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自也大喜。
现在就等血池里的庄稼长好，每生一只四翼就吃一只，就是不知钟馗肉身成圣还得吃几只。
一切妥当，陈青再次问起了鬼见愁。
陈青不信灵咒纸尊并无隐瞒，而如今他已是自己鬼宠，这些瞒着的内容该说说了。
“主人……”灵咒纸尊犹豫片刻，缓缓道：“这鬼见愁似乎也成了某种状态奇特的纸人。”
“纸人？”陈青一怔：“这东西不是从来没有人能见到、见到必死么？”
“鬼见愁本是封印在死页上的，而生死簿作为三书之一，其死页上的每一字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每一字都能成咒法，这也是我被主人……呃，前主人起名叫灵咒纸尊的原因。”
“其实，原本的名字是死咒纸尊，前主人觉得杀气过重，改了名。”
“鬼见愁本封于我体内，也是死咒力量的一部分……”
灵咒纸尊缓缓道：“主人，您或许不知道，鬼见愁封于我体内时，我所说的每一字，都能隔着千万里咒死合灵境大能！”
“前主人纸圣先生的‘圣’字，便是这么来的。”
陈青恍然。
除非像韩渊一样自己嗷嗷起名玩的，在鬼府，起名是很有规矩的。
比如帝号，那得是鬼府公认的某一脉的最强者才能拥有。
而“圣”字，便是尊其为这一脉有史以来的最强者！
纸圣么……
“那时纸府如日中天，先生纵横许多年没遇见对手，或许也正是这样，行事渐渐有些……”
灵咒纸尊想了想，毕竟是他极尊敬的前主人，只是道：“……有些张扬。”
陈青明白了。
实力有了，老头儿飘了。
估计那段时间结了不少仇家。
“那时深渊里有一件先天灵宝出世……”
法宝分为先天和后天，后天只有三阶：天阶，地阶，人阶。
而先天灵宝，从上至下，依次是：混沌至宝、先天至宝、先天灵宝。
先天灵宝，细分还可分为几类：开天至宝、天道异宝、凶煞异宝。
比如陈青的石人，多半也是先天法宝，而这玩意儿邪性，需要喝海量血才能使用，显然是凶煞异宝系列。
灵宝，看似是最低等的先天法宝，但其实只要沾上先天二字，就是能引来亡国大祸的宝贝！
“……那件灵宝乃是一手镯，先生差点得到，但最后关头被一怪异神通的蛤蟆给得了去，先生大怒，大开杀戒……”
得！
看把你能的。
“后来又有一次，深渊深处出现一张生页，生页太过贵重，参与争夺的势力高人无数。这一次先生麾下除了我，又有一员阴神大将，实力大增。”
“最终与一名作小花鬼母死斗，最终我们获胜，得到了这一页生页。”
“等等，等等！”
陈青心中咯噔一声。
小花鬼母？
这这这，这不会是小千她妈吧！
小千的便宜爹妈，一个叫老西瓜，一个叫小花。
小千闻言也急了，立刻释放出一股混沌：“小纸，你看看，那小花鬼母可如我这样？”
灵咒纸尊一怔，“有些像，但感觉比你厉害许多。”
小千与陈青对视一眼，都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俩高度怀疑这就是小千她妈！而且可能找到了晋阶阴神的灵引！
“那是一场很惨烈的死斗，小花鬼母没有实体，极难周旋，最终我们得到了生页。”
“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体内的鬼见愁便不再受控制，先是杀了主人，后又来追杀我……”
“虽然拿着生页，我本想复活先生，但即使复活了他，恐怕也逃不过仇家的追杀。毕竟没了鬼见愁，我的实力爆跌。”
“于是我左思右想，以生页为代价，请了先遣会，让其帮纸府避入这芥子须弥当中。”
与之前版本出入不大，只是更清晰了些。
陈青点头，心怦怦跳动起来，缓缓道：
“先遣会与你交易生页的，是不是叫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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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是你吗？妈妈
“黄衣？”
灵咒纸尊面色一变，“那人就是黄衣么？”
一句话，陈青听出了两层意思：灵咒纸尊听说过黄衣。但他并不知道与他交易之人是不是黄衣。
果然，灵咒纸尊道：“主人，我并不知他是谁，只知道确实是先遣会中人，先遣会员都要过问心一关，都要言出必践，我才选择先遣会的。”
陈青沉默。
又问：“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日……先遣会那人用了某种隐藏面容的手段，我看不见他，呃……他给我看了先遣指环，那东西作不得假。我也没有选择，干脆地给了他生页。”
“哦，对了，他问我要了两件纸甲，两把纸刀，而且刻意说明不要有符咒在上面。”
“纸甲纸刀在纸府到处都是，一文不值，更何况是没有画过咒符咒印的，他特意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闻言，陈青沉默了。
一切都不是意外。
前世自己在末世里最大的依仗，原本竟然出自纸府！
这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妈妈黄衣了……
陈青道：“同样的纸甲纸刀还有么？”
“有的！很多的。”
灵咒纸尊没问为什么，赶紧带着陈青来到了纸府的库房里。
像是一个殡葬用品店一样，店铺里挂着许多纸衣、纸甲、纸刀、纸枪……
而那纸甲与纸刀，正是陈青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这一世亲眼看到陈宽将纸刀纸甲塞来，陈青早已不对父母、陈宽的不辞而别抱怨。
他知道的，他们定然有苦衷。
如今更是确定了这个想法。
“小纸，你说说黄衣。”
“黄衣？嗷，”灵咒纸尊若有所思，但还是缓缓说起：“传说是先遣会最低级的叫骑士，其上叫行者，行者已是纵横天下，对三界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人物了，而黄衣，传说便是行者之上的等级。即使深渊广阔，消息蔽塞，但在深渊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陈青听着，嘴角渐渐带起了笑。
灵咒纸尊忍了又忍，还是悄声道：“主人，您认识这位？”
陈青笑道：“我妈妈。”
一句话，灵咒纸尊惊起！
惊呼出声：“什么？！这这……这一位，那那……”
陈青还是面带笑意：“怎么？”
好一会儿，灵咒纸尊才平静下来，语气犹带震惊：“能认识一位先遣行者，便算是人物了，更莫说黄前辈这等人物了。而您这层关系……您，您往后绝对可以在诸城横着走啊！”
陈青只是笑笑，那自己杀了鼠道人，得罪死了先遣会，而自己妈妈似乎在先遣会里的身份不简单……
这个结又该怎么算呢？
想了想，也没放心上，又问：“她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战绩么？”
“太多了！”灵咒纸尊道：“特别是两百年前的大战，空间通天塔出世，这东西太贵重，许多进入了混沌深处的老怪物都参与了争夺，而先遣会……嗯，就是太上主母，她带着先遣会，几乎与整个深渊势力作对，拿下了空间塔。”
“那等英姿，那等豪情，实在，实在是……”灵咒纸尊叹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陈青听得也是一阵神往，但越想越不对劲。
如今看来，深渊的强大远超想象，先遣会真能凭一己之力与整个深渊为敌？
提出疑惑，灵咒纸尊稍稍一愣，道：“哪里话！先遣会人数稀少，但个个强得离谱，乃是深渊前三的大势力。但也不可能与整个深渊为敌。”
“但是呢，争宝嘛，不管怎么个争法，就像比赛，总得有个第一。按平时的争法，那一次先遣会明面上足足出现十四人，本就是希望最大的。”
“更何况太上主母一开始就明说势在必得，引得所有势力一致对付先遣会，最后的条件是：往后百年，先遣会退出任何争宝。”
“有这条件，几个大势力便默认了，其他散修和中小门派虽还在争，但几场血战下来，最终还是太上主母得了去。”
陈青怔怔听着。
所以空间塔是这么来的？
又为啥交给鼠道人呢？
陈青沉吟起来，难不成鼠道人与空间塔更加契合？
回想一下，鼠道人运用空间塔的手段……自己也全会啊！
当然，不能排除鼠道人还隐藏了某些手段。
一想到鼠道人，陈青又想起龙王这个麻烦。
如果先遣会中人真的都是言出必践，那龙王曾说过，自己若杀了鼠道人，他一定会杀自己。
眼下除非自己跑到弱水边，不然谁都不是龙王的对手……
嘶，不对！
馗宝能么？
能了吧？
陈青不太确定。
但他有自信，以现在的钟馗和自己，就算不敌，逃跑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不容易有了个对先遣会了解一些的，陈青立刻问开了。
“先遣会的驻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