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是古器了。”
“多少年没见过有人使用。”
听到八面汉剑四个字,李树国眼睛一下瞪大。
即便已经渐渐摸到了一点这位陈掌柜的性格,但他还是难掩惊叹。
都民国了还费尽心思炼制一把冷兵器,已经是罕见至极。
结果,这位要求的竟然还是两千多年前的古物。
这么说吧。
江湖上亲眼见过八面汉剑的人,不超过双手之数。
而且如今能见的,无一例外,都是从古墓中盗掘出来的明器。
也只有那些专门收藏古剑的人家里才能看到。
不过……
李树国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之一。
他对古董明器没兴趣,但身为蜂窝山山主,李家传人,他对历代器物可谓了如指掌。
更何况,刀剑本就是兵器中最为常见的类型。
而汉剑又在剑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哈哈哈,可能陈某对古物情有独钟。”
看着他迟疑又不敢问的样子。
陈玉楼忍不住自嘲的打趣了一句。
古物……
捕捉到这两个字。
李树国一拍额头,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卸岭魁首,做的就是倒斗掘墓的营生。
“好,既然陈掌柜已经决定,在下一定倾尽全力。”
不过这话题比较敏感,李树国不敢多想,只是迅速开口答应下来。
“哦对了,陈掌柜,还有一件事,在下想问问。”
“李掌柜尽管直言。”
见他并无迟疑,陈玉楼心里顿时有了底。
八面汉剑确实少捡了些,但他毕竟是李家传人。
“这附近可有地火?”
李树国担心他没听懂,又补充道。
“锻造兵器,对火焰的要求极高,当年我父亲南下,走遍数省,最终也只在玉华山发现一处地下火洞。”
“这也是蜂窝山落在玉华山的缘故。”
“换成寻常炭火的话,温度不够,烧出的铁水不够纯澈,对兵器有着极大的影响。”
地火?!
陈玉楼眉头一挑。
这位还真是处处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李树国来之前,他在后院闲逛时,才想过派人寻找地火一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听到了这两个字。
“不瞒李掌柜,陈某这几天正打算让人去找。”
“那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李树国皱了皱眉。
“不如这样,陈掌柜要是信得过我,就让在下带着这条大筋返回山上,最多……嗯,半个月时间,长剑和短刀李某就会亲自送来陈家庄。”
半个月。
陈玉楼盘算了下,离鹧鸪哨师兄妹三人前来汇合,然后同行赶往遮龙山,时间上倒是差不了太多。
只是……对地火一事,他心里早有决断。
一个卸岭以甲、械之物作为根基手段。
这些年里,打造的草盾、藤甲以及蜈蚣挂山梯,都是在陈家庄或者青山上完成,从不会假手于人。
涉及到的铜铁器械,也都是用炭火烧炉炼制。
若是有了一处地火。
以后打造甲、械无疑就要方便许多。
当然,最深层次的原因。
还是他要借助地火烧药炼丹。
“还是先找找如何?”
“李掌柜这几天就在庄子里暂时住下,好好考虑下铸剑一事。”
“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陈某会让人去准备。”
陈玉楼摇摇头,淡淡的道。
语气平静,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
闻言,李树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实话,这种情况也在他预料之中。
不说别的。
光是那条大筋便是世上罕见。
至少他这辈子再未见过第二条。
“陈掌柜,李某对寻找地火之事,倒是略有心得和手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这几天,给我找几个熟悉附近大山的伙计,让他们带路,我也帮着找找看?”
李树国犹豫片刻,忽然开口道。
当然闲着只是借口托词。
他担心的是,自己一走,玉华山那边势必会人心动荡。
而他待的时间越久,到时候局面越发难以掌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有这等举世罕见的材料摆在眼前,作为销器师傅,他哪能忍得住,恨不能早一天架起炼钢炉,亲自操刀动手。
正是如此种种,他才会主动请缨。
“这……李掌柜一路舟车劳顿,都没休息,又要去寻地火。”
“陈某哪里好意思。”
闻言。
陈玉楼眼睛不由一亮。
对此,他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李树国是玩火的行家,有他亲自出马,比撒钉子一样派出去一帮人漫山遍野的瞎找,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不过,心里再如何意动,但客气话还是要说。
毕竟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又不是任他呼来喝去的陈家伙计。
“陈掌柜的客气了。”
“在下早就听说湘阴地界风光无限,正好也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领略一下。”
李树国是聪明人。
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那好,既然如此,陈某也就不客套了。”
“今晚在观云楼,为李掌柜接风洗尘,再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进山寻找地火。”
第75章 观天书 通五行阴阳秘术
第二天。
直到日上三竿。
李树国才从一张雕木床上醒来。
用力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浑身一阵宿醉后的酸痛。
昨晚,实在没拗过陈掌柜替他接风洗尘的好意。
加上作陪的几个人,都是陈家老人。
你来我往。
李树国没在按不住热情,于是便多喝了几杯。
但结果就是,自己醉的不省人事,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如今回想起来。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千杯不醉的自己,竟然会被区区几杯米酒灌醉。
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那位陈掌柜看着温文尔雅,自己就是喝不过他。
喝酒如饮水一般。
一杯接着一杯。
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作为客人。
主人家都如此豪放了。
加上李树国自己平时也素来喜欢喝上几口,当然不能端着。
脑而他最后的记忆,也就停留在了自己一双眼皮子重若千斤,强撑着睡过去的那一刻。
抬头看了眼对面主位上。
一身青色长衫的陈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