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大商贾,他都是闻名遐迩了。
特别是袁家……
他上次抄没子钱商人的时候,他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将袁家也抄了。
只是念在张子重的面子上和看在袁家很听话,立刻拿出大笔钱财和资源,支援新丰的份上,才勉强高抬贵手。
不然的话……
他早就下令了!
那袁林他可惦记很久了!
而其他两家?
好像也还算听话?
至少,新丰工坊园里,他们都是出了力的。
只是……
你们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想着君父的难处,送一点来朕这里呢?
是不是心里面没有朕啊?
这样一想,天子的眼中就燃起了杀意。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他打算,给田家和杨家一个机会。
看看他们是否真的眼中没有君父了!
这样想着,天子就悠悠道:“长孙和侍中张子重,孝心可嘉,其赐御剑各一,以兹嘉勉!”
“袁氏广国,心忧社稷,为新丰助益良多,其赐布帛一匹……”
“田氏与杨氏……”天子微微翘起嘴角,没头没脑的道:“却是可惜了……”
就这一句话,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是闪过一丝喜色,只是暂时不知道天子的意图何在,也不确定天子的心态。
所以,没有人敢动作。
第七百五十四节 关中富商
傻兮兮的看着手里拿着的那匹天子钦赐的布帛。
袁广国眯着眼睛,盘膝坐着。
良久,他才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袁常问道:“常啊……你知道,陛下为何要赐这匹布帛给为父吗?”
袁常低着头,摇了摇头。
“仔细想想,一匹布能做什么?”袁广国轻声说着。
袁常依旧茫然。
袁广国看着,有些无奈。
一位矗立在袁广国身边的文士见着,连忙低声向袁常解释:“少主,汉制布帛,幅广二尺五寸,懋八尺,重二十两……”
“官府平贾每匹三百五十钱至四百钱……”
“恰好可制使男常服一件……”
袁常听着,还是不明白,疑惑着看向自己的父亲。
袁广国见着,摇头道:“痴儿!汝还不明白吗?”
“此陛下赐衣也!”
“衣者,所以御寒暑,所以遮肌肤,所以进礼仪……”
袁常听到这里,若还不明白,那就是个笨蛋了。
他顿时就兴奋的手舞足蹈,对袁广国拜道:“恭喜大人,多年夙愿,一朝得逞!”
从此袁家就算半个刘氏的白手套了。
只要听话、懂事,就不必担心哪天会有缇骑撞门而入,抄没全家。
袁广国却是摆了摆手,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因为他知道,天子赐的这块布帛,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事情。
这是奖赏,也是警告!
这是勉励,更是敲打!
不听话,那么赏赐就可以变成催命的刀剑、毒药。
不懂事,勉励就会成为索命的白绫!
不然,天子为何单单就给赐一匹布帛,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为何不赐其他的东西?
譬如刘家最爱派送的御剑。
在商场征战二十年,又混迹官场十余年,袁广国自然懂的这些暗喻。
只是不能说,哪怕是对儿子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