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大帅 第185节

王振宇有时间也觉得自己整的这个东西有点四不像,有点太理想主义了,但是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如果按照最有战斗力的路线,把国家社会党建设成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那么百年之后,就算最高领导人想结束****,还政于民,庞大的既得利益者也会不同意的,戈大大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产品的质量,还是源头控制比较好。此外王振宇自己心里也有一个数,就是随着自己的势力不断膨胀,跟随自己的这些人的野心也会不断膨胀起来的,到时候,围绕党权,政权,军权三者之间的关系,大家还有皮扯,甚至会流血。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真的要是自己目前的这个模式搞不定,玩不转,那自己也不建议跟孙大炮一样,彻底走上**的道路,让大家写血书,发誓言效忠自己这个领袖吧,貌似这个也不错。

王振宇走神只有一瞬间,他很快还是把思路转回到会议上来:“诸位,接下来二件大事,是需要大家踊跃发言,献计献策。第一个是政府的改革,我的想法是同时撤销了湘西镇守使府和广西省政府,设立一个湘桂巡阅使府,下设四个公署,负责湘桂十三府的日常事务。实际上就是把咱们目前的湘西镇守使府升一级,合并掉广西省政府的职能,大家有没有意见。”

谁会对自己升官有意见呢,何况王芝祥这个省长本来就是个空头省长,于是大家纷纷赞成。

王振宇笑着看着大家都赞成之后,脸色突然一变,十分肃穆的说道:“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就关系到我们国社党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了,准确的说,就是我们这个团队能走多远,在历史上是个什么角色的问题了。”

所有与会人员听到这个话之后,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目光投向坐在正中的王振宇。

王振宇不疾不徐:“我这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看看书,尤其是历史书。我一直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这王朝的兴衰更迭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在座的有谁能告诉我吗?”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大帅突然想起问这个?这个问题可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了几千年也没有一个结果。几乎每一个朝代在鼎立之初都会去修史,目地无非有二:第一是你死了,你彻底的死了,盖棺定论了,回不来了,不要再指望搞什么复辟了;第二则是希望通过对前朝的治政得失总结些东西出来,由此建立一套合理的制度,从而让自己的王朝能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历史在这里跟所有人都开了一个大玩笑,几乎所有的总结者最后都摆脱不了被后人总结的命运,兴衰变化,周而复始。

周质云虽然是商人,但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一直以来也是以儒商自居,所以他很自觉得给了王振宇一个儒家标准的答案:“乱世之源,土地也,凡是新朝初立之时,地多无主,人主平均分之,天下自然大治。而承平日久,治政者穷奢极欲,导致吏治**,百姓哀哭。权贵者恃强凌弱,土地多兼并于此辈名下,如此民无可耕之地,故流民丛生,颠沛四野,只能揭竿而起,天下如何不乱,王朝如何不更迭?一句话说,就是失德且无仁。”

这个观点是儒家的老观点了,事实上还是玩圣人政治那一套,只要当政的能够天下为公,公平公正公开,这天下自然就太平了。全然忽略了人口滋生的问题,难怪康麻子那句人丁滋生,永不加赋的话能让这帮子秀才马屁如潮,要知道这可是严重违背经济学原理的。

王振宇发现周围的人似乎还很认同,他只能自己来了:“周主任的前半句是没错的,我华夏神州,千百年来王朝兴衰,治乱更迭的原因确实是在土地的问题上。但是绝对不是为政者不仁这么简单,如果只要为政者仁,那这国也太好治了,当官的只要没事就去抱着老百姓哭哭不久好了,这够仁义了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王振宇没有笑,他继续道:“有一个账大家要算一算,打个比方,每个男丁你分给他十五亩地,这十五亩地的收成可以让他在辛苦劳作之后幸福的生活。而他生三个儿子,每个人分五亩地,也能勉强温饱,那么再往下呢?随着人口一代代繁衍,这地却是不变的,只会越来越少,而农民再怎么辛劳,也吃不饱穿不暖啊,这个时候地租就成了要命的东西了,矛盾想不激化也难啊。”

大家一片沉默,这个问题有些沉重,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痛。

这个时候宣传部部长陈公博略带讨好的起身问道:“那么大帅,这个问题该怎么办?难道要限制生育,避免人口滋生吗?”

王振宇突然怒道:“当然不是,政府是做什么的,为国民服务,为国民带路的。生存空间不足,就要想办法开拓出来,怎么可以用阉割自己国民的办法来推卸原本属于政府的责任呢?”

第201章 土地改革(二)

陈公博不知道大帅为什么会发怒,但他仍然条件反射般的把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反倒是陈绍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道:“可是大帅,这个土地问题困扰咱们国家也不是一两年了,咱们能怎么解决?”

王振宇:“以前是没办法解决,现在咱们不是在办工业吗?我觉得办法有了。”

陈绍一愣:“这办工业跟这土地有什么关系呢?”

王振宇:“你们大家算笔账,是工业产品值钱,还是农业产品值钱?是工业利润大,还是农产品利润大?咱们国家为什么一直无法走出兴乱更替的循环怪圈,究其根本,就是一直奉行士农工商那一套,为了加强政权对国民的有效控制,一直通过各种措施,把大量的人口束缚在了土地上,而且除了种地和做官其他营生都视为不合法,比如商人不得为官,比如出入都要路引,人丁都要户籍,官本位思想害死人啊,同志们?”

陈绍似乎不太认同:“若无户籍制度,这天下岂不大乱?商人本性奸猾,如何能做到天下为公,若商人可以为官,那天下岂能不乱?”

陈绍此话一出,无论是周质云还是叶祖文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看,这二位在当官之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而且还是世代为商。陈绍的做法差不多相当于指着和尚骂秃驴了,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了。偏偏陈绍有个不好的习惯,自己说话的时候一般不关注周围的情况。

王振宇看到了,他连忙打断陈绍的话:“这样说是不对,陈绍同志。商人为什么奸猾,没有政治地位保障,在官本位的时候那就是一块谁都可以咬一口的肥肉,他如果不奸猾点,不腻牙点,这日子还有得过吗?而且商人精明,善于持家,咱们偌大个中华不让精明善于持家的人来管着,难道还让一帮狗屁不通善于败家的人管着不成。你看看周主任和叶主任,他们两位不也是商人出身,执掌湘桂地方政务吗?你看看这二年他们这家当的如何?”

话说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陈绍虽然是王学门人,但是脑子也不笨不傻,立刻就发现自己之前的话有问题了,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叶祖文和周质云,脖子也不自觉的一缩,然后朝王振宇点点头,泄气般的坐了下去。

王振宇心里也是一乐,陈绍这人啊,一遇事就很投入,一直都是这么个特点,想想也蛮可爱的:“我这里圆个场啊,我相信我们的陈绍同志对我们的叶老,周老是没意见的。”

既然大帅都出来给面子了,叶祖文和周质云也只好对此一笑了之,话题继续。

“既然历史上的土地改革的根本问题已经摆在哪里了,那么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按照传统的办法,对土地进行分配,然后一代代人丁滋生,吏治继续**,土地兼并加剧,富者田亩连阡,穷者无立锥之地。而我们估计到时也是作古之人了,那管他洪水滔天,而我们的子孙就跟崇祯皇帝一样,找个歪脖子老树自己把自己吊死得了。这次我到北京还特的去了一趟景山,那刻歪脖子老树还在那里,在那里看着我们。。。”

所有人都被王振宇的话说的大汗直流,这太渗人了,王振宇不该当大帅,该去当说书的,而且专门说鬼吹灯的故事最好。

周质云沉默了一下道:“那大帅,这第二条路呢?”

王振宇微微一笑:“第二条路则有些棘手,虽然有现成的例子,但是办起来并不容易。因为这个土地是唯一的观念在咱们这个国家太过于根深蒂固了。一个字,难啊!”

叶祖文顿时来了兴趣,自家的闺女争气了,一口气给王振宇生了两个孩子。虽说现在是民国了,但是这个权力是个什么章程到现在也没整明白,有世袭说,有民选说。但是叶祖文毕竟是在大清生活了小四十年的人,在他看来,皇帝是没了,但是世袭却很难避免,毕竟这老中国人别的都能看破,唯独看不破自家儿孙那点事。所以估摸着将来女婿的江山还是要传到自己外孙身上,所以他对如何避免死后那滔天的洪水很是感兴趣:“文正啊,不管难不难的,你先说出来听听,遇着难办的,大家伙一起商量商量,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周质云也附和道:“是啊,大帅,难不难,你先说出来。咱们大家伙帮着您,再大的问题也总是能够解决的。”

王振宇满意的点点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改变现在的农村和农业结构,至于改成什么样子,大家看看美国就知道了,咱们的目标就是最后把农业变成一个产业,把农民变成一个职业,然后把大量剩余的劳动力从农村带进城市,让他们成为产业工人,让他们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不过这个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大家知道现在的农村是个什么情况吗?农民为什么会被束缚在土地上?我委托曾琦曾部长做了一次比较深入的调查,结论很让我吃惊啊。其实在我们中国,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有三个原因,前面我说的那个官本位啊,重农主义啊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封建宗族势力所控制的族权,这个东西很厉害的,大家不要小看,为什么历朝历代皇帝的命令都不下县,为什么县城之外就是官绅共治?就是出在这个环节。辛亥革命这么一闹腾啊,皇帝是被赶跑了,但是儒家思想和封建族权却还在那里照常运作。整个社会的结构并没有被改变多少,而现在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不打破小农经济,不解除土地对劳动力的束缚,我们根本无法发展咱们的现代化工业,根本无法去统一全国甚至是成为新的列强。可是这么几千年发展下来,封建族权和儒家文化早就互相援引,纠缠在一起了,不是咱们一个行政命令就能打压的。而且我们要清醒的认识到,这个封建族权和咱们过去的行政权力不一样,人家的基础是建立在咱们中国人对于祖宗的敬畏基础上的,所以这个东西啊,不好处理,一个不好,人家老百姓不但不觉得你是在为他们争取人身自由和人格独立,反而觉得你是要对他祖宗不敬。这个这个就和那个信仰宗教的狂热分子是一样的,所以咱们现在虽然不得不去进行土地改革,但是也要注意到这个细节,否则我估摸着不但改革要失败,我们也会在一大堆的内乱之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叶祖文和周质云还有在座的人听完王振宇的话之后,都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后世的朋友可能无法想像这个时代封建族权的强大程度,不明白长房长孙对于一个家族的神圣意义。从儒家提出嫡长制以来,这个继承制度就变成了家族利益分配的唯一标准,这个标准比西方私有财产和穆斯林的真主还要神圣不可侵犯。

而这些族长也通过族权把族中的男女老少尽可能束缚在家族的周围,毕竟人多力量大,家族之间争地争水很多时候需要的是拳头而不是法律。但是这样的做法一个很大的弊端就出来了,族长就变成了这个小区域里的土皇帝,对自己的族人好点的就算了,不好的那就是予取予夺,掌握了生杀大权。一旦利益总额不足,他们又会鼓捣这些族人去和别的宗族争斗,获取利益,这也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在广大的农村地区械斗不止的一个主要原因。

而现在王振宇搞土地改革的矛头直接就对准了地主和族长,不过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本身不大,在很多地方,族长和地主往往是同一个人,就算不是同一个人,大多也是近亲。

而且周质云手里还有一份资料,那就是青年军大部分青年军官、国社党的很多新党员以及很多政府公职人员,他们大多来自这样的家庭。没办法,在这个时代能读书的穷人真的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所以要动族权和土地,很可能会导致内部不稳,这点不能不担心。

不过好在这些苦难王振宇都想到了:“大家也不用慌,也不用怕,我们不是李自成,我们也不是洪秀全,什么杀人夺产,yin人妻女的事情我们不屑去做。我们这个改革是必须的,但是要分三步走,第一步解决土地的问题,以党和地方政府的名义把工作队派下去,看看用个什么好办法,把地主手里的土地给我置换出来,统一规划,重新分配,能少花钱就少花钱;第二步则是做通那些不太顽固的开明地主绅士的工作,都读过书,利害关系人家和我们一样能看透,这个可以从他们在我们这里任职的子女入手,带头的给与政治地位的补偿,跟进的经济上给予实惠,但是以后涉及到法律的纠纷必须要通过司法机构来处理,这个原则必须坚持;第三步就是对那些冥顽不灵的了,道理要讲清楚,让地方安保部队配合,挑几个叫的欢的,该杀头的杀头,该坐牢的坐牢,总之我们的目地要达到,而且我们的目地一定能够达到。最后我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土地改革啊,培养个三五千的基层工作人员,将来咱们如果真的要扩大地盘,这些人就是我们以后巩固新地盘的基础力量了。。。”

第202章 土地改革(三)

“老豆,这个事情你得听我这个做儿子的,这田就交给工作队,人家不也给您土地债券了吗?要是你还想继续办农场,还可以打报告申请,土地还十五年不要租金,这种好事那里找去?”在广西玉林,身穿少校军服的潘玉成真在劝说自己的父亲,玉林最大的地主潘富贵接收政府债券换土地的建议.

潘富贵今年五十来岁,这潘家的家业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九代了,身为族长的他现在烦着呢?老规矩,心烦的时候点一袋水烟,慢慢抽。

潘玉成今年二十一岁,他是潘富贵的三个儿子里面最小的一个,不过在老潘看来也是最出息的一个,起码敢离家出走外出投军,比那二个窝在家里等自己死了好分家的大的强。因为营养好的缘故,潘玉成虽然个子直逼一米八,但是广西人最明显的特征瘦黑在他身上却也一个都不少,为此他当年在军校的时候还得了一个竹竿的外号。

潘玉成当年逃出去读的是广西陆军小学堂,结果后来跟着赵恒惕参加了广西援鄂军,再然后到了南京当了一个多月的乞丐,最后莫名其妙的成了猛虎旅的一员。

由于体质问题,最后一期教导队潘玉成未能入选,这也是他为什么至今还是个少校的原因。后来湘西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开学,潘玉成被送进去参加了速成班。不过潘玉成有个特点,就是作战的时候任务执行的很灵活,决不退缩但也不会蛮干。后来他被编入了李宗仁的第七旅,在常德阻击战的时候,他带领的连队伤亡最少,战果最大,这引起了李宗仁的注意。广西之战,身为张旭光团副营长的他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十分勇敢的带着一个连的人马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桂军发起了反冲锋,当场打垮了莫荣新的亲卫营。最终动摇了桂军的战斗意志,导致了桂军的总撤退。

战后潘玉成被晋升为营长,跨入校官的行列,目前在701步兵团担任二营营长。而且因为之前的表现,对潘玉成十分欣赏且已经调任第一师参谋长兼101团团长的老团长张旭光上校亲自跟701团的刘震寰团长打了招呼,潘玉成被内定为7月份就要开学的青年军陆军大学第一期中级班的学员,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前几天,负责在玉林地区进行土地改革工作的国社党农村工作队找到了潘玉成,提及了玉林土改的问题,准确的说就是潘玉成他爹潘富贵的问题。

和广西其他地方不一样,玉林的民风十分彪悍,但是潘富贵依靠潘氏家族的力量,牢牢的控制了玉林差不多一半的土地,这就比较惊人了。但这也意味着玉林地区的土改工作难度就此加大了,如果能做通潘富贵的工作,那么事半功倍,反之则可能功亏一篑。

工作队队长孙乾坤这半个月几乎天天到潘家来报道,潘富贵被烦到几乎让下人把这个厚脸皮的队长赶出去,可一看跟在孙乾坤后面的安保部队的军官,潘富贵也只能是闭门不见了。在潘富贵看来,能打败陆老帅的军队,自己这个土豪是惹不起的。

孙乾坤是第一批参加国社党的党员,今年二十七岁,之前是一个小学教员,一直希望在政治上取得进步。这次土改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但是孙乾坤依然第一个报名参加。对于这样的积极分子,组织部门自然是要鼓励,立刻委任他为整个玉林地区工作大队的大队长,和玉林县政府以及巡阅使府政务署的特派员一起负责统筹整个玉林县的土地改革。

找潘玉成回来做工作的主意就是我们这位孙大队长苦思冥想好几天之后的结果,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效果,他现在就坐在屋里看着潘家父子斗法了。

潘富贵猛吸了几口水烟,他没有接儿子的话,而是一眼看向文质彬彬的孙乾坤道:“孙大队长,咱们这半个月下来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是真佩服你啊,为了说动我这个老头子,连我家老三都让你给叫回来了。不过佩服归佩服,有一件事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手里的地收走,而且就靠这么一堆不能吃不能用的土地债券。此外还要我允许族人离开家族进城务工,这跟直接拆散我们潘家,毁我们的祠堂有什么区别?没了这些男丁,我们潘家早晚都会是别人眼中的肥肉,您说是不是?”

“老豆!”还没等孙乾坤回答,潘玉成就抱怨的喊了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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