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刀还远远不够...
不够也没关系，只要把对方剁成肉沫就好。
浓烈的血腥味传开来，失去了鬼先生的影响，其他客人也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老鼠！那只老鼠疯了！”
“他把另外一只老鼠砍了！”
“保安呢？你们快做点什么，我可不想跟脏老鼠动手！”
客人们惊呼着，各自从座位上起身，想要做些什么。
有的气势汹汹向李非靠拢，有的则是一脸嫌弃的远离。
李非的攻击仍旧没有停止。
虽然他不确定这样能不能杀死鬼先生，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先机，绝对不能让王游恢复行动力。
说不定这样，甚至可以间接杀死鬼先生...
“李医生。”
就在此时，一个模糊重叠的声音从李非背后传了过来。
李非手上动作一滞，转过头去。
说话声是来自「刀老板」的，但又不完全是。
视野里，面容扭曲的刀老板脸上，正在不断长出新的东西...
就像刚才的王游一样。
很快，刀老板自己的脸就被这些东西给挤到了一旁，甚至脑门正中央那把剑，也滑到了耳朵旁边指向一旁。
现在，刀老板有三张脸了。
“李医生，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两个礼物吗？”
三张脸的刀老板微笑说着，同时举起右手，那本厚重的大书再次出现。
“钥匙是第一个，这就是第二个...”
说着，“刀老板”将书翻到某一页，撕下来一角后念了些什么。
李非听不清。
但他能看到“刀老板”手中的纸张，化作齑粉散去，接着，“刀老板”指了指李非身旁被大卸八块的王游。
李非浑身一震，想到什么后，他惊恐的转过头去。
血泊之中，王游的身体并没有自愈，就那么静静的倒在地上，早已死透。
“等等...”
“这不是王游...这是...”
李非手指一僵，魔骨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和尚...”
李非视野里，王游的尸体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油画般晕染开来，露出其本来面貌。
那是穿着一身破烂道袍的和尚...
被李非自己亲手砍碎，散落一地的和尚。
“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心魔。”
鬼先生再一次翻起了手里的书，三张各不相同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第514章 自责
刀老板就这样被鬼先生夺舍了。
虽然李非并不确定，那东西能不能被称作「夺舍」。
而除了李非之外，一旁的鬼小姐和十几位客人，对此却毫无察觉。
他们只看见李非忽然发狂，把另一个人砍成了渣滓。
“你做了什么...”
李非呆呆望着地上和尚的尸体，半晌过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鬼先生轻飘飘摇头，反问道：
“不如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大家都看见了，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亲手杀死了和尚。”
不...
不可能...
和尚明明是被你做成菜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
鬼先生摊摊手，指向不远处的餐车。
“用你的小脑瓜想想，这里可是血月餐厅的二楼，这里的客人们，都是贵宾中的贵宾...”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吃人吗？”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吃这种「粗鲁」的东西吗？”
粗鲁的东西...
李非转头看向那道佛跳墙，上面不光有花花绿绿的纹身，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毛发。
现在李非才反应过来，和其他精致到过分的菜比起来...
这道佛跳墙简直就是一坨垃圾。
“你判断失误，亲手杀死了和尚，大家都看见了。”
不...
他在骗我...
这不可能是真的...
李非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恍惚中看到上面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这当然是真的。”
“我猜你马上就会想，为什么王游会忽然变成和尚，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好奇，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为了让地下的那些东西，灰飞烟灭...”
鬼先生自顾自说着，李非却已经听不见了。
他不好奇王游为什么会变成和尚，因为他知道，如果鬼先生愿意，手里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办到这件事...
那本厚重的大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那本书真的能够偷取「能力」，从厚度上看，那本书上至少记录了上百种奇诡的能力。
“我...是我亲手杀了和尚...”
连李非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自责」像是病毒，一旦出现一点，就会疯狂占据人的心思。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视野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想跳跳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样？很不好受吧？”
鬼先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心里，早已把和尚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我们很像，所以我知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朋友可是很珍贵的。”
“回忆一下，在这之前，你从没有对谁这样过？不是吗？你应该比我清楚。”
“现在好了，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还答应他要给他一份工作...”
鬼先生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吼打断了。
“别他妈念了！！！”
李非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先前那股被强压下去的愤怒，终于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将自责和迷惘冲得一干二净。
李非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让眼前这说个不停的家伙，永远把嘴闭上。
“万雷...”
李非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两个字。
紧接着电流声响起。
滋...
一开始很微弱，像是有根细软的电线短了路。
刹那过后，就变成了雷暴般的轰鸣声。
宴会厅里，一声惊雷炸响，整个屋子被雷光照得透亮。
所有客人猛的一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众人视野里，李非的瞳仁变成了渗人的灰白色，整个人被游龙般的丝丝电光环绕，如同鬼神。
雷霆炸裂，向着鬼先生轰杀过去。
在「万雷」的作用下，李非的速度快到了超脱。
手里握着的魔骨刀，和空气摩擦甚至摩擦出了火星。
不光如此，他还用上了唯一的攻击技能「认真一拳」。
调动全身潜力，透支所有体力，所换来的绝对强力一击。
这一刀的速度和威力，早已远超出了S级的范畴，连一众地狱级的客人都没能看清。
他们只模糊的看到，一道电光闪过...
整个宴会厅二楼，被飞射而出的银色刀气一分为二。
连「房产证」的保护作用，在此刻也被消解。
本该坚硬无比的整栋建筑，像是一块豆腐般被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