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青龙祭司的话,凌兮月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她还未开口,吴邑便大手一挥,面不改色的乐一笑,“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唬得到别人,可震不住我,总之爷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自己看着办。”
“吴邑,这里是封灵岛,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玄武祭司也有些恼了,皱眉沉眸。
青龙祭司银须颤抖,沧厉嗓音一字一句,“吴邑,本座的忍耐是有限的。”
吴邑哈一声大笑,“吴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青龙祭司一步上前,“你——”
“够了。”皇甫皓枫沉然一声打断。
缓缓两字虽是平淡,却暗含警告,不怒自威,一双暗眸瞥向身边的银袍老者,凝了好几秒,最后青龙祭司“哼”一声别开头去。
没救了,王上真是没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护着这贼人!
没看见他视法度为透明,一再挑衅皇甫家族的威严吗?若一个个都这样,那他皇甫家族的脸面何在,又拿什么来统御群雄?
“两位祭司若想继续在这吹风,争论尊卑,讨论礼法,请自便,晚辈就不奉陪了。”凌兮月听着这争执场面,转身,顺着栈道便往里走去。
若换做是先前,凌兮月那一张毒舌的嘴,怕是能将这浪潮都怼上天。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累,这个时候也不想去争论什么。
“月儿……”皇甫皓枫给吴邑一个“保重”的眼神,迅速告了个别,赶紧追着女儿过去。
“诶哟,月丫头,你慢点,慢点!”玄武祭司回眸一看,凌兮月不远前是高高的木板台阶,紧张的胡子都抖了抖,这要是被绊到海里面去,这风大浪急的,那可会出大事的。
青龙祭司的注意力也一下被转开,朝着栈道两边,直挺挺站着的侍卫们就是一吼,“混账,你们都是瞎的吗,还不快将大小姐扶好了!”
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哪还有心思管其他?
吴邑瞧着两个老家伙这“夸张”模样,高抬了抬眉头,咂咂嘴。
看这样子,他确实是想多了,兮月和雪妹子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啧啧,瞧这宝贝劲儿哟。
吴邑脸上的笑意,除了满意之外,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和看好戏般的讽刺,还有,月丫头可不似雪妹子那么和气,好说话,这帮老头子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纳兰雪衣先皇甫皓枫一步,到凌兮月身边,轻抓起她的手腕,浅浅两字,“小心。”
听着耳边那“此起彼伏”的乍乎声音,凌兮月是真有些头疼。
她只是眼睛看不见,也能隐约见得一些轮廓,不说奔走自如,但至少简单的行动是没问题的,又不是彻底残废了,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
“雪衣,不用。”凌兮月抽出手。
第625章 那一位,恐怕要闹腾了
纳兰雪衣却坚持,垂头微勾起唇角,再度抓上凌兮月的手腕,紧了紧,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出一句十分耳熟的话,“你要落海里去,我还得下去捞,更麻烦。”
凌兮月无奈,更被他一句弄得好笑,便只能任由他去。
“走吧。”纳兰雪衣在身边牵引着,樱唇带笑。
凌兮月“嗯”一声,也不想再争执什么。
夕阳落幕,将这两道身影镀上一层浅浅的绯色光晕,就像一幅画一般,唯美异常。
皇甫皓枫走在后面一步,瞧着这般配异常的两人,也不自觉地跟着一笑。
雪衣这孩子,是真的不错啊。
青龙祭司和玄武祭司对视一眼,两位老者眼中的神色,和皇甫皓枫眸中的色彩,如出一辙。
这两人本就有婚约,白纸黑字两族长辈定下的,不管从身份,地位,还是从外表这些,无一不般配到极致,两人结合,两位祭司自然是乐见其成。
至于凌兮月继承皇甫家族的方式,也不一定非得亲自承接女王之位,他们的后代,依旧可以过继一个过来,作为皇甫家族王位的接班人。
因为凌兮月的子女,依旧是皇甫家族嫡系血脉!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在皇甫皓枫还在位的时候,他们便能再拥有皇甫家族的嫡系血脉,这对于皇甫家族来说,简直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苏北赶紧快步追着自家公子过去,如果迦野身边的时候,嘴型夸张地一张一合,却是发出极小的声音,悄传一句,“待会儿再来找你玩。”
迦野点头如捣蒜,眸光晶亮一片,不过下一秒,便被身边的爷爷扯着赶紧低下了头去。
凌琅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下,便快步到凌兮月身边去了。
银袍飞舞,仙风道骨的两位祭司缓步走了过去。
尊贵,优雅,无上威仪,在此刻毕显无余。
浩浩荡荡的一护卫,跟着穿过封灵渡口。
待人群过去之后,迦老才抖抖衣袍站起身来,眼神幽幽地望着众人离开的方向。
“爷爷爷爷,你看见没,是凌姐姐诶,凌姐姐居然又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迦野兴奋地跳了起来,此时是如何都忍不住那兴奋表情,“不过凌姐姐的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她好像都没有看见我。”
夕阳将少年黝黑的皮肤,裹上一层绯色流光,说到这里,表情微微有些失落。
“小野,以后不能再乱叫了,知道吗。”迦老转过头来,眉毛拧在一起,十分严肃地告诫孙子。
迦野一时有些不明白,满头雾水,缺根筋一样歪着头望向爷爷,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爷爷,你是说凌姐姐吗,为什么啊,我一直都这样叫的啊。”
“你啊!”迦老戳了一下孙子的脑袋,眸光深深,“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再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的了,记清楚了,爷爷不会害你的。”
没听见青龙祭司刚刚称那丫头作什么吗?
“哦。”迦野撅撅嘴,虽然还是不明白。
迦老瞧着凌兮月远去的背影,轻顺了一下杂乱的胡须,守护封灵渡口几十年,见过太多,凭刚刚的情形,老人家便将事情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难怪了,难怪……”他连道数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