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有术拿出罗盘,众人一路向上,待到了半山腰,一股阴风扑鼻而来,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到了墓地,秦羿法眼一观,四周阴气就像是一座囚牢般,牢牢的扣在一方墓地之上。
那冲天的阴戾之气正是从墓地散发出来的!
“也是怪了啊,上次来,也没见这么潮啊?难道是地下渗水了吗?”
夏荣清眉头紧锁,边走边不解的问道。
夏老爷子的墓,跟村里其他的墓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堆,一块气派点的碑石。
想来也是为了不动先人水土,保持一方风水。
“是啊,前几天那几个法师来看坟,这墓还好好地呢。”
“再说了,如今是秋天,干燥的很,不可能起水啊,真是奇了怪。”
夏本义挠了挠头,瘸着腿不解道。
再看四周,尽皆干燥无湿,唯独这方墓地,潮气逼人。
“这可不是水!”
邬有术冷笑了一声,抓了一把土,在手心揉了揉,待张开手心来,满手尽是血。
嗖!
邬有术亮出罗盘,但见指针飞转,难分阴阳,心知此地乃是阴戾凶地。
“阴气化血,阴宅血流成河,夏老爷子这是遭了大罪啊。”
说话间,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众人到了坟头,正中间裂开了一道两指宽的大缝,从坟头到坟尾,一股股血水翻着白浪儿往外冒,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无数黄褐色的虫子,疯了一般的随着血沫子往外挣扎着,覆盖在坟堆之上,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这情形一看,就知道墓出了问题。
“羿哥,哪来这么多蜈蚣,太吓人了……”
夏子川平素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光景,吓的俊脸煞白。
“这叫蚰蜒,逐阴而生,连它都待不下去了,可见墓中的戾气确实挺重的。”秦羿淡淡道。
对他来说,破局不难,他更感兴趣的是,谁在背后害夏家。
“你小子倒还懂点门道!”
“夏先生,我就直说吧,你家老爷子的风水局让人破了,生人不安,死人不宁。你还能活着,多半是祖上积了德,以及这夏家湾的风水气场所致,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见了阎王爷。”
邬有术道。
“天杀的恶贼,敢弄到老子头上来了,别让我知道他是谁,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夏荣清顿时窜火,忿然大怒。
作为一方大吏,他立即明白了过来,很可能是政敌暗中下的毒手。
“就是,这是谁啊,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夏先生下阴招,我明儿就找刘局长严查,定要抓出这无耻之徒。”
“整他个牢底坐穿!”
汪显贵赶紧跟着在一旁,义愤填膺的大叫道。
“邬先生,您老是高人,还请您帮忙看下这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早日让我家公公泉下安宁。”
陈红玉此刻见邬有术说的有板有眼,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那叫一个恭敬。
“放心,老夫既然来了,这事就得给你们办圆满了。”
“不过风水局不同于别的,要想解局,必须找到下局之法,只怕少不得动老爷子的清静之地了。”
邬有术白了秦羿一眼,颇为自得道。
“邬先生,你看着来吧。”夏荣清点了根香烟,红着眼,冷森道。
“夏老,你立即去村里找几个尚未结婚的年青小伙来,最好是属龙、属虎的!”
“这墓没有龙虎命,破不得。”
邬有术吩咐道。
“子川,你和大爷去村里喊人,只要肯来钱不是问题,人越多越好。”陈红玉吩咐道。
夏子川并不是很相信邬有术,只能看向秦羿。
“走吧,按照他说的做就是。”
秦羿点了点头道。
在下山的时候,夏子川颇是担忧问道:“羿哥,你说这邬先生,到底行不行啊?我看爷爷的墓玄的很,别回头他像上次来的几个师父一样,丢了性命。”
“邬有术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破墓嘛……”
秦羿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夏老,我问你个事,夏家在村子里可有得罪什么人吗?”
秦羿眯着眼,望着夏本义,眯着眼笑道。
“怎么会呢?我们村里人都姓夏,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再说了我们这一脉,从清末就乐施好善。”
“如今荣清更是批了美丽乡村试点,我们村家家户户住洋楼,谁不念他个好?”
“怎么,这位小先生,你的意思是村里有人动的手脚?”
夏本义感叹之余,浊眼圆睁,不可思议的问道。
“呵呵,这世道人心狠毒,谁说的定呢!”秦羿打了个哈哈,不再言语。
以夏家的人望,根本用不着请人。
几人刚下山,老宅门口就已经围满了夏家村的乡亲们。
夏本义一吆喝,立即有不少属龙属虎的青年拿了铁镐、锄头积极呼应,剩下的男男女女,一听夏老爷阴宅遭了难,也是一窝蜂的跟着上了山。
第六百一十二章断子绝孙局
山腰上,一窝蜂来了这么多人!
原本肃杀的阴戾之气,在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倒也消散了不少。
人多阳气壮,对阴气是有一定抵制作用的。
正因为如此,夏荣清虽然很不满,但听从了邬有术的建议并未加以驱逐。
“道义!法剑!”
邬有术大喝道。
两个弟子立即打开了随身的箱子,取出了风水法器。
好个邬有术,手腕一抖,八宝道袍加身,金刚法剑在手,原本干枯的黑脸神色肃穆,倒是有那么几分高人之相。
“南斗主生,北斗寻死!伏龙入地,藏风聚水!”
“请龙威!”
邬有术执剑疾走,口中念念有词,说话间几张符纸飞天而去,无火自燃。
旋即,但见他猛地一跺脚,大喝一声,隐约可闻惊龙之声。
原本墓上的阴气,顿时舒缓了不少。
请了风水龙威压地邪,邬有术从法囊中,摸出七根蜡烛,按照北斗七星状,插在坟头!
“北斗开死门,八方鬼神让道,起!”
邬有术法剑一指,法气一驱,烛火竟是没有半点动静。
“起!”
邬有术面色一沉,一扬道袍,再次大喝道。
仍是纹丝不动。
“邬先生,咋回事,你到底行不行啊?”
汪显贵在一旁问道。
四周的围观者也是议论纷纷,不少人说起了风凉话。
邬有术漆黑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心里暗叫糟糕。
他这招叫北斗探路!
北斗阵寻死门,若是墓中果真有门道,畏惧他天使威严的,自会让道。
最次也得是亮三根烛,卖个面子,表示有可谈之机。
这下好了,一根不着,这墓怕是不好破。
“邬先生!”
陈红玉试探性的问道。
“无妨!”
邬有术深吸一口气,平静道。
待到了正午时分,邬有术拿出一个沙漏摆在坟头,对众人喝道:“龙九,虎五,出列,准备起棺。”
喊了两嗓子,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众人,没一个站出来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原本凑热闹,是知道夏家大方,能挣上一笔钱。
如今这情况邪门至极,搞不好连命都得搭进去,谁敢犯这茬?
“开棺的,每人三万块。”
夏子川竖起手指大叫道。
“夏少爷,你别拿我们当二傻子,你家老爷子搞不好走尸了,谁开这棺不遭晦气,这钱我们不挣。”
人群中有人说道。
农村人本来也迷信,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更不干了。
人命当头,谁管你家是当官的,祖上做了多少好事,看看热闹也就得了,谁会去冒这个险啊。
“十万,每人十万!”
夏子川心一狠,再次大叫。
他夏大少唯独不缺钱,这世上就不信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夏家对我们夏家湾有大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活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