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手握羊皮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宇文济也把容因和容却两人唤了过来。
“师父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宇文济慈爱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在药王谷里他们这两个师兄反而操心的最多,长兄如父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容因你是谷中的大弟子,做事最为沉稳,以后这要多看着师弟们,医术向来是三天不练手生,可别让他们偷懒了。”
容因浑身僵在了原地,为什么他会觉得师父此刻像是在交代遗言。
“师父你别这么说,以后我们都会听你的话,精心钻研医术,把药王谷的医术发扬光大的。”
宇文济故意板着个脸:“什么以后?你们这帮兔崽子都长这么大了,却还一心想赖着个师父算怎么回事啊。”
“师父……”
宇文济对容因说道:“我早就已经将落雨神针交给了你,你便是药王谷的新一任谷主。”
容因还在推辞:“师父这怎么可以,落雨神针太过博大精深,徒儿尚未参透,怎有资格接任谷主之位?”
宇文济瞪着一双眼睛,严肃地说:“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师父。”
“你们出去吧,我想跟你们师娘单独待会儿。”
容却还想说什么,容因冲他摇了摇头。
“徒儿告退。”
三人出了房门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容却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师父今日说的话也太过反常了。
容因叹气:“别问了,想必师父自有打算吧。”
初九抱着烧鸡埋头往容声房里冲去,看着她的背影,容却愁眉苦脸:“如今仇人成了我们的师娘,她又成了小师妹,这缘分也太坑人了把。”
容因难得同意他的话:“谁说不是呢。”
第二日宇文济便握着闻人阙的柔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宣布,他要和闻人阙离开清曲城了,就他们两个人。
众人大跌眼镜,唯有纪青雪神色平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似的。
“我和听雨多年以前就已经约定好了,要游遍天下山川河流,现在该放的都放下了,是时候去实现我们当年的诺言了。”
宇文济看着欲言又止的容因:“怎么,容因不为师父感到高兴吗?”
半晌,容因点头:“师父觉得开心就好。”
闻人阙轻轻抱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初九:“阿九哭什么,师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该高兴才是啊。”
初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容却问道:“师父不去和小师弟说一声吗?”
宇文济大手一挥:“告诉他做什么,江湖人自然江湖再见,免得到时候他再拖拖拉拉的,打扰了为师的好心情。”
初九抹着眼泪,她突然站到宇文济的面前,定定的望向他。
那眉眼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女儿”两个字始终停在宇问济的舌尖上。
阿九,我是爹啊。
初九从怀里掏出一个的平安符递给他,她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这平安符是我从前求的,一个我给了师父,一个自己留着,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我师父。”
宇文济看着掌心里的平安符,心中情绪激荡:“我会的。”
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宇文济揽着闻人阙冲众人说道:“你们别送了,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以后再见吧。”
宇文济两人上了马车,初九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容因和容却也是面色凝重。
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师父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马车里传出两人模糊的对话声:
你会怪我隐瞒了阿九的身世吗?
不会。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你我是从那里开始的,也应该从那里结束。
宇文济看着怀里的人问:“怕吗?”
闻人阙浅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马车载着两人渐行渐远,纪青雪靠在南宫炎的怀里一时也是十分感伤。
“南宫炎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看着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纪青雪真的很难受,生死对于她来说原本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是现在她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南宫炎低声地回答着:“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纪青雪仰首看着他:“那我们呢,我们的归宿又是什么?”
南宫炎嘴边含笑:“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纪青雪环住他的劲腰,宇文济的事情更叫她明白了什么是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错过了才后悔。
初九一个人站在门口站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