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医生和李副主任认识么？”
“谁？”
“附院妇产科的夏琳和市医院普外科的李副主任。”
“……哦，想起来了，不能说认识吧，我老婆和孩子一尸两命，和他们有关系。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了，您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
“你有家为什么不回去，反而要在御河苑租房子住？”
“我老婆孩子没了，前几年，我辞职去了国外工作，房子就空下来了。之后休假回来，也不想回去住，一住进去就会想到死去的老婆儿子。”
“对了，警官，你们问我夏医生和李医生，他们怎么了？出事了？”
“……死了。”
“死了？怎么会呢？这两人虽然害怕担责任，见死不救，没什么医德，但我听说他们的医术还是没问题的，他们怎么就死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王贺军的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话里话外也带着贬低。
但警方没证据。
即使他现在说自己是凶手，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也随时可能翻供。而且，仅仅凭借口供，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上法庭也没用，法官不能直接判定嫌疑人罪名成立。
“王贺军就是凶手，但，他有恃无恐，笃定了我们没有证据。”
一直看着审讯的情况，秦风摇摇头，开口说道。
第62章 没有一个监控拍到正脸
拥有中级心理学的秦风，能够看得出来，王贺军从进入市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明显是故意露出行踪，让警方找到他的。
这个人不简单！
他消失的这几年，说不定一直在为杀人做准备。
这次主动出现的目的不明，但秦风觉得，对方肯定是有计划的。
“伍总，我建议可以详细调查王贺军这几年的行动轨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另外，派人紧盯着他，不管他会不会发现，派几组人直接跟着。”
伍总是这次省厅领导小组的组长，刑侦总队副总队长。
“小秦的意思，是用空间换取时间？”伍总也是老刑侦了，实力和经验都不少，秦风一说他就明白了些意思。
“是的，紧盯着他，这样一来压缩他的活动空间，二来可以给我们的调查争取更多的时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我们有所怀疑，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自由，所以只能用这种不要脸的办法了。”
“同时，这样也可以缓解对其他可能成为目标的医护人员进行保护的压力。”
“不过，现在王贺军手里很可能有枪，派去跟踪监视的人一定得小心。”
伍总和周晓峰交换眼神，半晌之后，才问道：“你能确定他就是本案的嫌疑人？”
“是的，我看过嫌疑人的监控，虽然经过了伪装，但体型体态却没有改变，特别是行走的姿势。”
“一个人常年的行走习惯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改变的，虽然重合的地方不多，也不能当做证据，但是再结合他的行动轨迹，我可以确定，王贺军就是凶手。”
“而且，他有足够的动机。”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他才出手报复，但并不影响我的判断。”
“……”
伍总没有说话，似乎在权衡，直到好几分钟后才做出决定。
“我听说你在痕迹鉴定上面有独到的天赋，而且眼神非常好。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对王贺军进行优先调查，并且对其进行跟踪监视。”
“但其他可能也不能放过。”
“这样，对王贺军的调查，由你来牵头，人手也没法多给，就你们重案组的几个人，有问题么？”
“没问题，伍总。”秦风信心十足的答应下来。
“好，把他关满二十四个小时，然后放人，跟踪监视的人手，周局，这方面得麻烦你们了。”
“放心伍总，我马上去安排。”周晓峰答应道。
“嗯，那就走吧，留给我们得时间并不多。”
“是！”
……
离开审讯室，秦风带着刘双全三人，把从山庄和酒店拿到的监控视频，以及道路监控，加上各种信息资料，进了一间准备好的小会议室里。
这里暂时就是四人办公的地方了。
一个白板，四台笔记本电脑就是他们的办公装备。
“刘哥，你和张鹏一组，你们两先休息。姚哥，你帮我找到王贺军的所有资料，尽量查到他最近几年的行动轨迹，对了，还有账户信息等等，能查到的全部找出来。”
“权限不够的话，就去找伍总。”
“接下来，我们休息的时间可不多，大家分成两个组做事。”
“好。”对于秦风的安排，三人没有意见，刘双全和张鹏两人在角落拼了一把椅子休息，姚明宇则打开电脑，拿出内网密钥登录后，查询资料。
至于秦风，拿过三台电脑一溜放在面前，播放监控视频，同时手里还拿着王贺军的个人信息。
王贺军，男，1980年3月15日生人……毕业院校：魔都财经大学，本科。复旦大学，金融分析专业，硕士研究生……
这是个高智商学霸。
证劵公司的工作经历。
和妻子结婚的时间，两人的关系，等等等……秦风一一看过，做到心里有数之后，监控视频这才打开。
山庄、酒店的监控，道路监控。
秦风只看了这三个。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廖永志推开门进来。
“秦警官，这是找到的王贺军驾驶他的奔驰汽车的行车路线监控，伍总让我送过来。”
“谢谢。”秦风道谢。
“对了，王贺军的审讯已经结束了，省厅来的审讯专家觉得，王贺军有撒谎的情况，但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很强，一时半刻可能打不开。”
“好的，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谢谢你，廖哥。”
廖永志离开后，秦风将新送来的U盘放到一旁，暂时没有观看。
山庄和洞穴酒店的监控看完了，秦风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点。对方经过了伪装，山庄里的渔夫帽，洞穴酒店的棒球帽，加上不同的穿着衣物，都低着头让监控探头拍不到他的脸。
秦风将目光看向了道路监控。
监控里，能够清晰的看到从酒店驶出的银灰色大众汽车，但是，依然拍不到人脸。之后，自己驾驶的三菱帕杰罗经过一个监控后不久，银灰色大众宝来汽车也跟着出现，一闪而过。
他在跟踪自己。
秦风瞪大了眼睛，一遍一遍的看着监控探头的内容，追踪银灰色大众汽车的去向。加上奔驰汽车行驶的轨迹。
最后，确定了大众汽车消失的位置。
而此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嫌疑人从洞穴酒店离开后，径直回到了酒店，直到今天下午五点零三分才离开山庄。而就在他离开山庄之后不过半个多小时，何队他们就到了。
再之后，大众宝来汽车一路向遵市方向行驶，没有走高速，而是沿着国道行驶。
消失在最后一个探头后不久，奔驰汽车出现在监控中。
就在秦风拿起手机，准备通知伍总关于他的发现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伍总打过来的。
“伍总。”
“小秦，贵省那边已经找到了大众宝来汽车，车子冲到了路基下方，现在贵省那边正在对车辆进行检查。”
“好的伍总，我知道了。对了，伍总，我发现王贺军的奔驰车，在大众汽车从最后一个监控探头消失后不久就出现了。”
“我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这不能作为证据，他有一万个借口可以搪塞。”
“好的伍总，我明白。”
挂断电话，秦风没有丝毫气馁。
从王贺军的资料，和之前接受询问的时候的表现来看，这个人情绪稳定，有一种的反审讯技巧，而且智商很高，做事很仔细。
至少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错漏。
就算有漏洞，有巧合，但也都能够解释。
所以，要想给他定罪，除非是那辆宝来汽车里能够有所发现，或者……突然，秦风脑海中亮光一闪：
“对了，监控里，无论是道路还是山庄、洞穴酒店里，嫌疑人都没有露出正脸，他是怎么做到的？”
“熟悉，无比的熟悉。”
“要想做到如此熟悉，王贺军肯定要实地查看。而在这之前，他或许不会用假身份登记住宿。”
想到这里，秦风赶紧翻找之前拿到的山庄、洞穴酒店的住客资料。
第63章 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山河度假山庄，在夏琳入住的前一天有一位单身男士登记入住，但并不是王贺军。
查看监控视频……秦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王贺军太谨慎。
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依然使用了假身份，而且遮挡的很严实。虽然从身形、步态中的某些习惯，秦风知道，这个使用假身份做了伪装的男人就是王贺军。
但知道是知道，却不能作为指控他的证据。
而王贺军还有十多个小时就必须放走，虽然会派人跟踪、监视，却并不保险。
看来，想要从行动轨迹上找证据很困难，必须得调整调整调查方向。
将所有文字资料拿过来，秦风开始研究起来，特别是王贺军的资料档案，秦风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从对方的行事手法上来看，王贺军并不像是一个新手。
但他并不是什么惯犯。在此之前甚至连一张交通罚单都没有。
至于其出国之后的经历，国内的资料并没有。难道说，他在国外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让他发生了改变？
想要找到国外的资料有些难，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收集到的。
秦风将王贺军的资料放下，继续看起了夏琳、周娟和李副主任三人的资料，以及之前的调查卷宗。
……
一夜过去，会议室的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字，还贴着几张照片，错综复杂的线条更是看得人眼晕。
这是秦风五六个小时努力的结果。
当然，也有姚明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