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说漏了!这只老狐狸真够狡猾狡猾的,随随便便说的话都能被这厮琢磨点东西出来,冯一鸣干笑两声,问:“真要做这个牌子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别见怪……”
“有话就说!都快12点了,明天一大早还得应付省里下来视察的那帮人!”
“毕竟不是什么太有名的品牌,想和那些大企业合资建厂,人家肯定不愿意。直接卖掉吧,新闸那边或许有感兴趣的,但是肯定卖不上价格。所以……”
冯伟安冷笑着说:“所以,最好的选择是卖给你,对吧?”
“恩!”冯一鸣使劲点点头,欣赏的冲老爸笑笑。
冯伟安感觉自己的手好久好久没这么痒了,真想抽他啊!
“张书记,关于天河酸奶还有件事……”冯一鸣小心翼翼的说:“这件事看起来小,但是很可能让这个牌子毁于一旦。”
张长河警觉起来,他早就发现了,凡是冯一鸣称呼“张书记”的时候,说的都是正事,其他时候才会称呼张伯伯。
“毁于一旦?你说。”
“天河酸奶现在还是隶属于制药厂的,那帮领导都知道下半年厂子要破产清算,现在做事有点肆无忌惮。”冯一鸣小心的把握着分寸,既要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清楚,又不能让张长河觉得自己太过看重天河这个牌子。
“现在进酸奶车间的原料都是本地产的,质量极差,前几天我过去看了看,一个坚持原则的质检员还被人狠狠揍了顿,算算时间,这批酸奶马上就要上市了。”冯一鸣轻声细语的描述,“那个质检员跟我仔细说过了,喝了这批质量很差的酸奶,轻则腹泻,重则甚至送医院,到那时候天河酸奶这个牌子算是彻底毁了。”
张长河静静听完冯一鸣的话,抽了口烟,低声笑着说:“你小子这几天挺纠结的吧?既想出手保住这个牌子,又怕最后抢不到手。”
“那也得说出来。”冯伟安瞄了眼坐立不安的儿子,说:“这种事不能只想着自己!”
“是,是!”冯一鸣站起身,诚惶诚恐的说:“我让人盯着那批酸奶了,计划是大后天出厂,本就打算实在不行,让人去拦一道的。”
“这还差不多!”张长河点点头,说:“这事我明天吩咐下去,至于以后天河这块牌子嘛,下半年再说吧。”
得!自己又吃了个哑巴亏!
冯伟安站起身,“都十二点多了,明天一大早还有得忙,你休息吧,我们也得回去了。”
出了门,顺着墙根走了一百多米,才隐隐看到靠着车窗吸烟的彭时年,冯伟安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搂过儿子,低声说:“陆菲想入股你的公司,到底什么打算?你想过没有。”
冯一鸣平静的说:“他们这种集团公司无非是趁着那些有前景、有潜力的公司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入股占占便宜,多撒网罢了。”
说到这冯一鸣微微摇头,补充了一句:“其实真正有信心,有眼光的那几家公司,陆家人又不敢投,对方也不见得肯要。对未来形势判断不够明确,做事节奏拖沓,眼力脑力都不足,嘿嘿。”
“什么意思?”冯伟安虽然涉猎颇广,但是对商业方面是一窍不通,也就这一年多任职开发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其实国内至少20年内的it业巨头,现在都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冯一鸣边走边说,“只不过这些公司接受的大都是国外比如软银之类大型风投的融资。即使知道长远利益更加划算,但是国内这些集团公司依旧不愿意投下这笔钱,因为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可以马上拿到手的利润。”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你自己看吧。”冯伟安小声提醒,说:“虽然咱们家和张家关系走得近,但是……”
“我懂。老爸你放心。”冯一鸣低声说:“在国内行商,有太多的难处,但是最起码it业是受限制相对比较少的一行,如果能闯出点名堂来,或许能走出条新路。”
父子俩正说着话,路边黑漆漆的弄堂口突然冒出几个人,冯一鸣被吓了一跳,随手把老爸往后拉,却发现是顾仁几个家伙。
“老板,人已经交过去了。”顾仁好奇的打量着冯伟安,这位就是老板的父亲,听说是青萍市副市长,开发区的老大,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官威。
“恩,这是我父亲。这是顾仁,羊城人。”冯一鸣介绍了下,低声问:“你们四个和老彭明天一早去羊城,从那边调几个人回来,这边有于海这个本地人,尽量调非青萍籍的队员回来。”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到家了,冯一鸣勉强洗漱了下,上了床,正想着今晚的例行公事,张晶晶的素描还没画,犹豫着要不要再起身,突然门被推开了。
冯伟安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哭丧着脸说:“回来太迟了,你妈把卧室门锁了,你往里面点,我过来凑合一夜。”
第两百三十五章 落幕和出发的人选
绕着操场跑完一圈,张晶晶缓行几步,等急促的呼吸平息下来,才慢悠悠的坐在树下台阶上,眯着眼在球场上寻找那个男孩的身影。
“老冯,你都进了两球了,还往前冲!”
“就是,当后卫就老老实实缩在后面,没让你去守门就不错了!”
刚上演了从后场断球,带球高速前插一条龙好戏的冯一鸣一看犯了众怒,陪着笑脸老实的呆在后场,就是嘴巴依旧不肯停。
“左边啊,你眼睛长在屁股上啊!”
“该射门就射门,老顾你传什么!你以为他是我啊?”
实在受不了的顾平新冲着场外眼巴巴等着上场的替补挥挥手,说:“换人,老冯你给我下去!跟只蝈蝈似地,叫起来没完没了!”
冯一鸣黑着脸下了场,一屁股坐到张晶晶身边,说:“我好心提点他们,居然把我赶下场,看我回头怎么收拾这帮家伙!”
“好了,反正你也踢了快半小时了。”张晶晶递过瓶矿泉水,慢条斯理的说:“明天就期末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吧。”冯一鸣随口说,眼睛却瞄着左边小花坛里拿着本书边走边看的女孩,恩?好像真是她。
“看什么呢!”
冯一鸣左手臂上的一小块皮肉已经被女孩无情的捏住,只看回答是否能让她满意了。
“于飞暗恋左边那个女孩,是高三的。”冯一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里却颇为感慨,那个女孩叫周平兰,是他前世高中唯一的恋爱对象,即使那场恋爱只持续了三天,冯一鸣甚至只牵过一次女孩的手。
上一世在被冯母抓去谈心之后,周平兰原本算得上中上游的成绩一落千丈,高考时勉强过了本科线,去了一所没什么名气的医学院,而这一世,没了冯一鸣的瞎掺和,周平兰这个月考排名全年级前四十,重点大学基本是铁上钉钉了。
张晶晶仔细打量着周平兰的相貌气质,犹豫了会儿才松开手,问:“去羊城的事情,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
“阿姨怎么说?”冯一鸣迫不及待的问,每次放假张晶晶都不在青萍,而在气氛压抑的市一中校园里,总归不能公开的花前月下,这样长时间的相处冯一鸣已经盼了好久。
“妈妈没拒绝,也没答应。”张晶晶有些疑惑,说:“不过我昨晚妈妈说,青萍这段时间不太平静,想让外婆去燕京住几天,青萍怎么了?”
冯一鸣干笑几声没说话,难道要我告诉你,这段时间市里的大地震只是因为我不小心手贱收了份举报材料,扣了个建筑公司老板。
自从方涵出现之后,事情顺利的让人瞠目结舌,发生事故的工程队老板直接把上游的四包、三包的人名都交代出来,一层接一层,不意外的直接挖到白恩士头上。
事情到此为止那还好说,黄鞍还能承受得住,但是破罐子破摔的白恩士被双规之后,一张破嘴简直快把青萍的天都快说塌了,连下来抓黄鞍小辫子的赵鑫也很是狼狈,毕竟他在青萍任职多年,不少破事都和他有关联。
这场地震在三天前终于落下帷幕,结局是黄鞍被调到省里他用,白恩士黯然下课,陪绑的还有市交通局长,建委主任,光是处级或处级以上落马的就有六人之多。
张长河这两年倒是历练出来了,颇有大将风度,在人事安排上按兵不动,却紧急调动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工程队接手高速路的工程,不管在市里,还是省里都很受好评。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高速路段的质量问题和他关系不大。
“发什么呆呢?”张晶晶轻轻踢了脚,嗔道:“那女孩都走了,怎么?还惦记着啊!”
冯一鸣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吃醋都吃的莫名其妙,我在想于飞这小子也想去羊城,得想个理由把他打发了,不然这么个灯泡在面前,咱俩多不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