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坐起来,看着叶白和胡子叔二人,供手一脸真诚道:“多谢两位兄弟的救命之恩,之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胡子叔有些气不过道:“我们可没救你,是那刚才走掉的三位救了你,你去谢他们去!”
“不不,若不是二位,我早就命丧黄泉了,二位的救命之恩,我陈玉楼定铭记在心!”
“算了,好话谁都会说。荣保咦晓还好吗?”叶白问道。
陈玉楼尴尬道:“还好,还好,那孩子没受半点伤害,若是二位不急,可以等我完全好了,带二人去找那孩子。”
看着叶白二人的脸色,陈玉楼又道:“都怪我鬼迷心窍,急想着回家,这才绑了荣保咦晓小兄弟前来指路,我到时候一定多留两框白盐,免费送给苗寨。”
叶白笑了笑,这陈玉楼还在试探他。
“盐就不用了,只希望陈总把头去那瓶山之后,无论有没有收获,也不要牵连我们苗寨。”
“小兄弟说笑了,我真不是那陈玉楼,我就是个普通的行脚商人。”陈玉楼再次辩解道。
叶白直接打断他的话:“陈玉楼,听闻是天下群盗之首,卸岭力士魁首卸,麾下有月亮门古彩戏法传人红姑娘、忠心耿耿的二把手花玛拐。相信他们都在你今天带的队伍里吧?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陈玉楼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才道:“常胜山上有高楼,四方英雄到此来,龙凤如意结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在下卸岭陈玉楼,不知道叶小兄弟有何指教?”
“无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鹧鸪分山甲,鹞子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叶白道。
“登宝殿,觅龙楼!小兄弟难道是摸金的人?”陈玉楼大惊道。
他刚才用的是圈内的暗语,先是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再问叶白的身份。
这无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指的是继承祖传的手艺混饭吃,后面的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确是关键,是摸金常用的暗语。
不过看叶白身上的气质,陈玉楼又起了三分疑心。
干盗墓的一行人,虽然外表和人无异,但时间久了身上是会有一股土腥子味,这土腥子味并非是气味,而是同行人之间的独特感觉。
陈玉楼敢断定,眼前这个叫叶白的少年没下过几次墓。
这时,叶白却回了话,只见他摇摇头道:“我算不上摸金校尉,只是祖上传承了几分手艺,我在耳濡目染之下才知道行内的一些暗语。”
“原来如此。”陈玉楼点点头,心头的疑惑消散了大半,“那小兄弟如何知道瓶山,难道小兄弟也是为了瓶山而来?”
叶白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编造道:“我有一长辈了无音讯已久,查询他之前留下的信息,才知道他之前来过瓶山,对瓶山下面的元墓有想法。我半年前来此,想找寻他的下落,却被瓶山的毒物所伤,若不是苗寨的人相救,现在估计是尸骨无存了。”
听了叶白的解释,陈玉楼沉吟片刻道:“小兄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也就不瞒二位,我们确实是为了瓶山中的宝物而来。这瓶山地势险峻、毒物盛行,一般人难以靠近。或许只有深入瓶山才能查到小兄弟长辈的下落,既然如此,小兄弟何不与我一起同行,墓中宝物,两位若有瞧上眼的,自取便可。”
陈玉楼朗声说道,感情真切。
盗墓四大门派,摸金发丘早已经在江湖不可见,陈玉楼也未曾见过,不过他知道摸金的本事以及摸金的规矩。
摸金的人一般下墓只取一两件明器,遇到同行也会互相扶持,让先来者先选明器。
而且摸金一脉擅长寻龙点穴之术,所求又不多,在这倒斗江湖还是很受欢迎的。
能白嫖工具人,陈玉楼自然满心欢喜。
要是叶白只是一心求财的土夫子,陈玉楼此时所想的就是如何让二人闭嘴了。
这世道,能当龙头魁首的没一个善茬,更何况是手下势力不比当地军阀差的卸岭魁首。
再者,无论叶白说的是真是假,此人和摸金一定有很深的渊源,结交一番定不会吃亏。
以为叶白会爽快答应下来,却见叶白摇头道:“下瓶山不是我的目的,此行我只是为了找到荣保咦晓,以及我长辈的下落,若是陈把头不介意,我愿意跟在卸岭的身后帮忙出谋划策,看看瓶山内是否有我长辈的信息,至于瓶山内的宝物,我分文不取。”
这一番话把陈玉楼听得有些迷糊,难道这叶小兄弟真的是为了寻找长辈的下落才来的瓶山?
不过,无论是正是假,决定权都在我陈玉楼手里,也不怕你耍诡计。
心思敲定,陈玉楼朗声笑道:“既然如此,我卸岭必会全力以赴寻找小兄弟长辈的下落,以报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第15章 准备下崖
待陈玉楼完全恢复身体控制权后,已经快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道路泥泞潮湿,三人花费了一两个时辰才回到义庄。
看到陈玉楼的身影,半宿未休息的红姑娘顶着黑眼圈,着急的冲出来:“老大,你总算回来了。”
“山路崎岖人力难行,走了许久才走出来。”陈玉楼解释着,又给众人介绍道:“这两位是苗寨的兄弟,多亏了他们带路,我才安然回来,对了,他们前来是为了把荣保咦晓那小子带回去。”
一听这话,花玛拐急了:“老大,没那小子,我们怎么去瓶山,这山路就像迷宫一样,万一走错了,那要耽误不少时间的。”
陈玉楼摆摆手:“好了,苗寨的兄弟都是我们的朋友,说话客气点。再说之后这位叶小兄弟会给我们带路,万万不可怠慢。”
一旁的罗老歪感觉不对味,脸上狰狞的伤疤跳动,忍不住道:“陈老弟,你不会被这两个家伙威胁了吧,这小小的苗寨需要客气什么?”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苗人,怎么滴,你这个卸岭魁首还会怕?”
叶白看着歪鼻子瞪眼、不可一世的罗老歪,没有做声,此人的作风果然和原著中差不多,心中默默给他打了死缓。
“诶,罗帅,此言差矣,这两位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叶白兄弟是赫赫有名的摸金传人,而这胡子兄弟也是苗寨的高手,一手快刀耍得虎虎生威,三五人都近不了身,看在兄弟我的面子上,不可再说这些伤和气的话。”陈玉楼说道,面容严肃。
“那我就给陈老弟一个面子。”
见此,罗老歪只好撇撇嘴,压下心中还想说的话。
“红姑,你带着这叶兄弟和胡子兄弟去看看荣保咦晓那孩子,一晚上没睡,我要休息一会。”
见叶白和胡子叔二人离开,花玛拐凑上来问道:“总把头,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罗老歪也好奇,侧耳听着。
陈玉楼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猛喝了一大口,这才舒畅道:“正要与你们好好说,免得你们小瞧了奇人,误了大事。昨夜我一人去追那些野猫,却勿入了一处坟地。”
“一只长着人脸的狸子....”
“后来,便是这二人前来相救,我才免遭毒爪,接着后来又出现三位身穿斗笠的高人...”
陈玉楼好面子,将自己的糗事去了大半,重点描述鹧鸪哨三人如何对付狸子精。
听完陈玉楼所述,花玛拐忍不住道:“总把头,你说的故事太离奇了吧,长着人脸的狸子精,被后来出现的一人三脚踢死,就是话剧也不是这么演的吧!”
“就是啊,陈老弟,照你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奔着瓶山来的?”罗老歪还是对瓶山内的宝物最惦记,有些担心道。
“故事确实是真的,不过这些人是不是奔着瓶山来的,我也是不清楚。”陈玉楼缓了一口气接着道:“瓶山内宝物的传闻自古以来就有不少人知道,但来的人多,回去的人少。可我卸岭不一样,这些年来每次下墓必有所得,都未曾失了手,再加上罗帅的帮助,我相信没人敢在我陈玉楼面前耍些宵小伎俩!”
听完这话,罗老歪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大笑道:“哈哈,还是陈老弟底气足,有我老罗的帮助,天下就没有盗不了的墓,若是这些阿猫阿狗妨碍我们,我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还把腰间的手枪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
见到叶白,手脚被捆住的荣保咦晓顿时哭花了脸:“小白哥,胡子叔,你们总算来救我了,他们都是坏人,说要把我扔进瓶山给尸王当点心吃。呜呜呜,我不愿带他们来,他们就拿枪逼着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来了,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叶白解开荣保咦晓身上的绳子,有些心疼的安慰道。
“这小子昨天夜里想跑,这才被我用绳子捆上,你们别介意。”红姑带着道歉的口吻说道。
不过她这语气实在不像道歉的,听完这话,叶白更生气了。
叶白冷笑道:“这么说还是你们占理了?被你们拿枪架在脑袋上,还要乖乖听你们的话,半点不准反抗,这就是你们卸岭的作风吗?”
想起原著中看到卸岭在瓶山死伤惨重,叶白还有些不忍心,如今看来这些卸岭的人早就养成土匪的作风,虽然讲义气,但个个都以自己为中心。
看到叶白的怒容,红姑一肚子想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又想到陈玉楼刚才的嘱咐,红姑涨红了脸,嘴硬着道:“这都是我的主意,和陈把头和卸岭都无关系,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撅着俏脸,一副我随你处置的样子。
叶白摇摇头,对红姑的火辣性格无可奈何,想来只有原著中的鹧鸪哨才能制服得了吧。
“小白哥,你别怪红姐姐,她是好人,昨天晚上还给我拿吃的呢,每次那个拿枪的坏人打我都是红姐姐帮我的。”荣保咦晓摇着叶白的手臂道。
“好了,小白哥知道了,会帮你报仇的。”叶白拍了拍荣保咦晓的脑袋,心中却已经思索着怎么在不影响瓶山之行的前提下,把罗老歪秘密干掉。
红姑虽然听到叶白报仇的话,但也只是当玩笑话,没有在意,转身离开。
累了半宿,叶白和胡子叔便在房间里找了个草堆,眯着眼休息。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哄哄嚷嚷的嘈乱声。
叶白知道应该是如原剧情一样,昆仑把留守在山下的人都叫了上来,准备大部队开拔瓶山。
“胡子叔,此行还是麻烦你把荣保咦晓先带回去,然后帮我从药农巴多叔那里把怒晴鸡借过来,这次下瓶山,若是没有那只鸡怕是要无功而返。”叶白嘱咐道。
苗寨离义庄有些距离,不休息的话需要大半日的路程才能赶到,早些回苗寨把怒晴鸡取来叶白心中的底气也就更多点。
胡子叔点点头,叮嘱道:“小白,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但深入瓶山还是要万分小心。”
胡子叔从小在苗寨长大,可深知瓶山的凶险,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猎户深入瓶山后,都没再出来过,这也是瓶山被当地苗人当做禁地的原因。
“放心吧,胡子叔!”
“小白哥,你可不要去瓶山啊,那里真的有尸王,昨天夜里我还在这义庄里看见耗子精二姑了。”
看荣保咦晓一脸担心的模样,叶白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尸王可不吃我这二三两肉的,你和胡子叔回去吧,之前去县城给你带糖果放在我屋子里了,记得早点拿走吃完,天热,免得招虫子蚂蚁。”
将一切嘱咐完,叶白便催着二人早点离开。
第16章 黑蛇再现
众人修整片刻后,一行数百人就以陈玉楼为首,浩浩荡荡的向着瓶山脚下前去。
一路翻山越岭,足足走了数个时辰才见到一条大河。
这大河岸边满是悬崖峭壁,只有一处浅滩可以走动。
“这条大河的对岸就是瓶山的山脚了,从这逆流而上,就能到达瓶山。”叶白站在陈玉楼旁边,为众人指路。
陈玉楼点头示意,对着手下道:“拐子,安排兄弟们扎筏,能做几个就做几个,让入行久的兄弟们先过河。”
见瓶山就在眼前,陈玉楼也不犹豫,直接安排卸岭一众准备过河事宜,在红姑和花玛拐的指挥下,一切井井有条,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做出了十几架木筏。
“蛇!有蛇!”突然一名卸岭的人叫了起来。
叶白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喊叫的人已经被咬伤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失去了知觉。
旁边的深草堆中躺着一条黑色的毒蛇,蛇躯不停的翻滚,似乎被棒子打在了七寸处,蛇嘴处一直留着鲜血。
“快拿药来!”红姑看了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处,吩咐道,此行来瓶山他们也带了不少药膏。
“用我这个吧,寻常的药怕是不管用。”叶白掏出苗寨的药膏。
红姑看了看陈玉楼,得到示意后,便接过药膏,迅速给这人上药。
叶白对众人解释道:“这瓶山的毒物不比寻常,毒性非常强,片刻就能要了别人的命,一般的解毒药也不管用,诸位还是小心些。”
陈玉楼也大喊道:“叶小兄弟的话都听清楚了吗?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干活都小心些。”
“陈总把头,这蛇可否饶它一命?”叶白上前看了看毒蛇的伤势,发现还有救,问道。
虽然不知道叶白为什么救下一条蛇,陈玉楼想了想道:“如果卸岭的兄弟没事,自无不可。”
叶白点点头,听懂了陈玉楼的意思,只希望苗寨的药给力些,不然卸岭的人一死,这条蛇也会被抽经扒皮,死无全尸。
若是普通的蛇,叶白也不会救,只是这条蛇正是昨天晚上给他指路的小黑,不知道它是如何从义庄那边一路跟到这里的。
总归是相识一场,能救一命还是救一命吧。
将小黑放进蛇笼里之前,叶白给它上了些药。
小黑此时虽然被打得痛不欲生,但也认出了叶白,不停的发出凄惨的嘶鸣声。
声音有些模糊,叶白只听清了一句。
“是他先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