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明？我们现在就证明不了毛厚望存在过。”周瑜龙立马反驳。
“听我说完。”苏远拿出两根筷子摆在桌面上，“首先，一个像毛厚望这样年纪大小，有着正常家庭和成长轨迹的人，他一定是具有复杂的社会关系的。”
“绝对不会因为，消失了记忆，或者抹去了痕迹，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对以毛厚望为中心的关系网来说，他就像是一堵承重墙，他的消失足以让整栋大楼崩塌。”
见两人还是没有明白，苏远从饭盒里夹出三颗黄豆，依次摆放在桌面上。
“这是【毛厚旺的父母】，【毛厚旺】，还有【张老师】。”
“因为毛厚望在这个班里念书，所以他的父母认识张老师。”
苏远夹出中间那颗黄豆，送进嘴里：“现在毛厚望消失了，他的父母还应该认识张老师吗？”
“对啊！”宋晓夏眨眨眼，有些恍然大悟道，“他的消失一定的会在世界上留下很多【bug】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周瑜龙说：“如果他的父母像张老师一样，在记忆上出现了混乱呢？......比如说，他们会认为自己是通过其他方式认识了张老师。”
苏远摇了摇头：“张老师那些回答其实都很牵强，但只是一个空座位和教材而已，我们没办法找到太多逻辑漏洞。”
“毛厚望在学校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再加上跟他最熟的我们全都记得他，所以产生的“bug”不够多。”
“如果是在他家的话，一定能找到更多决定性的证据。”
宋晓夏看着苏远眨了眨眼：“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苏远轻轻点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在天黑之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每多了解一些都可能对我们的处境有所帮助。”
但苏远很快又皱起眉头：“但现在麻烦的是我并不知道他家的地址，学校的花名册上面也已经没有毛厚望的姓名地址了......”
“我可以带你去。”
看到苏远有些疑惑的眼神，宋晓夏轻轻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和毛厚望很早就认识，我和他是邻居，他妈妈也认识我。”
第15章 兵分四路
“真的假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苏远确实有些惊讶，因为平时在学校从来没看到过宋晓夏和毛厚旺有什么交集。
“当然是真的，只是因为毛厚望平时在学校......反正我都装作不认识他。”宋晓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苏远知道她说的是毛厚旺欺负同学的事，没有再问，而是激动的拍了一下宋晓夏的肩膀：“那太好了，晚上你陪我去！”
因为原本他还担心，就算自己知道了毛厚望家的地址，也没有那么容易进去。
因为毛厚望已经消失，自己是没办法以同学的身份进入他家的。
到时候还要编理由。
现在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啊！”宋晓夏吃痛的捂住肩膀，回了苏远一拳：“你拿我当叶昊宇拍呢，使这么大劲！”
“那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周瑜龙也想出一份力。
“你么.....”苏远略微思索一番后说道：“你去报警吧！”
“报警？”周瑜龙皱起眉头，不太理解苏远的用意：“这有什么意义么，现在没有人记得毛厚望，警察会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出警吗？”
“而且就算警察信了我们的话，他们有处理灵异事件的能力吗？”宋晓夏也不理解，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苏远看着坐在他对面，托腮眨眼的妹妹，目光宁静似水：“你们觉得，我们现在遇到的灵异事件，会是世界上的第一起，也是唯一一起吗？”
妹妹有些不乐意：“你说就说，看我干什么，都说了我不是鬼！”
苏远没有理她，其他人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周瑜龙认真的思考着苏远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后说道：“老实说......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是的话也太倒霉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天天说我是鬼，我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丑东西了！”
妹妹还在喋喋不休，苏远伸出一只手捂住耳朵：“那我们就假设一下，说不定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都在发生着灵异事件......”
“那为什么消息封锁的这么好，根本没有任何信息流露出来呢？”
“那么再假设一下。”苏远缓缓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国家有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机构呢？”
“如果有，但是又不为普通人所知，那他们要怎么获悉并处理灵异事件？我唯一能想到联系他们的途径就是报警了。”
“当然了，这一切全都是假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碰碰运气吧。”
苏远说完，半天没有等到回话。
抬起头，发现周瑜龙正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苏远问。
“没事。”周瑜龙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宋晓夏也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明亮的眸子里里带着一丝崇拜，“我也觉得好有道理。”
事情发生到现在，很多人还处于恐惧和迷茫之中，苏远居然已经思考出了这么多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瑜龙站起身：“下午的放学时间是5点，晚自习7点开始，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嗯。”苏远又补充了几点，“记得多带几个人去，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复述，一定要把起银鸿带上，他家在警局有关系。”
周瑜龙听完认真的点头：“行，我记住了。”
.....................
吃完午饭回到教室。
下午的课更加催眠，就连没有熬夜的苏远也忍不住眯了一会。
张小平是不让学生在他课上睡觉的，也是唯一一个还未放弃他们的老师。
但今天的他似乎心事重重，不光没有管，甚至连自己讲课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
终于，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
十班的同学自发的分成了四支队伍。
苏远和宋晓夏去毛厚望的家；
周瑜龙带着几个同学去警局；
张阳孤身一人去找他的三大爷。
剩下的人留在座位上求神拜佛，希望今天的黑板上不会再出现血字。
......
天空愈发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场下了一天的雨依旧没停。
苏远撑着伞，和宋晓夏一路走到学校的大门口。
正常来说，出去是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的。
因为保安室的大爷犟得很，没有老师开具的请假条是绝对不会放人出去的。
哪怕你在他面前吐血三丈。
但令二人没想到的是。
今天的保安室，没有看到门卫大爷。
里面坐着三五个青年男子。
看到二人走出，他们也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便继续有说有笑的聊天。
一出学校大门，苏远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宋晓夏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苏远，门口的保安换人了吗？我昨天看的时候还是大爷呢。”
苏远皱着眉头，把早上在宿舍的经历告诉了宋晓夏。
宋晓夏听完也是直接皱起秀眉：“这真的很不正常，我感觉刚刚那几个都不像是好人，其中两个脖子上好像还有纹身......”
她听过有的学校会采用军事化管理，请一些退伍军人来担任门卫。
但还从来没听说过黑社会化管理。
裸露纹身的人也能在学校工作，还是在最显眼的学校大门口，都不怕被家长投诉的吗？
苏远一边走一边说：“而且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学校的宿管和保安就全体换了人......”
“巧合吗？”宋晓夏说完后又摇了摇头，“两件不合常理的事在同一时间段发生，它们之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关联。”
妹妹挤在两人的中间，哼哼唧唧的说道：“谁不知道有关联，就你显聪明，哼！”
“我也这么觉得。”苏远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啪”的一声点燃：“但我暂时想不出任何联系，归根结底还是已知的情报太少。“
“你怎么还抽烟啊？”宋晓夏嫌弃的捂住鼻子。
“班里男生有不抽的吗？”苏远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想事情的时候就想抽，在学校快把我憋死了。”
面对寝室和男生厕所里无处不在的二手烟，要想不成为受害者，便只能成为加害者。
反正都伤身体，还不如自己抽一手的。
烟雾飘散到宋晓夏的面前，她伸出小手使劲扇了扇：“那你也拿远一点嘛。”
苏远“哦”了一声，又说道：“现在还是先不纠结这些，一步一步来吧，毛厚望的家远不远？我们走过去还是打车？”
“没多远，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走过去吧。”
“行。”
.......
苏远跟着宋晓夏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最后来到一个小区。
第16章 毛厚旺的家
宋晓夏走到保安室旁，轻轻的敲了敲窗户。
窗户被打开，坐在里面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看到宋晓夏后立刻笑眯眯的道：“晓夏，今天不是周末吧，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我忘记带门禁卡了李叔叔，能不能帮我开一下。”宋晓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行。”李叔爽朗一笑，帮两人打开了门。
“谢谢！”宋晓夏道一声谢，拉起苏远就要走。
李叔叔这才看到在一旁打着伞的苏远，疑惑道：“晓夏，这位是？”
“啊......呃，这是我同学，我带他去我家拿点学习资料......”宋晓夏看起来有些紧张，打了个哈哈就急忙拉着苏远走了。
“哦......”李叔叔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走进小区，随后自言自语道：“高中就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了，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还没走远的宋晓夏听到这话，脚下一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苏远强忍着笑意扶住了她：“你们小区保安大爷还挺幽默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宋晓夏捂住脸：“李叔叔肯定会告诉我妈妈的，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