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超人般的身体素质撑着，他现在恐怕已经躺倒在地。
“妈的...这能寄生恶魔的心魔，果然有两把刷子...”
李非脱掉外套，抽出一根皮筋，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扎成小辫束在脑后。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连着看了几十场电影。
还都是暗黑系的，一个比一个惨。
不。
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剪辑。
直接把那些人记忆中，最悲惨最负面的画面，剪成了一个集锦，怼在他脸上强制观看。
杀伤力巨大，直到现在，都还在李非脑海中不断回放。
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一次性经历数十种不同的悲惨人生。
就连李非这样，在医院里历练了几十年，对「人生」有着独到见解的老医生，也有些吃不消。
如果换成普通玩家，恐怕早已经发狂崩溃了。
甚至用原地自杀的方式，来摆脱幻觉，也有可能。
不愧是能寄生恶魔的心魔，比之前那些心魔全加一块，都还要生猛。
李非一边感叹，一边靠在墙边缓着后劲。
好半天后，他才直起身子，逐渐摆脱残留的负面情绪。
“好了，让我来看看这一切是否值得...”
李非收起灵骨刀，再一次望向树心。
此刻的树心，红润光滑，原本紧缚其上的黑线，一根也没有了。
【纯净树心】
【品质：S】
【描述：一颗生长超过万年的树心，得到它，意味着你得到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力量...】
...
【叮】
【您已成功治愈「阴郁树心」，现特殊支线任务内容更新...】
第309章 换心手术
【特殊支线任务：换心】
【任务描述：现在，把这颗心换给「树之恶魔幼年体」，给予他一颗真正的心...你将得到丰厚的报酬】
【备注：换心过程中可能出现幻觉，请保持理智】
这...
又来幻觉？
李非眉头微皱。
这颗树心已经很“纯净”了，那幻觉又是从何而来？
他不确定，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至于系统提到的“树之恶魔幼年体”，明显就是指小树了。
正如李非之前预料，果然鬼医系统，是在提前安排他办事，在他需要经验果实之前，就替他准备好了树心。
不过也正好。
就算没有这个支线任务，为了得到经验果实来研发新药，他也会把树心换给小树。
...
李非带上小树，直接去到了手术室。
树心在被切除心魔后，缩水了很多，体积只有原来的1/5大小。
但李非明显感觉到，树心的跳动，更加有力，也更规律了。
握在手里，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传来。
李非之前因为承受太多负面情绪，而低迷沉闷的心情，此刻也得到了治愈。
内心暗暗感叹，不愧是S级鬼物，光是握在手里，就有着治愈人心的效果。
不知道换给小树过后，会有什么变化...
李非拍拍口袋，小树立马钻出一个绿油油的脑袋。
他望着「纯净树心」，兴奋得嗷嗷乱叫。
李非透过平光镜观察小树，发现其身体里并没有心脏。
准确的说，是除了一些植物自带的纹理，什么器官都没有。
真的只是一棵“树”而已。
“既然小树本来就没有心脏，那就没有剖出心脏的步骤...”
“手术的安全系数很高，直接开始吧。”
李非指指冥婚血棺做成的大红手术床，小树便自觉的跳上去。
晃了两下绿脑袋后，很快软绵绵的晕了过去。
手术开始。
李非剖开小树的胸膛，做出一个类似于“心房”的空缺，将树心移植进去。
而这一瞬间，幻觉再度来袭。
不过这一回，和之前除心魔的那几次不同。
他并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进入他人的记忆。
而是直接以“第一视角”，亲身体验起某个“东西”的记忆。
...
视角变幻。
李非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场VR电影，镜头不受他控制的晃动。
实验室里原本的寂静，被喧闹嘈杂的声音取代。
刺耳的惨叫，凄厉的哭喊，愤怒的叫骂...
各种声音钻进耳朵，激得李非头昏脑涨。
随着镜头游走晃动，他慢慢看清了周围景色。
黑暗的天空，操场，教学楼，和不远处围墙上的红色藤蔓。
这里是...
血藤鬼校！
李非惊诧之时，跟随着镜头扫过地面，看到了令他更懵圈的一幕。
操场上，几百颗鬼学生的人头，围成一座小山。
小山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抵抗着人头们的撕咬。
透过人头缝隙，李非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正是他自己！
“这里是血藤鬼校，是当初我和树之恶魔决战的时候！”
“也就是说，我现在这个「视角」的主人，是当时那只树之恶魔...”
李非很快反应过来。
怪不得自己现在的视角高度如此之高，像是个身高几十米的巨人。
原来是树之恶魔的视角。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剧情继续发展，和他记忆中的决战场面一模一样。
“我记得当时我被人头咬得起不了身，是红小蝶他们冲出来分散了火力...”
果然，几秒钟后，一队玩家从安全位置冲了过来，和人头们扭打在一起。
有莫叔，红小蝶，还有陈成...
接着，树之恶魔抬起手，念了几句“咒语”后，玩家们的头像气球一样接连爆炸，伤亡惨重。
后面的剧情，李非印象更是深刻。
他以死相逼，在鬼校尚有灯光的情况下，强制把兔子叫了出来。
“没记错的话，在红小蝶他们的视角里，并看不见兔子。”
“从头到尾，和树之恶魔厮杀的，都是我一个人...不知道树的视角是什么样的...”
李非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
很快，电锯声过后，一声闷雷炸响。
紧接着，树的视角上移看向天空，黑云密布，笼罩大地。
而层层叠叠的黑云之中，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怪物。
那是一只形似兔子的“东西”。
黑色的长毛长满了皮肤，溃烂的脖颈上，顶着一个畸形的怪异脑袋。
脑袋上，除了一对错位且不对称的长耳朵外，这东西根本和“兔子”就没有半点关系。
其身上鼓鼓囊囊的，长着一些无法辨认的畸形器官。
噩梦般的身体，漆黑无光的瞳仁，外翻的血腥内脏，以及各种不停蠕动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被一团缥缈轻薄的黑雾笼罩维系在一起。
而上述所有的东西似乎还并未定型，在黑雾的涌动下，它们每分每秒都在变化...
变化成一些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对味儿了！”
“这就是我当初看到的东西，树之恶魔果然也能看见！”
正在“观影”的李非，惊喜不已。
看来，问题不出在他身上，他不是被兔子搞得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