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站了起来:“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到她走到门口,尤宁积攒了不少勇气,突然对她高声说道:“青雪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纪青雪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尤宁:“所以当时拿暴雨梨花针对着我的人不是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尤宁脸涨得通红,急急的解释,“就算他不放了阿四哥,我也不会伤你!”
当时那样是她急昏头了,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把青雪姐怎么样!
纪青雪盯着她,忽然就笑了:“照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了?”
尤宁愣愣地看着她,纪青雪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收紧,冷若冰霜道:“尤宁无论你初衷如何,利用就是利用,你不用替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
尤宁微微错开了她冰冷的视线,低低地回应:“我明白。”
“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你与他关系匪浅,而我不过是一个外人。”
尤宁张嘴欲解释,可是纪青雪却完全不给她机会:“但是尤宁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那么轻易得手,不是因为你厉害,是因为我对你根本没有戒备心!”
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更遑论用她来威胁南宫炎。
尤宁犯了她的大忌讳!
纪青雪眼神渐渐凌厉:“而且你以为我不愿见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是为了什么事情?”
尤宁想不明白,她还做过什么让青雪姐不能原谅的事情?
“你之前身上明明就那么厉害的暗器,可以轻易置那些人于死地,那你在我面前的害怕恐惧都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寻求我们的庇佑,而刻意装出来的?”
纪青雪一席话就像平地响了一声惊雷,尤宁眼睛迅速染上了暗红色,她有些委屈道:“青雪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她的反应纪青雪都看在眼里,可是她却毫不心软:“尤宁你扪心自问,我们可曾苛待过你?但是你对我们却一瞒再瞒,云儿当初为救你进了春风楼差点受辱,也不知你当时做何感想?”
自己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这是纪青雪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第八百七十二章 忒不要脸了
也许是纪青雪问的话太过凌厉,几乎伤得尤宁体无完肤,她缓了好一阵儿,才艰难的开口:“青雪姐我是有苦衷的,并不是故意示弱好寻求你们的庇护。”
就像她在春风楼使用了暴雨梨花针之后,就被南宫炎他们很快的察觉了异样。
每一次使用了暗器之后,他们就得快速的离开当地,要不然被别人识破身份,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从来没有使用过杀伤力很强的暗器。
尤宁颇为受伤的看着她:“难道在青雪姐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显得越发楚楚可怜,纪青雪却不为所动:“别怪我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所以等你休养好了,就离开这里吧。”
尤宁神色黯然:“青雪姐,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在你面前我不能说没有,因为我不是一个圣人,相反我比寻常人还要小气得多。不过从你的角度来说你是没有做错的。”纪青雪顿了顿,“咱们就此别过吧。”
纪青雪离开以后,尤宁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小声的啜泣着,后悔吗?没有。
大约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等身体舒服一些之后,尤宁就顶着月色离开了别馆,木青给她的银子被她留在了房里,她带走的只有一直与她相伴的那把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纪青雪终于忍不住叹气了。
云儿拿着钱袋摇头:“她把银子都留了下来,这大晚上的她又身无分文她能去哪儿啊?”
看来这个尤宁也是个犟脾气!
云儿视线触及到纪青雪若有所思的神情,想着尤宁离开了,阿姐虽然明着不说,但心里肯定也觉得不舒服吧。
“阿姐其实你也不想赶她走对吧?”
纪青雪望着窗外,过了许久,她冷清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云儿,我们与尤宁不是一路人。”
她留在这里,之后只会让她更加为难。赖濯对尤宁那么重要,他朝再遇,兵戎相见,尤宁要帮谁呢?
倒不如现在就给彼此一个了断,免得多做纠缠,到头来不过也是伤人伤己。
没过多久,春风楼的老板娘送来了请帖,帖子上指名道姓的要邀请南宫炎去楼里共进晚宴,还说有要事相商,请他务必去一趟。
这要是平时纪青雪只会笑春华自不量力,但正巧碰上纪青雪心情最为恼火的时候,看见那张大红的请帖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哟,人家老板娘对你还真是执着,连名字都打听到了!看来你魅力真是挺的大啊!”
纪青雪酸溜溜地说着,心里却暗自诽腹,看来是上次出手还不够狠啊,脸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早知道上次就直接划花她的脸了。
纪青雪直接将帖子揉成了一团,仿佛把它当成了某人似的,狠狠发泄着怒火。
对此南宫炎倒是哭笑不得:“你这么生气干嘛,我又不会去。”
纪青雪拍桌而起,“去,为什么不去?不嫖白不嫖!”
南宫炎顿时黑了脸:“你真想我去?”
纪青雪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美,我跟你一起去。”
纪青雪撸了撸袖子,重重地哼了几声:“敢打我男人的主意,这次非得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不可!”
“阿炎你先等我一下啊。”说完,纪青雪就跑出门去找容声了。
“容声,容声!”
容声在花架底下乘凉,听到纪青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翻了一个白眼。
就小师父的这嗓门儿,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四下无人凉夜,惊起一树枝鹊。
“我在这里,有事儿啊?”容声摇着蒲扇,晃着摇椅,跟一老大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