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盗墓王 第28节

当天晚上,姚师爷来了,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他道:“两个盗洞都没回填,我让打井队下了套管,要是他们还活着,算是给他们留了条生路,但愿他们能上来。”

孙把头道:“下套管?那老百姓往井里面看的话,不是能看到吗?”

“看不到,打井队加深了盗洞,直接打成了水井,埋了水泵,还封了盖板,十年八年没人会看的。”

“也他娘的是邪门,六个大活人下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奇了怪了。”

姚师爷话锋一变道:“孙把头,一会我把这三个人带走,你在这善后,过了个把星期再回去。”

孙把头笑脸道:“师爷,怎么又是我善后?”

“那我留下来?”

孙把头尴尬几秒钟,陪着笑脸道:“垫后就垫后呗,我就爱干这个活。”

“这几天你就别在村子露面了,租个车,没事开车晃一圈,不要下车停留,有情况随时找我。”

我从心里佩服姚师爷的谨慎。

姚师爷开着一辆SUV带我们离开宾馆。

“咱们虽说是盗墓贼,可也有规矩,每个人各司其职,互不沟通,万一出事了,也只是断了一条线,即使抓到盗墓贼,也抓不到运输的人,抓到运输的人,也抓不到卖货的人。”

刚上车姚师爷就来了这么一句,听的我们莫名其妙。

姚师爷继续道:“我仔细想了一下,你们三个早晚要自立门户,要是在这一行干下去,早晚是把头,我带你们了解了解整条线的运作。”

“为什么?”我问。

姚师爷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出狱这两个月,我们除了进套就是被试探,弄的我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于是我认真道:“我们就想跟着孙把头,跟着姚师爷赚点钱,没考虑过自立门户。”

四驴子和赵悟空在后排附和。

姚师爷笑着道:“孙把头是个好把头,是个好人,不过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喂饭吃,绝对可以,要是让他自己出去找食儿,那他得饿死,我手下这么多人,也不能总喂孙把头,你们跟着他,不也得饿死。”

我明白了姚师爷的目的,他想把我们单独摘出来,专门负责找墓。

不过话说回来,杨喜墓是我们误打误撞发现的,西周墓靠的是赵悟空家里的资料,要是让我们再去找墓,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四驴子问道:“师爷,咱们这个墓里的东西,真能卖两个亿吗?”

“东西的价值肯定不止两个亿,但能拿得两个亿的人,也不会出更高的价格,不过也不会太低,一亿出头肯定是有的。”

我深吸一口气道:“师爷,以后你别赌了,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

姚师爷笑了笑道:“别人是十赌九输,我是十赌十输。”

“那,那,那你为什么还赌?”

“知道二八定律吗?什么行业都是这个规矩,两成人赚钱,剩下八成人保本都困难,我也遵守二八定律,要是赌的话,我还能留下两成,要是不赌,两成都留不下。”

我听得头大,这都哪和哪,怎么还扯出来二八定律了?这玩意和赌博有啥关系。

于是好奇道:“师爷,我没明白。”

姚师爷笑了两声道:“行内人都知道我爱赌,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都喜欢和我赌,我就是要输钱给他们。”

“为什么,利益输送?”

“扯淡,现在队伍大了,人心复杂,我下面有两百多人,光把头就十来个,谁没点自己的小九九,队伍已经不可控了,这么大的团伙,案发是早晚的事,你明白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姚师爷果然老辣,他说得对,拿出八成的钱去输给别人,自己还能留下来两成,要是不去赌,恐怕这两成也剩不下。

原因很简单,万一哪天案发了,姚师爷可以说盗墓获得的赃款全都输了,帽子叔叔调查起来也是这个结果,要是不去赌,等案发之时,帽子叔叔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最后一个钢镚,姚师爷一分钱也剩不下。

高,真的高。

两天后,我们到了辽宁南部的一个村子,刚一进村,腥臊味能给人先掀个跟头,这个村子人并不多,但一半人家都是养狐狸的。

腥臊味难以形容。

姚师爷将车开进一所废弃的小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门左侧是五排长条形的平房,右侧是一个操场,操场上有彩钢棚,下面一排挨着一排摆放着狐狸笼子,得有四五十排。

有人进院子,无数只黑白狐狸焦躁地转着圈,发出吱吱的叫声。

比起声音,我更惧怕那种直冲天灵盖的骚气。

姚师爷将车直接开进最后一排房子,房子门口的大铁门挂着双重锁头。

据说这排房子原来是幼儿园、学前班,现在是狐狸厂的仓库,里面放着饲料。

让我意外的是,看仓库的人,就是那天打井时,被姚师爷称之为老三的人。

姚师爷按了两下喇叭,老三从一个屋子出来看了一眼,打开大门后,又落上了重锁。

姚师爷介绍道:“这是万把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你们叫他三爷。”

“三爷。”我们异口同声。

万把头笑着发烟道:“叫啥三爷了,直接叫老三,叫老万头也行。”

姚师爷道:“三爷是咱们这条线的核心,专门负责出土古董的清理和修复。”

万把头招呼道:“来来来,进屋。”

第51章 铜器除锈

说心里话,再不进屋,我都快窒息了,或者说直接晕厥。

狐狸太他娘的骚了。

四驴子还不忘打趣我,他低声道:“我说狗哥呀,你原来怎么睡的狐仙,也这么骚吗?”

我没好气道:“骚是骚,但不是一个意思。”

屋子是教室改装的,很大,一侧是大土炕,一侧是圆桌,桌子上摆着剩饭剩菜,上面还盖着防蝇罩。

姚师爷问道:“货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一件不差,走,我带你去看看。”

万把头掀开厚重的后门帘,后院距离院墙也就三米左右,被万把头用彩钢房改成了小仓库。

刚一开门,浓烈的浓烈化学味呛得人直流眼泪,此时,我突然觉得狐狸不骚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仓库里都是我们挖出来的青铜器,只有青铜鼎不见了,可所有青铜器无一例外,都贴满了卫生巾。

只看一眼,我都懵了,万把头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姚师爷看了一圈才想起解释,他道:“刚出土青铜器要去铜锈,有的还要局部修补,我也说不明白,老三,你给他们讲讲。”

万把头道:“我也是半吊子,青铜器的绣分为好几种,比如孔雀石、蓝铜矿、赤铜矿、白铅矿等等,像祭祀坑中挖出来的,都是带土的,土和铜锈混在一起,得用竹子做的小薄片一点一点拨离铜锈,这个过程让青铜器碰到金属,要不然修的更厉害,当初兵马俑出土时都是带色的,刚一见风,颜色就跑了,不同的绣要采取……”

姚师爷打断道:“老三,不用说那么详细,你就讲点基本的,他们三个干不了这个活。”

“嗨,我寻思师爷要给我弄俩学徒呢,那行,我说简单点,咱们挖出来的青铜器是在窑龛中摆着的,没有和土直接接触,不过也有锈迹,这种铜锈得用乙二胺四乙酸二钠溶一下就行。青铜器这玩意,只清理表面就行,里面不用管,咱们挖的锈迹少,不用太多的“神水”,娘们用的卫生巾蘸上一些贴上就行,根据铜锈的薄厚再选用不用型号的卫生巾,日用的240、夜用的420,还有护垫,根据青铜器大小……”

姚师爷再次打断道:“三爷,行了,别说卫生巾,说重点。”

万把头哼笑道:“这玩意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冬天还用卫生巾当鞋垫呢,不同的青铜器就是得用不同的型号,你们知道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最好吗?”

说心里话,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姚师爷瞪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此时,几天前那个“老三”给我留下来的神秘且高大且深沉且深不可测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喜欢研究卫生巾的“万把头”。

不过话说回来,万把头研究卫生巾是对的,哪种吸水能力强,哪种锁水能力强,哪种蘸完神水不侧漏,他心里必须得有个数,要不然清理铜锈时,颜色就不均匀了,万一侧漏流汤,青铜器上就是几个道子痕迹,直接影响品质。

万把头还说了什么电解去锈,什么离子之类的东西,我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万把头还把避孕套开发到了极致,对,你没看错,就是避孕套。

青铜器都是两千多年的东西,在封闭的墓室中躺了千百年,出土见风容易腐蚀变形,在青铜器中放入避孕套,然后用打气筒充气,既能隔绝空气,也能对青铜器的内壁起到一个支撑作用,还能在青铜器内部均匀涂抹上薄薄一层油。

是什么油不重要,能起到隔绝空气和水汽的作用就行,管它是不是什么润滑油呢,也不用管有没有芦荟精华。

万把头的技艺让我瞠目结舌,谁能想到避孕套和卫生巾,这两个天生相克的东西能用在一起。

姚师爷问:“有铭文吗?”

“有,大多数都有,明天晚上就能把卫生巾卸下来了,到时候就能看清楚了。”

姚师爷点头道:“行,我联系老孔过来。”

说完,姚师爷继续对我们解释说,老孔是孔圣人之后,除了姓孔,和圣人也没啥关系,但对金文很有研究,不说个个都认识,但也能结合内容,大概顺下来。

金文和甲骨文不同,甲骨文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统,因镌刻、书写于龟甲与兽骨上而得名,主要存在于殷商时期,也就是公元前一千四百年左右,商王盘庚迁都殷地之后才出现的。

金文的流传时间很广,上至商代末期,下至秦灭六国,金文流传了八百来年,先后经历了商代金文、西周金文、东周金文、秦汉金文。

有经验的人通过看青铜器上的文字,就能分辨出是什么朝代的,又或者是战国时期哪个国家的。

听姚师爷说完老孔,我起了好奇心,目前专职干金文研究的,还得是有编制的,还得是在官网上挂了名的专家也不敢说认识多少金文,这个老孔是什么身份,能把长段金文顺下来。

第52章 青铜匣子

返回房间后,万把头给我们发烟,他突然愣了一下道:“对了,师爷,青铜罍里面有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子,不知道是啥,拿不出来,昨天我扒拉一下,好像是整体浇筑的,没有缝隙。”

姚师爷疑惑道:“青铜匣子?具体啥样?”

“说不太好,有点像是一个微型的青铜棺材,可没见过那么小的棺材呀。”

“里面有东西吗?”

“有。”万把头说的很肯定。

万把头继续道:“我把手伸进去晃了一下,里面有东西,还挺沉。”

“过去看看。”

万把头用手指抠破避孕套,只见青铜罍里面有个二十来公分的青铜匣,厚度大概十公分,长方体,乍看之下真有点像棺材。

可是青铜罍作为古代装酒的容器,圆形的口洞才八公分左右,这青铜匣是怎么放进去的呢?

还有这酒器里面放个青铜匣有什么用呢?

姚师爷伸手比划了几下,也没拿出来,他试探性道:“这玩意好像是分次铸造时,一体做不出来。”

我顿了顿道:“肯定的,先铸造的青铜匣,后期才浇筑的青铜罍,青铜匣是有人故意放在里面的。”

姚师爷疑惑地看着我道:“一起浇筑不出来吗?”

“要是失蜡法,可以,不过失蜡法是春秋时期才有的,商代和西周铸造青铜器用的是合范法,就是用陶土做出泥模,然后是翻外范、制内范、合范,最后才是浇筑铜水成型。”

姚师爷点头道:“对,是这个道理。”

四驴子疑惑道:“啥意思?没听明白。”

铜匣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不想过多解释,我简单明了道:“就是用合范法,匣子里面的陶土泥模取不出来,会被封里面。”

姚师爷打量了几圈青铜罍,他自言自语道:“这东西能值个三百来万,要是弄破了,价格得减一半,要是不弄破,里面的铜匣子拿不起来。”

说完,姚师爷看向万把头道:“就这一个里面有铜匣子吗?”

“对,就这一个。”

姚师爷思考了一会,低声道:“等老孔来了,让他看看青铜罍的铭文是什么内容。”

“嗨,要我说咱们就找个高手,直接打开看看,完事再修复不就行了,卖价最多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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