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摇头道。
“这是明月战至最后一刻的片刀,当日他没能手刃了你和燕东阳,今天我来替他偿愿。”
张大灵从牙缝中蹦出冰冷的声音。
立即有两个秦帮弟子猛地扯掉陈松的衣襟,现出了胸口。
“十三刀之刑,你是秦帮唯一尝过的,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吧,今天我就要让你再尝尝,我要挖出你的心,让大伙看看,它是不是黑的。”
张大灵执着利刃走到了陈松身前,在他的胸口比划着道。
“呼呼!”
“来吧,来吧,别说十三刀,就是三百刀老子也认了。”
“引刀成一快,肝胆两昆仑!”
“何惧之有!”
陈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往日酷刑历历在目,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用力大呼了起来!
“呵呵,谭嗣同是义士,你一个猪狗不如的玩意,也敢自比先贤!”
“去你的两昆仑!”
张大灵猛地照着陈松的脖子就是一刀!
这一刀隔得不深不浅,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空气从气管中呛了进去,陈松呛得直咳血,脸色煞白,呼呼狂喘气。
他很想说话,但喉管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动这个念头都觉的无比的痛苦。
“第二刀,断你左手!”
“第三刀,断你右手!”
……
唪唪!
张大灵运刀如飞,直接割断了陈松的四肢手脚筋,陈松脚下一软,直挺挺的吊跪在半空,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呼声。
“张理事好样的!”
“杀了狗贼陈松!”
“慢慢玩死他,千万别太早给他痛快!”
……
围观者纷纷大呼过瘾,对于恶人,贼枭,老百姓永远都是无比憎恨的,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残忍的一幕。
张大灵连割了陈松十二刀!
一通割下来,陈松已经成为了血人,气息奄奄,意识正随着鲜血的流逝而逐渐变的涣散。
那种无与伦比的痛快,一点点的煎熬着、炙烤着他。
陈松心头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归属,不应有恨,不应有恨!
秦羿脸色铁青,两口大白牙几近咬碎,陈松那一句“引刀成一快,肝胆两昆仑!”他比谁都懂,然而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被同样无辜的百姓,给活活处死时,他的心在滴血,痛的已经麻木。
这就是天下!
悲壮又可耻的天下!
秦羿缓缓的走向陈松,一把扣住准备刺入陈松心脏的刀子,对张大灵冷冷道:“最后一刀让我来,他是我兄弟,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刺这一刀。”
张大灵第一反应是秦羿又想救陈松一命,双目血红,无比痛苦、失望大叫道:“侯爷!”
“给我!”
秦羿大叫道。
张大灵握着刀,前所未有的与秦羿对峙着,最终还是无奈的松开手,一甩袖,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死者难安
上次一次在云州,陈松死里逃生,张大灵是知情,待陈松再次回来主政,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秦羿是开了后门。
上次谁行刑的,是秦侯!
而这一次,又是他!
众人与百姓无不是心头凉了半截,难道又要给陈松一条生路吗?
不,这对那些死去的义士不公平。
这与秦侯所讲的公道、是非背道而驰!
这是不允许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呼喊,但没有一个人敢公开质疑,因为这毕竟是神一般的人物。
于是他们集体选择了沉默!
偌大的人民广场,数千人瞬间变的鸦雀无声,一种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往秦羿肩头压了过来,即便是他,在这股万民所向的信念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
“侯爷,这最后一刀,关乎的是您的大业,关乎的是天下的人心,望您珍重。”
张大灵颤声流泪道。
“呜呜!”
陈松用尽最后的气力,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秦羿,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满是鲜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一丝感激、一丝解脱的笑意。
秦羿懂他!
他是真心想求死!
所以,他没有犹豫,手腕一抖,断刃没入了陈松的胸口,用只有陈松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兄弟,我向你保证,凤凰涅槃必有时,你承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将结束了,忘却仇恨,忘却疼痛,安心而去吧。”
说完,他的断刃在陈松的胸腔内猛地一旋一拉,动作行云流水!
众人一看,那心窝子都挖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创口,这一通卷拉,就是神也得被搅碎了心脏,知道陈松是绝对活不了。
“你们不就是想要他死吗?”
“现在如何?我今天亲自手刃了他,满意了吗?”
“你们满意了吗?”
秦羿双目血红,朝众人怒吼道。
张大灵知道他这是真下死手了,同样亦知秦羿此刻心头之痛远胜于常人万倍,看着陈松那逐渐黯然的眼神,张大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地痛声大呼:“侯爷,大哉!”
“侯爷,大哉!”
全场之人同时单膝下跪,流泪大叫。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兴奋,有理解,也有报仇后的痛快!
秦侯亲自手刃陈松,这对于万民、帮众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这说明了,他们的王终究还是站在了大众人心!
“羿哥,多谢了!”
陈松喉咙间发出含糊的声音,头一垂,再也无怨无恨无痛,低下了头颅,闭上眼平静而去。
“唪!”
秦羿猛地拔出刀,随手一挥,钉在了场中“惩恶扬善”那块大匾上。
刀锋嗡嗡作响!
秦羿头也不回的,在众人雷鸣一般爆发的呼喊、掌声中,迈着坚定的步子沉重而去。
陈松一死,便有民众想要蜂拥上前向实体投掷、踩踏发泄心头的愤怒。
张大灵此刻仇恨尽消,抹掉眼泪,喝令道:“青松,快,快,保护尸体!”
立即有秦帮弟子上前,抬着陈松的尸体,快步而去。
张大灵知道秦侯此刻心有多痛,他为明月报了仇,也让天下人出了口气,张大灵不想再伤他的心,而保护陈松的尸体,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
陈松的尸体在三天后,秘密交给了他的父母!
然而他的死并没有结束遗留的苦痛,百姓自发对他家庭的冲击仍在继续,陈松在东州的别墅,每天门外边都会有数十人在盯着,门口不是泼大便就是狗血,各种诅咒标语层出不穷。
而张大灵也无法向任何一个秦帮弟子作出明确批示,保护陈松的家人,因为那不符合规矩。
然而,这些并没有吓到陈松那已经一夜白头的父母和姐姐,当然还有他那同样为秦帮作出巨大贡献的亲弟弟电子天才陈俊!
三天后,陈松的家人领取了他的尸体。
别人不知道陈松的这番苦心,但陈俊知道,他能理解秦侯无法保护哥哥的苦衷,但他必须要让兄长落叶归根。
一家人领了陈松的尸体,在山间搭了个简易灵棚,为陈松送葬!
同时,抬棺的是陈松的那批真正心腹!
一行百人,用无穷的勇气决意给这位英雄最后的尊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州本地的一些百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自发组织了上千人的队伍,上山去阻止陈松下葬。
很快送葬大队百余人,被生生堵截在东明山上,百人都是好手,誓死捍卫灵柩,誓死不退,一时间局势如同火药桶一般,随时都有一点就爆的迹象。
“侯爷,有一个消息,我必须要报告你。”
张大灵走进了丹房,沉声道。
自从手刃陈松以后,秦羿待在丹房不吃不喝已经好几天了,张大灵知道他在缅怀陈松那段兄弟之情,愈发觉的此事重要,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上报。
“说吧。”
秦羿疲惫道。
“陈俊领着百十人在东明山给陈松送葬,当地百姓坚决不让陈松下葬,说是侮辱了东州一方水土,双方闹的不可开交,看起来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张大灵汇报道。
“人已死,还不让人安息,他们还嫌不够吗?”
“他们到底想干嘛?想干嘛?”
秦羿陡然大怒,一掌劈在丹炉上,大吼道。
张大灵从未见秦羿这般愤怒,呆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件事你本不该报上来的,你该处理的,你就是故意不想管,你这是在变相的纵容那帮人!”
“民心如滔滔江水,顺之则源远流长。逆之则是泛滥狂浪,可毁万物。你今天给他们一尺,明天他们就会要一丈。”
“你今天不管,明天他们就会要了你我的头颅!”
“大灵,仇恨能让人丧失理智,你我疏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