砸成了肉泥,她接受不了。
而且因为这件事,不仅公婆对她冷淡下来,张家人都觉得是她丈夫害大家落魄的。
她在张家,为此受尽了白眼。
这日子过的实在压抑,她当然要走。
从张云翊的角度来说,哪怕他表现的对一切都很淡漠,其实还是比从前敏感多了。
陈婉的顶撞,是他在权威丧失以后最敏感的一处痛点。
尤其是陈婉是平凉郡陈家的女儿,她若一走,会带走大批嫁妆。
这也是眼下的张云翊所不能容忍的。
看着灯下那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面上却满是对他说不出的嫌弃和冷漠。
张云翊的面孔狰狞起来,目光幽幽犹如鬼火。
“你丈夫死了,你就要走?你就那么离不开男人?
好,那老夫再还你一个男人便是!”
张云翊挟着一腔怒火向她扑了上去。
这个陈婉,姿容极美。
以前的张云翊不要说与她私相接触了,就算是重大节日和全家人聚会,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现在,他却已毫无顾忌。
书房里的悲泣呼救声,很快就被压抑的咿唔声所取代。
因为现在宅子小,人口多,书房区域也不冷清。
尤其是,门都没关。
外面一定有奴仆下人听到了什么,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