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
要是连他都听不清。
那六翅蜈蚣又是怎么从漆棺上学得服气内丹之术?
要知道。
按照原著所言。
那头蜈蚣是在偷食山中铅汞毒丹,开启灵智之后,才在丹井棺山中发现了此处。
对着其中的道法。
呼吸吐纳。
吞引日精月华。
最终炼出妖丹。
总不可能,他们这么多人的天赋,还不如一条虫子。
未免也太过荒诞。
所以,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陈玉楼眉头紧皱。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通其中缘由,下意识顺着棺壁上那幅长长的画卷继续往下看去。
随着他一步步走过。
耳边的琴声渐行渐远。
反倒是之前隐于云雾中的仙宫,开始慢慢浮现。
宫外人影憧憧。
看到这一幕。
陈玉楼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猛地一跳,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
果然。
等他绕过棺椁一角。
站在另外一面时。
抚琴之音彻底消失不见,转而被一阵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替代。
只见仙宫大殿深处。
端坐着一道身影。
殿外那些憧憧人影,也浮现而出,一个个身着宽袖长袍,似乎是道人打扮。
此刻正盘膝坐在地上,恭敬地看向殿内。
“这是……”
“讲经?!”
陈玉楼眉头一挑。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头浮现。
虽然早知道这口漆棺上的画卷惊人。
但他也没料到,竟然会神异到这种程度。
画卷中记载的分明就是某位仙人与弟子讲经的情形。
只是……
这方世界,真有人能将道术修行到这一步?
即便自古以来,羽化飞升、乘龙骑鹤、白日化虹的传闻数不胜数。
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真要那么容易,为何瓶山千年却从未听说谁炼就了一枚不死丹?
这一刻。
陈玉楼心中浮现无数念头。
但当他不经意间回头,看到身后连同鹧鸪哨在内的几人,正一脸迷茫,目光迷离的样子时,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
幻觉?
如同圆光妖术般的手段。
将人拉入幻境之中。
不过,看四周气息平静祥,并无妖雾诡氛。
他这才稍稍放心。
但就算如此,陈玉楼也不敢将心神彻底沉浸其中,万一来个南柯一梦,等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时,岂不是过去了几十年。
心神一动。
顿时间,一缕青木灵气自丹田气海中缓缓流过。
原本混沌的脑子,顿时清明一片。
同时。
还不忘沟通怒晴鸡。
让它看顾四周。
原本因为吞食太多六翅蜈蚣血肉妖气,而自行炼化的它,立刻睁开眼睛。
振翅一跃。
站在一旁的棺顶上。
一双眸子神光熠熠,仿佛隐隐点燃了两盏命火。
浑身气血敛而不散。
从内向外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看到这一幕。
陈玉楼才终于放下心来。
目光再度望向棺壁上的画卷。
很快,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三亩丹田无种种,种时须藉赤龙耕,捉得金晶固命基,混元海底寻水火……于中炼就不老根。”
不知道多久后。
陈玉楼眉心一沉。
看似只一瞬间的功夫,却将那老道所传道经足足听了无数次,一字一句,全都刻在了脑海深处,这才挣脱出来。
果然。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从画中得到的功法,就是走的服气养命,熔炼水火的路子。
见鹧鸪哨他们还没醒转过来。
他也没有打搅,而是默默将听来的道法,慢慢梳理起来。
过了好一会。
身后几人这才纷纷睁开了眼。
只是,一个个脸色写满了古怪,难掩震撼。
但看到其他人也是如此时,这才稍稍心安了些。
“这……”
鹧鸪哨一双大手紧紧攥着,心中嘭嘭狂跳。
那张向来沉静的脸上,此刻已然是大惊失色。
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切是幻觉,还是真切发生过。
要是真的。
绝对是惊世骇俗。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看向灵三人,沉声问道,“你们也都看到了?”
“老道……传经!”
“师兄,我好像也看到了。”
三人一开口。
鹧鸪哨便明白过来。
他们和自己看到的应该是同一幕。
但他仍旧心生忐忑,又下意识抬头看向棺前那道身影。
“陈兄呢?”
陈玉楼并未迟疑,点了点头。
“一样。”
轰!
直到此时。
鹧鸪哨才终于明白。
刚才所见,绝对不是幻听错觉那么简单。
他们几个还好说。
虽然也曾练气,但连门槛都不曾摸到。
更别说红姑娘。
她就没接触过这些道门传承。
但陈玉楼不同,他早已跨过炼气关,修行有成。
要真是幻觉,那布置此间的人,又该是什么修为?
想到这。
他脸上的迟疑、不安以及复杂,尽数敛起,只剩下一抹难以形容的激动。
“所以……你们听到的是什么?”
他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