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场大门紧锁,女工也不见了,除了这,我们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
在狐狸场生活了一个多月,我们迎来了2011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四驴子望着雪说今年差不多就这样了,大雪封山,土层都冻了,想要盗墓只能去南方了。
期间我联系了川娃子,他这一个月也是天天打牌,无所事事,说人活就是没地方去赚钱,一直带着他的张工死了,我们这边孙把头也死了,川娃子也成了没组织的人。
闲聊了几句,没等我说有墓叫上我们的时候,川娃子率先说了苟富贵,勿相忘。
我们三个人在狐狸场也活成了野人,做一次馒头能吃一星期,酸菜炖冻豆腐,五花肉加点蒜酱,那叫一个香。
我们的造型也发生了变化,刚出监狱都是光头,现在和几年前的非主流子似的,大长头发都能梳辫子,胡子更有仙风道骨。
人没什么,可房贷扛不住,我们本就没什么积蓄,两个月的房贷占了一大半,要是再没收入,我们连年关都过不下去。
姚师爷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联系不上,连万把头的手机也是关机的状态。
此时,我明白了,除了姚师爷,我们根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期间我还联系了一次王把头,他说有墓会联系我们,可我们一直没接到电话,不知道是真没有墓,还是被嫌弃了。
这也不怪王把头,人家上赶着求着我们一起吃饭,我们还挑三拣四,一副一女不嫁二夫的贞洁相,换作是我,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可以说,我们原来用好一副四个二俩王,两个炸的牌,硬是被我们打成了四带二。
2011年的年末,离元旦还有几天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姚师爷的电话,我都快感动哭了。
姚师爷让我们直接去吐鲁番,再把川娃子叫上,要是我们愿意,也可以叫上花木兰。
我们没有丝毫的犹豫,该叫上的人都该叫上。
川娃子收到电话很激动,他说当天从成都飞乌鲁木齐,然后转机去吐鲁番,要是没飞机,他一路小跑也能赶到。
花木兰那边有点变故,花木兰说元旦她要订婚,订婚宴她必须在场,估计元旦之后才能到。
我有点想不明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花木兰能找到男朋友,还能直接订婚,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这辈子不用买鼠标垫了。
想象一个画面,花木兰和男朋友躺在床上,男朋友曲腿拖着笔记本电脑,鼠标往花木兰胸口一放,那平整度都能玩CS。
闲言少叙,我们到吐鲁番的时候,川娃子和万把头一起接我们。
见面没有寒暄,我们直接问:“万爹,这两个月你干啥去了?”
万把头说话也没拐弯,他道:“姚师爷让你们尝尝离开他的滋味。”
我觉得姚师爷没那么小心眼,这两个月他们肯定是做了什么事。
万把头带我们去了位于县城的出租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异乡,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两个月,我一直盼望着能回到这片并不熟悉,但绝对出钱的地方,吐鲁番这地方风水好,土地更肥沃,轻轻一挖就能出钱。
元旦过后,花木兰也来了,她手上戴的钻戒很耀眼,四驴子开玩笑说就是和田玉的,他都不敢买那么大的。
来了吐鲁番几天,我还没见到姚师爷,万把头说姚师爷还有事情要处理,到时候和我们在武丁墓会合。
人员到齐后,我们直接进戈壁,向导还是贾和平,用万把头的话来说,真金白银能磨平一切江湖的恩怨情仇。
冬季,傻逼都不进戈壁,相关管理自然也松散了一些。
等赶到武丁墓附近的时候,我惊呆了,姚师爷还是用老办法——打井队。
这次没了考察队的身份,俗话说得好,身份地位都是自己给的,我们自己给自己弄了勘探队的身份。
连打井机上都挂上了某石油的铁皮招牌。
冬季管理松懈,加上一群大型设备加持,就是真的勘探队来了,都得问我们是哪个分公司的。
吐鲁番虽然有火焰山,但冬天也是真他妈的冷,白天还好,晚上最少零下二十度,戈壁的大风可以说是完全没死角,从脚脖子到脖领子,就没有寒风吹不进去的地方。
我们的帐篷也是印有某石油的专用帐篷,除了人员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打井队六个人,三十来米的井放在平时有两天就打完了,可放在戈壁冻土,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天的进度不超过五米。
从装备运输到打井机组装,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
我问万把头不怕上面的人追查吗?
万把头说玩的就是故弄玄虚,就是上面的人,也得寻思一下我们是谁派来了,马上要开会了,谁上谁下都不一定的事,所以现在很多人要么走动关系,要么原地躺尸躲雷。
就算是专管西域的人,都是权衡一下新皇和旧主该舔哪一个。
所以,我们相当于一个补袜子的主,袜子漏了,所有人都不在意,关于是袜子是扔了还是补上,也没有人在乎。
万把头还给我们发了某油的工作证,我看着都想哭,要是能进这企业,老子天天供着曹操。
为什么供着曹操,因为我许某人觉得这个垄断行业的守护神就是曹操,他们一直把曹操的话当作公司座右铭——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
第139章 勘探队员
打井队日夜不停地干,进度也没快多少,或者说一天五米都是加班加点的结果。
限制打井队速度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冻土,一方面是没有水源。
四驴子形容戈壁的土地就像是性冷淡的女人,不管打井队怎么努力,就是不出水。
而打井队和我们的生活用水,也仅仅靠每天收集的积雪。
帐篷被寒风吹得哗哗响,我们几个除了铲雪,剩下的目标就是活下去,军大衣外面裹上棉被,我们冻得还和电报员似的——哆哆嗦嗦。
进入戈壁的第四天,姚师爷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两辆油罐车。
姚师爷这次用的路子更野,他决定将挖出来的古董装进改装后的油罐车的罐子里。
而油罐车上面的四个大字,就是我们免检金牌。
姚师爷见到我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份勘探图,看完图后,我觉得姚师爷只找了两辆油罐车肯定不够。
又等了两天,打井队打到了空腔。
为什么用空腔来形容,因为我觉得用墓道两个字形容有点看不起武丁墓了。
我们一次进入盗洞,映入眼帘的是宏伟的建筑。
没错,这是地宫。
地下是个巨大的溶洞,要是放在地面上,这就是一座王城。
城墙漆黑高耸,最少三米高,门口还有两队青铜士兵守卫,个个怒目而视,造型堪比现代寺庙的四大天王。
此时,我们已经忘了自己是盗墓贼,好像参观故宫的游客,这个墓,带给我们的只有惊讶和压迫感。
商朝人崇尚黑色,下面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黑城墙,黑城门。
城门不知道是用什么木质做的,坚硬如铁。
见多识广的姚师爷也惊呆了,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川,川娃子,能,能,能不能打开?”
川娃子摸了摸门道:“够呛,在城墙掏个盗洞没问题。
姚师爷一摆手,示意川娃子动手。
川娃子干活麻利,他直接先用刀在墙砖的缝隙上刻出一道凹槽,随后拿出撬棍让我们扶着,大铁锤抡的都冒火星子。
姚师爷看着我道:“许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楼兰是个守墓的村?”
我点了点头,姚师爷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道:“我也是这么想法,楼兰的人的消失,说不定就是进入了这座地下王城。”
“不是,我有证据表明楼兰人是集体出逃了,楼兰城没多大,人也不多。”
我没再说什么,换下扶着撬棍的四驴子。
虽然戴着手套,可川娃子每次锤击震得我虎口发麻。
这里的城墙砖堪比故宫铺地的金砖。
金砖之所以坚固,一方面是生产工艺,一方面是监管的力度。
每一块金砖下面都刻着许多人的名字,从工匠到监管,再到分管的官员等等,要是金砖裂了,或者碎了,上面刻着名字的人也该人头搬家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敲下来一块城砖,令人称奇的是,城砖没有丝毫破损。
姚师爷掂量了一下城墙砖,嘶声道:“这不是土坯砖,这是出来的砖整块玄武岩雕刻出来的砖。”
川娃子接话道:“管他是啥,大力出奇迹,你们躲开。”
姚师爷打断道:“没用,玄武岩很硬,锤子砸不动,不过刚则易折,用小撬棍试试。”
姚师爷的办法果然有作用,小撬棍抵在墙砖中间,用力一砸,墙砖直接碎成几块,甚至能崩出来。
很快,我们就砸出了一个能过人的空洞。
还是老规矩,我们先进去,川娃子负责扩大孔洞,方便运输古董。
钻进孔洞,我觉得刚才我惊讶早了,虽然能从城墙上面看到古建筑的屋顶,但看整体的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眼前是一个球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正前面是一幢漆黑的大殿,大殿的前面有台阶,台阶的扶手是两条苍劲的黑龙,光是龙爪,就有现在的门石狮大。
姚师爷放大了手电的光圈四处照了照。
四驴子道:“地宫就一幢房子?”
没有人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商场的生产力,光这个地宫的修建就得个十年八年的,更何况建造宫殿是游牧民族鬼方。
广场上竖向一排摆着七个鼎,每一个鼎的间距都差不多,三米左右。
所有鼎的造型都一样,光秃秃的,没有铭文,也没有图案,有点像是大水缸。
奇怪的是,每一个鼎的颜色都不一样。
姚师爷打量着鼎道:“小姑娘,你接触的青铜器多,你给长一眼。”
花木兰疑惑地看着鼎,惊讶道:“不对,这些鼎不是商朝鼎。”
姚师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花木兰又看着我,她咬着嘴唇道:“狗哥,你看出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铭文,没有图案,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姚师爷道:“你看出什么了?”
花木兰咽了一下口水道:“铜的颜色不对,七口鼎,有两口是商朝的,剩余的是唐、明、清。”
“最边上的那一口呢?”
花木兰无助地看了我一眼,我咬了咬牙道:“不会是民国的吧。”
“翻砂法,看铜的含量,最早是民国,也......”
花木兰话没说完,但我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姚师爷道:“不可能是现代的,咱们是无神论国家。”
“可,可八十年代的祭祀坑呢?怎么解释?”
姚师爷没说话,我接话道:“狼子野心之人私自祭祀。
“啥意思?”
“假传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