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宝闻言连忙恭声道“回太皇太后,只是运气好罢了”。
康熙高兴的插嘴道“皇祖母,您没看见,今天天宝可是厉害的紧呢”。
“呵呵,小宝子,现在你是皇上身边贴心之人,能文能武,皇上的安全你可要用心,这样我也会放心”。
张天宝忙跪倒“喳,奴才一定保护好皇上”。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微笑。
接着太皇太后又絮絮叨叨地安排了好一阵子,才启驾回慈宁宫去。
[(第八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借鉴原着))]
见太皇太后离去,康熙对吴六一的事心里还是不踏实,笑问苏麻喇姑道:“哎,方才太皇太后说吴六一、查伊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麻喇姑笑道:“姓查的是吴六一的大恩人,万事都听他调遣!”
见康熙等人半信半疑,苏麻喇姑便慢慢讲了起来:“被关的这个查伊璜是福建海宁人,也是世家出身,在顺治爷时期当过孝廉,年轻时也是个眼高心大的。那年隆冬,海宁下了一场大雪,他带了四五个僮仆挑着酒食野游,到一个破观子里头看雪赏梅,却见大殿前头有一个石瓮大的古钟,旁边有一行脚印被雪盖了薄薄一层,钟上的雪也嫁被入撞动过……”
“大雪天,谁到钟跟前做什么?”康熙问道。
“难道钟内有人,是吴六一么?“张天宝道。
苏麻喇姑目光赞赏的看了一眼张天宝,接着道“是啊,查伊璜觉得奇怪,便到跟前俯身瞧钟底下,只见里头有个竹筐子,感到奇怪,就命那几个随从合力去掀。”
“不料掀了半天,几个人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就是掀不动,那钟恰如生根一般,查孝廉心里更觉奇怪,索性独自坐在廊下饮酒观雪,他想看看究竟是谁来取竹筐,”苏麻喇姑平静他说着,好像自己也身历其境。
康熙等人也听得入神,“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雪地里来了个讨饭的,不过二十上下年纪,把要来的一堆干粮放在钟旁,一只手掀起钟来,另一手抓着干粮放进筐里,往往返返五六次才放完,然后扣起钟就走了。“过了一会儿,这个乞丐又来了,旁若无人地坐在钟前雪地里,掀起钟拿块干粮就啃,吃完再掀再拿,像开箱子那么容易。”
“这真是奇人奇事。”康熙听呆了,惊叹他说。
“这人好高明的功夫,要恭喜皇上了,呵呵”。张天宝也开心的道。
“是啊!”苏麻喇姑道,“查伊璜大吃一惊,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神力呢,便亲自来到他的跟前,在背后冷丁说了一句‘这等一个好男儿,为何要行乞呢?’
“那乞丐回头看了一眼查孝廉,边吃边道:‘好男儿不做英雄,宁为乞丐!”
“说得好!”康熙惊叹道:“后来呢?”
“查孝廉猛然心动,长叹一声道:听得人言,海宁城有一乞丐,手不拖杖,口若衔板,破衣如钨,三餐不饱而无饥寒之色,人称‘铁丐’的,可是你么?”
康熙此时猛然醒悟道:“原来吴六一号称‘铁丐’,得之于此!”
“那人道:‘是,我就是铁丐吴六一。’孝廉又问:‘能饮酒吗?’”
“铁丐哈哈大笑道:‘不能饮酒,算什么大丈夫?’”
“于是孝廉就邀他到廊下,二人对座而饮。孝廉喝一杯,铁丐喝一碗,直饮了三十多回合,铁丐面不改色,查孝廉已大醉,只说了句:‘好一个铁丐,你真是海量!便扶醉而归。’”
“这查某也真豁达!”康熙赞道。
当晚酒醒,查孝廉忽然想道,天气如此严寒,怎么就没有邀铁丐来家避雪,赶紧命人把自己的狐裘和袍子送到观庙里去,那铁丐欣然接受,也不感谢。
“呵呵,我想那吴六一定是拿衣服去换酒吃去了”。张天宝闻言笑道。
“呵呵,天宝真是聪明,的确如此”。苏麻喇姑笑道。
“天宝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吴六一的事情”。康熙疑惑的道。
“回皇上,那吴六一既然叫‘铁丐’,定是奇人,区区几件衣服如何看的上眼”。张天宝解释道。
“恩,天宝说的不错”苏麻喇姑接口道,第二天下午查孝廉去拜访铁丐,见他依旧赤足露肘,便惊讶地问:‘我送你的袍子和狐裘呢?’
“‘换酒吃了’,那铁丐淡淡一笑,‘一个讨饭的要那么好的衣服有什么用处?’”
孝廉听了更觉此人不可等闲视之,仔细询他的出身,才知这铁丐原也是世家子弟,父亲吴道大是前明的观察,死后家道败落他便沦为乞丐,游遍天下。闲谈中,吴六一谈论起江南山隘河道形胜险阻、安营下寨,用兵布阵,头头是道。
查孝廉不禁大惊,道:‘吴贤弟,我错看了你!你是海内奇杰,拿你当酒友,真是失敬失敬!”
康熙等人听至此,觉得周身热血奔涌,兴奋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后来,查孝廉就把吴六奇请到家里,每日上宾相待,说:‘贤弟乃蚊龙,暂且在我这小池里待些时。方今天下大乱,不愁英雄无用武之地。’”
“查孝廉也算得上是一位英雄,没有英雄的慧眼哪能识得真正的英才!”康熙道:“后来又怎么样了?”
“我大清天兵入关,洪承畴打到浙江,查孝廉资助铁丐盘缠,让他投了洪承畴。他直从福建打到广州,血战百余阵,功劳并不次于鳌拜。先前听说做过一次州知府,后来才晋升为九门提督。”
听至此,廉熙才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姓查的怎地又入了狱呢?”
“吴六一发迹之后不忘查伊璜的大恩,派长差至海宁寻找查孝廉,才知道查伊璜家遭了兵灾,穷病潦倒,以卖字为生。吴六一当即赠金三千两,帮助查孝廉恢复家业。那查孝廉在铁丐花园游赏时,偶然夸了一句园中的假山,第二天铁丐就命人拆掉,用兵舰直送海宁。万岁爷想想,这是何等的情分!”
“他是一个知府哪来那么多钱?”康熙惊奇地问道。
苏麻喇姑笑道:“主子偏爱盘根问底儿——羊毛出在羊身上,打仗年头,哪个带兵将军不是金山银海!”
张天宝和魏东亭在旁也听的感慨不已。
康熙点头道:“你且说说姓查的入狱这件事。”
苏麻喇姑笑道:“‘也是命里该当,有个叫庄廷龙的人,闲着没事弄来一本前明的什么《朱相国史概》的书。写序的人想着查孝廉的名气大,不言声地把他的名字也署了进去,顺治爷查究这本书时,就将他抓了起来。”
“哦!”
“吴六一听说这事就慌了手脚,请了一个姓何的先生,是个大手笔,给他写奏折。一个月连上了七折,非要用自己的官职换查孝廉一命不可。瞧着洪老头的面子和这吴六一的功劳情分,顺治爷才免了查伊璜一死。”说至此,苏麻喇姑一笑,“万岁爷您若把查伊璜放出来,吴六一能不感激报恩么?”
听完这个故事,康熙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皇上,这个吴六一可以重用,但看他这般知恩,义气,当得重用”。张天看见康熙沉思,就急忙开口道,张天宝此时对吴六一可是佩服的很,如此人物以后可要多多接近交往。
康熙听的此话,对苏嘛道“那曼姐你速去办理此事,加封东亭为三等侍卫,协助此事”。
张天宝对着康熙道“皇上,还有一人可重用”。
“哦,天宝,快说说”。康熙性急道。
“索额图”。
“不错。此人与那鳌拜也是有仇,鳌拜抢了索额图旗内的田地,索额图却隐忍下来,这份城府当可堪重用”。苏麻喇姑道。
“好,这件事,天宝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办理”。康熙兴奋的道。
“这,皇上你的安全怎么办”。张天迟疑的道。
“哈哈,现在我安全的很,你们快去办事,我在此等你们的好消息”。康熙笑着摆摆手说道。
众人分头办事去了。
张天宝拿着康熙赐的牌子,有2个小太监引路,直朝索额图的府邸赶去。
索额图尚未回来,但门上的人掌着灯,显然在等候着,见张天宝拿着牌子深夜造访,都觉意外。门上领头的戈什哈连忙迎出来笑道:“公公,这个时候来!大人出去还没回来呢!”张天宝笑道:“没回来我就候着。”说着,便往里边走。
那领头的戈什哈嗫嚅道:“大人今夜说不定就不回来了。”张天宝心里暗笑,一边道:“未必回来,那你们等谁呀?”领头的戈什哈被问得无话可讲,忙笑着说:“公公既要等,就请到这边房里来,兄弟聊备水酒,以消长夜。”张天宝只好随他进了西门房。
刚坐下,便听大门外有了动静,只听得外头索额图吩咐门上:”今晚我要与熊大人长谈,除皇上宣旨外,一概不见!”
听完此话张天宝笑着对那领头的戈什哈说:“难为你遮掩了!今晚后堂宴会,却也有鄙人大名在内呢。”那领头的戈什哈不好意思地笑道:“小人不知,请多恕罪。”
索额图、熊赐履、张天宝三人互相认识一翻便落座在丰盛的筵席前,一边随意吃酒,一边开始了密议。
张天宝手按酒杯,压低嗓门道:“鳌拜恃功欺君,擅戮大臣,其心叵测!圣上百般抚慰,望其改恶从善而终不悔悟。我奉圣上密旨,来联络二位。”索,熊二人忙低声回答:“惟皇上旨意是从!”
索额图饮了一口酒,问道:“圣上何不明降谕旨,公布他的不赦之罪,将其明正典刑?”
熊赐履接口道道:“这不成。鳌拜此时权高势大,内外心腹密如罗网,即是南方统兵将士也多有他的门生故吏。明发诏谕,要是他不肯奉诏,激起事端,后果不堪设想……更可虑的——”说到这时便不言语。
索额图忙道:“东园,我等既图军国大事,便当以精诚相见,千万不能有所顾忌。”
张天宝也道“熊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熊赐履站起身来,以手指沾酒在桌上划了“吴、耿、尚”三个大字,又一挥抹掉,问道:“兄弟愚见,不知以为然否?”
索额图,张天宝连连点头,张天宝可是知道这三藩以后要叛乱的,对熊赐履的远瞩很是佩服,古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熊赐履说完夹起桌上鱼翅送入口中,慢慢嚼着,好一会才道:“鳌拜虽有司马昭之心,但要数说他叛逆的实迹却是甚少。如果不问缘由杀之,从眼下说,一定会弄乱朝纲,这就所失大多——还是要想法子在‘拿’字上下功夫,审明实据,诏告大下,明正典刑才是万全之策。”
这确是老成谋国之言。张天宝,索额图听得不住点头。寻思一阵,索额图问张天宝:“宝公公,圣上欲除鳌拜,这是定下了;鳌拜现对圣上究竟是怎样想的?知已而不知彼,非全胜之道啊!”
张天宝答道:“鳌拜视圣上如无知小儿,篡弑之心肯定是有的。”然后把当日在太皇太后宫中商量的计划也一一道出。
熊赐履,索额图二人听得如此精密计划出自如此年少的公公手中,不由对张天宝另眼相看,暗道,此子之计策端的厉害。
随即二人拊掌大笑“嗯,好。此计甚佳。”
熊赐履接着笑道,“然有几处尚须未雨绸缪。一,宫中人事冗杂,千万不可声张,我们三人也须共同发誓;二,慎选人员,宁精勿滥;三,要周密策划,一旦时机成熟,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速擒拿。一旦事情有变,我三人同受其戮,决无怨言。”他扳着指头一件一件说完,目光如电,盯着索额图问道,“大人以为如何?”
索额图听后,异常兴奋,眼中放出异彩,腾地站起身来,从桌上捡起三支木箸,一人分发一支,自己正了衣冠,屈膝长跪。见他如此庄重,熊赐履,张天宝二人跟着也跪在身后,但听索额图发誓道:“臣等恭奉圣上密谕,共商大计,扫除奸贼,匡扶大清,若有异心,犹如此箸!”
说完,“咔”地一声折断了筷子,将断筷蘸了烛油焚着了。张天宝二人也都如法盟了誓。
三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筷子燃成灰烬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第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二)(借鉴原着))]
张天宝于熊,索二人商量完毕,便急急的回去向康熙报告去了。
康熙此时正在那慈宁宫陪太皇太后聊天打诨,张天宝赶到上书房听的侍卫说皇上吩咐他回来后直接赶往慈宁宫,于是又匆匆往慈宁宫赶去。
刚进的房门,康熙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笑道“你来的正好,事情如何”。
“回皇上,奴才已于索大人,熊大人商量妥当”。张天宝把与索,熊二人商量的结果告知。听的康熙忍不住连连叫好。
太皇太后也笑眯眯的看着张天宝,等张天宝说完,老太后道“小宝子事情办的不错,要如何奖励”。
康熙听见太皇太后说要奖励张天宝,也大是赞同,张天宝一听,连忙急道“老佛爷,皇上,你们万万不可在奖励奴才了,奴才才升的官,现在还年幼就已是六品了,在奖赏怕是会惹来非议,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可大意不得”。
太皇太后和康熙一听都觉的张天宝一心为了朝廷,为了皇上着想,遂说道“那就把功劳记着,等大事定下,在一起奖赏”。
张天宝叩头谢恩。
“皇上,我已经已下了懿旨,密令驻热河八旗,星夜入京勤王,两三日内就可到京!”太皇太后缓缓的说道。
康熙没想到这位不动声色的老祖母竟已密调军队来京,顿时精神大振:“儿皇谢太皇太后大恩!”
张天宝此时心中一动,开口道“皇上,还有那三藩吴三桂等人也不得不防”。
“恩,小宝子说的有理”。太皇太后皱着眉头道。
“天宝,有何良策还不快说出来”。康熙一点也不担心,开口就让张天宝想主意。
张天宝沉思了一会,开口道“自古攘外必先安内,鳌拜把持朝政,窥测神器,一日不除,皇帝便无一日之安宁。而欲除鳌拜,则必须稳住吴三桂,不令他心生疑惧,更不让他干拢除奸大计。好在,皇上您还算忍得,没有急急忙忙地动三藩。但是,如果再进一步,给吴三桂一点甜头,比如说,把他的儿子招个驸马,再加封个官爵,让他们父子宽宽心,定定神。等这边除鳌拜、清君侧、朝政走上正路之时,再专心致志地去对付吴三桂他们”。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主意”。康熙听完大笑。
太皇太后也对着张天宝点头微笑。
张天宝自个在那苦笑不已,娘的,多什么嘴哦,以后坚决不多嘴。
在说那魏东亭从皇宫出来就自释放出查伊璜,大谈鳌拜之事,那查伊璜是个明白人,鳌拜专权,乱政,圈地,欺压汉人他自是恨及,与魏东亭一拍即合。魏东亭拿出皇上旨意后,径自带着魏东亭去找那吴六一劝说除掉鳌拜。
别看吴六一讲义气,知恩,但是每每魏东亭提起鳌拜之事不是一笑而止,便是王顾左右而言他,魏东亭便知对他不可以草莽英雄相待,心里却也笑骂此人狡猾。
两人闲谈了一阵,魏东亭筹划再三,决定还是要正面突破,似笑不笑地用碗盖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道:“铁丐兄,你到底有了出头之日——你要荣迁巡防衙门堂官了!”
“别开玩笑了,我半世豪强半世王臣,肯轻受人之欺?”吴六一往椅子上靠靠,纵声大笑,“虎臣竟以为这是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