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你心中有气。”
“哎哟,你这话说得可真高级。”九月酸道,“你可以试试被我绑走,你就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可不是什么菩萨,能做到不为俗事所动。”
容止笑着,静默了一会,忽然没由来的说了句,“这处十里亭,你来过么?”
“我来没来过,与你何关?”
“我想知道答案。”
“呵,你想知道答案与我何关?”
九月嘴里虽然全方位的死怼容止,但从容止对这个简单问题的较真情况来看,这处十里亭,怕是有着什么秘密。
“星月,我虽然让人抓走了你,但目的不是为了为难你......”
“停!”九月打断容止的解释,“别哄我,我不是小孩子,被欺负了,用一根棒棒糖就能收买。”
“嗯?”容止没能太懂九月的话。
“不管你用什么目的把我抓走,总之恭喜你,你离间凉王府与将军府的计策,百分百成功了。”
听了九月的话,容止唇间的笑总算僵成了一道冰冷的弧线。
“如果川北的事没传回京城,那阿夜移平将军府一事,肯定会为凉王府带来无尽麻烦。”九月挼了挼耳际碎发,“你棋差半招,所以这出戏没有后续。”
容止的嘴角,又勾起了那抹淡淡的笑,“看来,的确是我棋差半招。”
九月懒得跟假兮兮的容止浪费表情,“说吧,为什么要见我?”
“凉王的人抓走了白全。”
“嗯!”九月不绕弯的点了个头,“如果你是想问关于白全的事,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凉王的人肯定已经拷问过白全了,难道凉王没告诉你,白全是凉人,绑走你的黑旗是凉人,以及我身边的黑羽也是凉人么?”容止嘴角保持着浅笑,温润如水的眸子,却深如幽潭。
九月没接话,因为这事,面瘫王的确没告诉她。
“我那处据点中养着的人,大多都是凉人,他们没被刺上奴字,也没低人一等。”容止倒豆子似的,主动将自己的事抖了出来,“这些,白全应该都对凉王坦白了,只是,看你的样子,凉王并没有告诉你这些。”
“嗯,所以呢?”
“所以,他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他不信你;所以,他极有可能是因为查觉到了你的身份,才舍了柳青稚,将你留在身边......”
“我的身份?”九月不跳坑,不上当,挤了一副啥也不懂的‘小白’表情出来,“我的身份不就是金淄国的星月公主?”
想挑拔离间,没门!
容止唇角一抽,“昨日在将军府,我说过,与我交接密匙的凉国余孽,与你生得一模一样。”
“如果那人没死,我还真想瞧瞧到底是怎么个一样法。”九月打了个哈哈。
“我觉得,无论你是星月,还是那人是星月,你与她,总是有些关联的。”
“嗯?所以呢?”
“所以,你要小心凉王。”
“我要小心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九月眸中闪过抹精光,在容止脸上瞟过。
“我虽然深得皇上宠信,但我心系凉国,同情那些凉人的遭遇,我想改变这一现状。”
“这话,你应该直接去找景龙帝说。”
“星月,我已对你坦承了如此多的秘密,哪一桩哪一件都是会让我掉脑袋,甚至于家破人亡的。”
“嗯?所以呢?”
容止紧了紧袖袍中的手,忍住想要甩脸的冲动,“所以,礼尚往来,你是否也该透露些你的事?”
“我可没要求你对我说这么多秘密,再说了,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你之间,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吧?”
九月装傻充愣,愣是把自己稳住了,没往容止的套里装。
“我们之间,是友非敌。”
“你昨天才把我绑走,利用我,离间了将军府与凉王府,差点酿成大祸。”
“难道,这不是你乐见其成的?”
“乐见其成?”九月挑了下眉,重复了一遍容止的话,心中却在盘算,如果她装得与前世没半毛钱关系,容止派去金淄国的人找到了前世的母亲,前世的身份也就会跟着浮出水面......
到时,怕是不好收场!
毕竟,容止手中有宝盒,无论他是不是沐阳太子,都代表了沐阳太子。
如此,容止与前世,必定会是一条战线的人。
“我已将我的诚意表露了出来,我想让凉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我只能说,你做得不错,棒棒的。”九月伸手,鼓励性的拍了拍容止的肩,“此路任道重远,且行且加油。”
“星月......”
“容止,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所以,别将我逼到绝境,否则......”
“我说过,我们是友非敌,你如今的心境,我理解。”容止放下掀起的面纱,轻笑了声,“等你从川北回来,我派去金淄国的人,大概也会有准信传回来了。”
“那便等你有令我完全信服的证据再说。”九月回以一笑。
“前往川北之路,风云遍布,你自己小心。”
“你的路不见得比我好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所以,你也小心。”
九月抬脚朝亭子外走,才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回头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笑给容止,“对了,烧烤调料我准备好了,在凉王府中,你派人去取即可。”
话毕,九月憋住笑,快步离开。
容止站在原地,目送九月远去。
一身黑袍被秋风吹得乱舞,像极了鬼影。
十里亭,星月曾与二皇子有过一段邂逅,只是,为何他在星月眼中,没看到一丝对这处亭子的留恋或尴尬?
两个星月,一死一活,密匙失踪,究竟,这当中藏了什么隐密?
九月回到马车,无双无风又开始驾车前行。
她拍拍自己快要笑僵的脸,对视上面瘫王冰冷的眸子,又止不住的边笑边说道,“阿夜,容止昨天绑了我,设计你,所以,我在离开王府前,吩咐老王叔放点巴豆到烧烤调料里,然后......哈......我一想到他的烧烤店会被全民唾弃,我就觉得心里的气都出干净了,哈......”
君夜凉不语,冰冷的眸子被九月的笑感染,沾了层暖意。
“MD,敢坑我,话说得再好听,我也照样还回去,必需得让他长长记性,坑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容止这人,深不可测。”
“同上,加一。”
“昨晚方得知,朱影抓的人召供了,容止与凉人有染。”
“所以,你才没计较他将我抓走?”
君夜凉轻抿了下薄唇,再度沉默。
“哎呀,你别觉得对我抱歉,我理解你的心思。”九月凑了过去,主动躺平,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说的十年期,你说的想做的事,全是因为凉国,对么?你想要替凤姨还债,也想要将事情拉回正轨。所以,我也只是耍耍小手段,逗弄逗弄容止,并未真的要算计他什么。”
“小九......”
“嗯?”九月仰视着面瘫王冷峻得不沾烟火的脸,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她等了好久,也没等来他开启他那张尊贵的嘴。
第207章 节约用水
第207章 节约用水
见面瘫王不开口,九月又道,“容止肯定还有别的秘密,他方才对我坦白了他想恢复凉国的心意,但我总觉得,如果不是我们将白全逮了,他肯定不会主动将这表面的东西抛出来。”
“嗯?”
“你想啊,容家可是第一皇商,家财万贯,又深得景龙帝宠信,他犯得着去过这种刀口上的生活么?更何况,他还设计将假宝盒与假密匙送到了景龙帝手中,如果没有更大的目的,他做这些做什么?”
君夜凉眸中的暖意,渐渐被一股森冷所取代。
他蹙着眉,一字一句道,“容止与老二,暗中有来往。”
“嘶......”九月倒吸了口冷气,“二皇子不是太子的智囊嘛?等等......等等......”
MD,二皇子跟容止有来往,所以,昨天在将军府,容止才会说知道她与二皇子有过一段。
“小九......”
“嗯?”
“宝盒与密匙,是这些错综复杂之事的钥匙,容止要抢,太子要抢,父皇要抢,老二也要抢,若是让他国得知了此秘事,也会派人来插上一脚,还有......我......”
“奶奶的,宝盒与密匙都是我的,谁都别想跟我抢,谁要跟我抢,我就跟谁拼命。”这可是关乎到她能不能回现代的宝贝,不管是谁要拦她,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君夜凉的话,全卡在了嗓子眼中。
他想问,若有一日,他需要用她千方百计寻到的宝盒与密匙,她会不会给?
“你昨晚没睡,我睡得也不多,咱们一起补个眠,嗯?”九月打着哈欠,恹恹欲睡。
“嗯。”
得到肯定的回应,九月这才闭眼睡了起来。
她枕在他的腿上,他靠在马车壁。
一直到正午时分,车队到了一处林子。
无双先是敲了敲马车,再轻声开口道,“主子,是否将车队停下来休整一番?”
“正午了?”君夜凉睡得很浅,无双一有动作,便醒了过来。
“是,马跑了大半天,也有些暴躁了。”
“嗯,停下休整半个时辰。”
“好的,主子。”
君夜凉没挪动身子,九月的头还枕在他腿间,睡得正沉。
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印在她的脸上,像为她染了层温暖的金光。
他伸手,在她脸上来回摩挲,描绘着她的眉眼唇鼻的轮廓。
九月忽然觉得有些痒,抬手就将脸上的爪子拍了出去,顺便揉了揉鼻子,“别闹。”
“正午了。”
“正午了?”九月迅速睁开惺松的眼睛,揉了揉,一个骨碌便翻身而起,“我去,差点错过了这么烈的太阳。”
“嗯?”
“没事没事,就是昨晚折腾得太厉害,我那宝贝罢工了,需要被太阳照上了大半天,才能恢复功能,受我差遣。”
九月掀开车帘子,无双无风正在将缰绳栓在树干上,她跳下马车,见后面的车也都停了下来,负责赶马车的侍卫都在栓缰绳。
“阿夜,我去取你的轮椅来,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