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略微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便向着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此刻。
衡川大学,一间办公室里。
明明外面的阳光大好。
可是这办公室的主人,却拉着厚重的遮光帘。
不过房顶的吊灯却是正洒出雪白的光。
将整个儿办公室里映照得和拉开窗帘的亮度也没差了。
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个已经被盘得光滑油润的骷髅。
而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却是正坐着一个容色绮丽的男人。
男人的那张脸,雌雄莫辨。
只是那张脸看起来明明应该是清雅出尘那一挂的。
可是他的唇角勾起来的弧度却是一上一下的。
痞痞的邪气。
男人一身白色的,剪裁合体的西服。
但是却偏偏寻不出半分清风朗月之姿。
而他的身边,坐着的也是一个容色同样迭丽出众的年轻男子,两个男子的面容竟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第二个男子却是着着一身黑衣黑裤。
丝制的黑色的衬衫,白水晶的衣扣,在这冷白色的灯光下,越发泛着清冷的光。
男人的衣袖卷得颇高,直卷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线条柔和,略显纤细,但却极为白晳的小臂。
而此时此刻,整个儿办公室里,虽然还有两个人在,可是却没有人说话。
黑衣男子,也没有去看身边的人,更没有抬头去看一眼对面的人。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话。
而他的十指也正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键盘上敲击着。
男人的手很好看,很干净,而且指甲修剪得也极整齐。
对面的男人,因为坐的角度关系,倒是可以斜斜地看到他的一只手。
不禁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声。
多好看的一双手。
这双手简直就是天生为钢琴生的一样。
【0781】,七十二幅画,三个月时限(二)
这双手简直就是天生为钢琴生的一样。
男人淡淡地想着。
但是这个时候,那完美的正在敲击着键盘的手,却是一顿。
黑衣男子,缓缓地抬起头来。
明明是绝世的容貌,可是那面上却宛如冰雕雪砌。
他的那张脸是冷的,他的那双眼也同样是寒的。
他那双冷泠泠的眸光,精准地落在了对面男人的脸上。
男人那本来抚在骷髅头上,漫不经心的手,当下就是一顿。
甚至就连那张脸上的笑,也直接凝固住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心脏一紧。
仿佛被冰冻了一般。
还好,黑衣男子也不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淡淡地收回了眼神,然后继续忙碌自己的。
而他身边的白衣男人,却是慵懒地往沙发里一靠。
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轻嘲。
对面的男人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忙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然后将手帕直接放在了桌面上,刚才拿着手帕的那只手,却又向着骷髅头伸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却见那白衣男人抬了抬下巴。
一挑眉,两眼中俱是轻佻的风流。
“你那个盘了多久了?”
“不久,不久,也就是一年多点。”
男人忙老实地回答着。
但是一双眼珠子可不敢再多看对面两个男人一眼了。
明明是一般无二致的模样,但是却偏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一个又痞又帅,又坏又邪。
浑身上下永远都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慵懒和随性。
而另一个,却永远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
宛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而且那种冷,根本就是自他的骨子最深处,散发出来的。
真是不知道,这两位明明是同卵双生子,怎么性子就这么南辕北辙呢。
而这个时候,黑衣男人的指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
然后他的面色不动。
却是直接将笔记本转到了白衣男人的方向。
白衣男人看了一眼显示器。
然后唇角一勾。
邪邪的笑容里竟似染了鲜血一般。
对面的男人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忙道。
“这个,这个,我其实是可以解释的,而且还有一本资金很快就会回笼的,而且,还有几幅画,也会很快就售出的。”
黑衣男人淡漠地看了一眼对面男人那张慌乱不堪的脸。
然后看了一眼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直接拿起了本就是他带进来的一个文件夹。
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将这蓝色的文件夹就这么直接远远地向着对面男人丢了过去。
男人忙伸手接住。
打开。
里面是是厚厚的一叠打印出来的,色彩艳丽的图画。
男人的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图上,他一眼就发现了,整幅画面的构图,张力十足,用色大胆,而且每一幅图里都仿佛有着一股森森的鬼气。
而且这幅画中,他虽然找不到,可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
冰冷且无情。
男人的指尖微紧,然后很快地便翻到了第二张。
发现第二张的图画的风格也与第一张极为相似。
同样的,也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透过这张画,在盯着自己。
满满的恶意,甚至都会让他这么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嘴抿了抿。
然后他又飞快地往后翻去。
每一幅图画的右下角,都有着一个小小的编号。
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图画右下角处,看得很清楚,那个数字是七十二。
所以,也就是说,这一共是七十幅图画。
而且都是带着莫名鬼气的,让人脊背发寒的诡异图画。
白衣男人抬手勾起自己流海处的两缕挑染成紫色的发丝。
语气是漫不经心的。
可是声音里却是凉薄的。
“这是客户要求的,这七十二幅画,必须要在三个月里搞定。”
三个月?!
对面的男人眼瞳狠狠一缩。
“七十二幅,三个月,这个我只怕做不到。”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呢,对面的沙发里,一黑衣,一白衣,两张一样的脸,四道不同的目光,便齐唰唰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竟让男人连自己的后半句话也不敢再说出来了。
黑衣男子并没有说话。
容色依就是冷冷的。
白衣男子却是笑得欢乐。
他的腔调也带着拉长音儿的愉悦。
“哦,做不到吗?”
“那很好,不过我怎么不记得你收钱的时候,也有说过做不到呢?”
对面的男人,身子一颤。
不过却还是想要再为自己解释两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