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道歉还好，一道歉，季萌萌的委屈更收不住了，一边洗衣服，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向晚眼观鼻，鼻观心，很尴尬，抽了纸，去给季萌萌擦眼泪。
“一会儿我会替你狠狠的骂她！我们班的同学就是这么烦人又讨厌，小季老师，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向晚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替明天的事情担忧，“那个……你会不会后悔答应我的事，不去给他们补课了？”
季萌萌使劲揉衣服的手一顿，她咬着嘴唇，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看她这样，向晚更担心了。完了，好不容易请来的外援，又要黄了。
谁知，季萌萌一剁脚，赌气似的说：“我凭什么不去？我又没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她，该道歉的人也是她！”
向晚一怔，反应过来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的对！小季老师，还是你有肚量。你放心，明天你是老师你最大，那个赵雅朵要是不听话，你就换着花样整她！你修理她几次，她就老实了。要是你没办法，我可以教你……放心，他们就是群纸老虎，看着怪吓人，真过起招来，也不过soso。”
这番话向晚是凑到她耳边悄声说的，听完，季萌萌睁大了眼睛，诧异望着向晚，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仿佛在说，什么？还可以这样报复？
“可是……这样不是以权谋私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向晚挑挑眉，在她肩上笃定的一拍：“对呀，就是以权谋私！我给你这个权利！”
季萌萌唇角一抽，又吸了吸鼻子，反而不那么难过了。
再看那件外套，已经被她弄湿了好大一片，洗了半天，油渍虽然洗掉了，却还是留下淡淡的印子。
向晚将衣服抢过来，看着那块油渍，还是有点尴尬。
“要不然……”她想说，要不然她赔她一件新的好了。
谁知季萌萌却打断了她：“算了，大不了，被我妈看到，就说我不小心弄上的，她要是骂我，我就当没听到好了。”
说完，她又抢过来衣服，用纸巾将多余的水渍吸了吸，然后将外套重新穿在身上。
因为刚刚哭过，季萌萌的眼睛还红红的，加上身上那件湿了一大块的衣服，向晚又是一阵内疚，在心里将赵雅朵又骂了八百遍。
她和季萌萌出去，赵雅朵还盛气凌人的指挥着男同学干活，看到向晚和季萌萌，只略略瞥了两人一眼。
她的态度让向晚很不爽，环视一圈，见店里的客人没几桌了。
她走过来，扯着赵雅朵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店外，同时，打算离开的季萌萌也跟了出来。
“向晚，拉拉扯扯的你干吗？”赵雅朵不爽的挣开她的手，却又被向晚执拗的扯住。
“赵雅朵，你给季萌萌道歉！”她沉着脸，不容质疑的说。
“凭什么？”
“凭你故意弄脏人家的衣服！”
赵雅朵朝季萌萌的外套扫了一眼，衣服前襟上湿辘辘的，但那片油渍已经浅了大半。
“弄脏了吗？那不是好好的，又不是不能穿了。”
“不道歉是吧？”向晚的执拗劲儿来了，她朝赵雅朵一摊手，“那就赔钱吧！季萌萌这件外套是在HK买的，一千八百块，只穿了两次，算上折旧费，你也要赔一千六！”
“什么？”赵雅朵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瞪着向晚。
“你看到了，这油渍根本洗不掉，这件衣服基本上是废了。没有人会穿着一件有油渍的名牌到处走，赵雅朵，既然你和季萌萌都是我的朋友，那我就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你毁了人家的衣服，又拒不道歉，那就只能赔偿了！”
向晚摊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季萌萌悄悄扯扯向晚，想告诉她，她的衣服不值这么贵。可换来的却是向晚的一记眼刀，仿佛在叫她闭嘴。
一听要赔那么多钱，赵雅朵有些吃瘪，她不服气，仍嘴硬的说：“我不赔，衣服又不是不能穿了。而且，凭什么要赔这么多，谁知道这衣服值不值这么多钱……”
“又不赔钱，又不道歉。赵雅朵，所以你摆明了想耍无赖吗？”向晚冷冷一笑，然后转过身，有些歉疚的看着季萌萌。
“对不起，既然今天这件事是在我家店里发生的，我自然要负责到底。这件衣服的钱，我会如数赔偿给你。”
第431章 怂了
“向晚，你干吗呀？为什么就非得赔钱不可？你欠她的吗？”赵雅朵急了，同时有些害臊。
看样子，她的一时冲动让向晚为难了。
正因为忌惮着向晚，她才没有太为难季萌萌，谁知，还是闯了大祸。
她怎么可以让向晚出这笔钱？这又不是向晚的错。
可显然，她若是不赔偿不道歉，向晚就要代她赔偿。
“赵雅朵，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不承担，自然要有人替你承担后果。下次不想这样，就管好自己的手和嘴！”
向晚仍坚持着她的原则，对季萌萌说：“你放心，明天我取了钱就给你送过去。”
季萌萌连连摆手，想说不用，可向晚坚持的眼神却似乎在告诉她，一定要接受。
“向晚！”赵雅朵脸一红，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不关你的事！”
今天来她店里，本意是帮她，可现在却害了向晚，赵雅朵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是我朋友，这当然关我的事。”向晚笃定不移的说。
赵雅朵彻底被她打败了，她一副求饶的表情：“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向晚和季萌萌心中俱是一喜，向晚回头：“你想好了？”
“向晚，你就折磨我吧！”赵雅朵彻底被向晚打败了，她是上天派来整治她的吧，不然，她怎么就被这丫头一次又一次，拿捏的死死的。
她吊儿郎当的走到季萌萌面前，下巴一扬：“不就是道歉吗？行，我道！对……”
“不用了！”季萌萌手一抬，制止了她。
赵雅朵一怔：“又想玩什么把戏？”
季萌萌脸涨的红了红，又咬了咬唇瓣。
“不用道歉，也不用赔偿！如果你不是诚心的，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她看着赵雅朵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有些傲气的说。
“季萌萌，你……”
“如果你是诚心的……你不道歉，我也可以原谅你。”
季萌萌眼圈一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个背影 ，赵雅朵竟有些堵心。
她异样看看着向晚：“她什么意思呀？我都要给她道歉了，她装什么？”
向晚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什么意思？不屑于跟你计较的意思。”
赵雅朵气结，还想辩解什么，只听向晚又直言不讳的说：“赵雅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拜托，你君子一点！得不到就靠自己的本事争取，拿无辜的人撒气算什么？你校霸惹不起是吧？”
赵雅朵被她骂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向晚，你不要分不清里外……”
向晚转身，狠狠的逼视着她：“赵雅朵，我真看不上你欺软怕硬的德行！今天换成被欺负的人是我，你试试！”
“向晚……”
“你怕是忘了被我差点扔下楼的怂样了？”向晚继续不留情面的刺她，“心里有气，找该怨的人怨去！江衡不理你，你就欺负季萌萌，真能耐的你！”
赵雅朵一直被向晚逼进了门口的墙角里，她的脸白了红，红了白，简直没脸见人了。
满肚子的牢骚硬是一个字也道不出来，赵雅朵这才意识到，刚才在季萌萌面前，向晚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的。
所以才把她从屋里拉出来，包括现在她教训她，仍是避开那些同学的，这样的向晚让赵雅朵又恨又服气，同时又有些怵她。
“向晚，你骂够了没？”她低着头，小声的问，明显怂了。
向晚忍着气，收敛情绪，轻点着赵雅朵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赵雅朵，别做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校园霸凌是向晚最看不上的行为，从前赵雅朵这种人也是她最不耻的。后来，随着一次次的过招，她觉的赵雅朵并非无药可救，加上她和江衡的关系，才试着一点点接受她。
可她今天的行为真的触犯了向晚的逆鳞，向晚必须要让她长个教训，所以才故意在季萌萌面前演了那场戏。
只愿赵雅朵能够早点醒悟，不要再变成她最讨厌的那类人。
第二天，向晚的喉咙肿的更厉害了，连咽水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吃饭了。看看补习的时间快到了，她强塞了一把消炎药，没吃早饭就去了补习班。
刚到教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赵雅朵在前面拿着她惯用的教鞭敲黑板。
“咱们补习了这么久，你们是不是想休息，想放假？我跟你们说，向晚也需要休息，需要放假。她说了，只要我们的随堂测验都考到八十分以上，就可以给我们放一天假。你问你们，昨天布置的学习任务都完成了吗？今天能不能达到八十分以上？”
“雅朵，八十分以上就放假，这消息准确吗？”
“当然！我听向晚亲自说的！”
“八十分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但七十分应该差不多……主要向晚太严厉了，她一提问，我一紧张，八十分也能吓成七十分。”
“行，现在离上课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抓紧复习，争取今天就把八十分的目标达成。给向晚一个惊喜好不好？”
虽然昨天被向晚臭骂了一顿，说来也怪，赵雅朵反而更想维护她了。
之所有怂恿同学们，倒不是真的想休息，反而更想让向晚休息一天。
她知道大家的水平，经过这些天的魔鬼式训练，很多人已经达到了八十分的水平，就算没达到的，再催一催也就达到了，所以，她很愿意成了那个催债的人。
底下响起一片“好”的声音，赵雅朵笑了笑，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向晚躲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又是一阵欣慰。
就算拼尽全力，她又能让他们的成绩进步多少？
向晚很清楚，就算她把命拼上，这半年的时间，也不可能让F班的同学全员进步成A班。
真正能够改变的，是他们对于学习的态度，对未来的认知，对自己的认同。
为了给他们多一点时间，她故意躲了出去，在外面的早餐铺子里吃了个早餐，直到快九点了，才来到补习班。
第432章 看一眼也不行
“不好意思，今天我迟到了。昨天睡前吃了药，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向晚有些抱歉的解释。
“没事，没事。一点也不晚！”他们巴不得她晚点来，他们多一点背诵的时间，这样才更有把握通过今天的测验。
向晚欣慰的笑笑：“我明天会准时到达的，现在可以开始测验了吗？”
从前向晚一说测验和提问，都是凶巴巴的勇气，为此，同学们还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向雷霆。
因为她严肃起来，实在太吓人了。还动不动就连坐惩罚，这些天，大家可被她害惨了，这半个月写的字，抄的课文比之前十几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可今天向晚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难得的和蔼可亲。
大家竟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害怕还有更变态的招数等着他们。
“向晚，今天若是通不过……是不是要全班罚写啊？”有人战战兢兢的问。
向晚唇角一抽，收起笑容：“你怎么这么多话？现在开始，提问！”
嗯，终于又恢复那个雷厉风行的向晚了，大家这才舒了口气。
提问和接下来的测验都很顺利，向晚甚至还好心情的稍微放了放水，允许他们在答不上来的时候略微思考个几秒钟。
快下课宣布测验成绩的时候，大家都紧张的捏了把汗。
很希望可以达到向晚和自己的预期，同时，又觉的八十分于他们就像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