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局已定，如果德国佬不肯的话，大不了换个投资方呗。”李馨德笑道：“有google作保，资本市场上对展雄集团感兴趣的投行不少。”
“恩，所以……”冯一鸣又打了个哈欠，“所以我要回家了……”
这两天为了做好三陪工作，冯一鸣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呢，而且前几天日夜颠倒，实在是有点困了，关键是这边用不上自己，而且如果自己站在门口等消息一则太low，二则对魏军也不太好。
……
“回来了……哎，老姐你还没回去？詹天宇没来接你？”冯一鸣一进门就看到李欣雨正坐在沙发上。
呃……坐的端端正正，脸上还挂着客套的笑容，冯一鸣知道肯定是家里来人了。
“一鸣，这是……”冯伟安正要介绍，边上的中年女子笑着接口道：“可能冯厅还不知道，他们俩其实熟的很。
正在换鞋的冯一鸣动作微微一滞，对工作中接触到的重要人物的声音进行记忆是他前世带回来的优点之一。
苏访蕊，中亨地产的副总，当年冯一鸣为了张晶晶的舅舅那件破事，就是找了这个人出面，后来苏访蕊还带着央行的人和展雄集团接触过，双方虽然不常见面，但一直是有联系的。
“苏阿姨啊，真是好久不见。”冯一鸣先使劲揉揉今天笑得有点僵硬的脸，热情的迎了上去，“苏哥这几年一直窝在青萍，都不太来江河了……”
“他和你不一样嘛，体制内总要一步一个脚印，你是扶摇直上九万里了。”苏访蕊笑眯眯的伸手握了握。
资本的力量从来都无比强大，特别是在国家机关不可以随意插手的情况下。
而互联网企业可以依靠的不仅仅是资本的力量，本身网络信息流通的特质让阿里、展雄、企鹅这种it巨头在社会里拥有极广泛的影响力，纵使是苏家这种新兴的家族也不敢忽视。
比起前两次会面，这次的苏访蕊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的多，也殷勤的多。
“苏哥还在开发区吧？”冯一鸣好像没看到客厅里有三位客人，只逮着苏访蕊和苏俊逸说话。
“恩，还是冯厅打下的基础。”苏俊逸明显比以前富态，都有啤酒肚了，他是去年下半年升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和冯一鸣笑谈几句，说起了他那位表弟，“我昨天刚好从燕京飞回来，方厚宁那小子还嚷嚷着要过来呢，被我堵回去了。”
“哈！”冯一鸣笑得前仰后合，“那小子现在卯足劲要在娱乐圈混出个名堂了，他是想去天辰影视捞一把呢，肖坤三天两头骚扰周冲，周冲老婆是天辰影视的老总。”
“肖坤？”冯伟安听到个熟悉的名字，“市一中那个？”
“恩，好些年前，肖坤和方厚宁还在圣诞夜跑到江河来卖唱，老爸你当时还打电话让我帮忙找人呢。”冯一鸣解释道：“方厚宁是苏哥的表弟，当时我就是这么和苏哥认识的。”
几个人聊了一阵，话题被冯一鸣刻意的扯来扯去，就是不往正题上扯，苏俊逸有点无奈，自己和冯家虽然一直有来往但是关系很一般，这次的事要不是没办法还真不想找上门……
“这次过来……”苏俊逸伸手介绍道：“这位是……”
“葛司长嘛，怎么可能忘记。”冯一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秃顶中年人，这是当年网络支付划归央行时候跟着苏访蕊来拜访过的葛学名，当年是支付结算司下面的研究规划处长，后来升任支付结算司的二把手。
事实上，易付宝的魏强仁和葛学名这些年一直是有联络的，但是马雲前一天晚上宣布支付宝私有化操作，第二天一早央行宣布支付牌照的审核标准，葛学名从头到尾都没吭声。
“葛司长这次来江河是公干？”冯一鸣单刀直入。
葛学名脸上表情有点难堪，而苏访蕊和苏俊逸对视一眼，都苦笑着摇头。
“不好说，或许公干，或许私事……”
听到这句话，冯一鸣差不多明白了，之前马雲捣的鬼未必是央行的想法，很可能是私下做的手脚，而葛学名掂量轻重后没有为展雄集团去得罪人，但没想到看似难解的麻烦，却在几日内被轻松化解，随着阿里佩奇来访江河，那些人自然有点坐不住了，这才有了葛学名江河一行。
其实这两天燕京来人展雄集团已经接待了好几批了，有科技部的，有工信部的，还有几家大型通信国企，都是邀请阿里佩奇前往燕京参观访问，不过似乎阿里佩奇对此不太感兴趣。
“后天上午，燕京有个关于it企业全球化的高端论坛……”
果然如此，冯一鸣咂咂嘴，叹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谁敢得罪央行啊，展雄集团又不准备往外跑，真的没必要……”
第九百八十章 选择
四月二十九号。
晚，八点半。
拉里佩奇、魏军还在和那个古板、难缠的德国佬扯皮，冯一鸣还在家里和葛学名笑语盈盈瞎扯淡就是不给个准话的时候，余杭市阿里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身为十八罗汉之一，工号007，长期担任hr，项雁从来都是找别人谈话，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约谈的时候，最关键的还是约自己的并不是ceo马雲。
谈完后，项雁笑吟吟的走出办公室，开始继续工作，对于阿里集团的高层来说，上下班的时间从来以工作完成度为标准。
一直到将近十点，项雁才收拾东西下楼回家，坐进驾驶座的那一刻，女人的脸色阴了下来，身为女性总能或多或少能感觉到一些男人感觉不到的细节，从种种迹象判断，似乎马雲对自己和丈夫这一对夫妻的信任度越来越低，今天这种事，就算不出面，打个电话也行，没想到却找别人来谈……
或许他不出面，本身就是态度……项雁启动车，脑海中还在琢磨着，自从去年末到今年初，最初十八个阿里集团创始人包括马雲在内集体辞去元老、合伙人身份，由马雲亲自重新挑选合伙人名单，合伙人制度也进行了大幅度调整。
在这过程中，对此举投赞成票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家都清楚的很，如果不会发生变动，那马雲完全没必要折腾这一场，而在最不赞成的人中就有项雁的丈夫卢斌蔚。
卢斌蔚也是十八罗汉之一，这十八个人中有两对夫妻，另外那一对就是马雲和张莹。
卢斌蔚是淘宝网的实际创始人，长期担任淘宝总裁，工号003，仅次于马雲、张莹之后。
由于对淘宝未来发展路线的分歧，卢斌蔚和马雲这两年的矛盾不小，理所应当的不肯点头答应退出合伙人名单，直到今年三月的三一五，淘宝网被国家相关部门点名批评，卢斌蔚才不得不让步。
进了小区，把车停好，项雁瞄了眼一旁的轿车叹了口气，从三一五之后，丈夫每天都回来的很早，这种现象在前面那些年里出现的次数极少极少。
“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卢斌蔚笑着起身，去厨房端了碗汤过来，“尝尝，下午折腾了好久呢。”
“你下午就回来了？”
“恩。”卢斌蔚耸耸肩，“反正马上就要滚蛋了，估摸着就这一两天，都不一定能撑到五一假期之后。”
心里有数的项雁有些诧异，“判断的依据是……”
“喏。”卢斌蔚向电视机屏幕努努嘴。
那是北江卫视的晚间新闻，google创始人之一拉里佩奇在展雄集团魏军、技术研究院长任宏远以及相关地方领导的陪同下对位于江河市高新园区的it产业群进行参观访问，双方还坐下来举行了一次座谈会，拉里佩奇对江河市蓬勃发展的互联网企业群相当看好，称google希望能够与其达成多方面的协作。
“就是他。”卢斌蔚指着那个貌似翻译的青年，“真让人难以想象，马雲出的难题让他轻轻松松的化解，虽然马雲没吃亏，但反过来却承担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毕竟是同级别的竞争对手，都知道对方会报复，但是什么时候……什么手段……”
“他要整合资源，以面对接下来，淘宝、天猫和易品网、雷儡科技的面对面厮杀，怎么可能还让我留在淘宝总裁的位置上。”
项雁不动声色的说：“或许张晓龙的来访，本身就是报复手段？”
卢斌蔚愣了愣，点头道：“或许吧，不过最早一次接触都是前年的事了，那时候天猫还没出现呢。”
项雁低头喝了几口汤，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合伙人名单里，张莹的名字会被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