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冲哪里知道背后这些肮脏的事情,还满心欢喜的收拾了衣物细软,离开牢城营去大军草料场报到去了。
视线转回到陈枭方面。陈枭他们一行人担心林冲的安危,兼程赶路,终于来到了沧州。随即打听到牢城营的所在,一行人匆匆赶往牢城营。日落前,一行人抵达牢城营附近的街市之上。此时天降大雪,天地间一片朦胧,街道上行人匆匆。此时才是十月初,居然就降下了大雪,着实让人惊奇。
陈枭一行人找了个客栈安顿了下来,然后派出几个手下去街市上寻找土特产的买家,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陈枭把鲁智深李龙留在客栈,自个儿带着两个手下来到牢城营大门外,对把门的一个衙役抱拳道:“在下是东平来的生意人,想要拜见管营大人。”随即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给了衙役,“给兄弟喝杯茶水。”那衙役见钱眼开,连忙道:“大官人稍后,我进去通报。”随即便跑进了大门,陈枭几个人在大门口等着。
片刻之后,那衙役小跑着出来了,请道:“管营大人请大官人。”
陈枭抱拳道:“有劳了。”随即让跟来的两个手下留在门口,他自己进去了。
径直来到大厅上,看见了高坐上首的一个撇着两撇小胡子面容干瘦的中年人,知道是管营,当即抱拳道:“东平客商陈翔拜见管营大人!”
管营打量了陈枭一眼,高高在上地问道:“大官人做什么买卖啊?”
陈枭道:“小本买卖,就是贩运从家乡带来的土货罢了。在下此来,一是为了做买卖,二是为了报仇。”随即掏出一只五十两的银锭,上前放在管营手边的小几上。
管营双眼大亮,放低了姿态,笑呵呵地道:“大官人果然是一个识趣的人啊。放心,在这片地面上,我保你生意平平安安,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多谢大人。另外还有报仇之事。在下听说仇人犯了法,被发配到这沧州牢城营里来了,”随即又掏出一定五十两的大银锭放到管营手边,抱拳道:“希望大人能够帮帮忙。”
管营明白陈枭的意思,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不是本馆吹牛,在这牢城营里,要生要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随即好奇地问道:“大官人的仇人是哪个?”
陈枭一脸愤恨地道:“就是那个八十万禁军教头,号称‘豹子头’的林冲!”
管营一惊,连忙问道:“大官人如何与他发生了冲突?”
陈枭道:“那年在下往京城贩运货物。在城里碰见一个小娘子,十分美貌。在下便起了爱恋之心,于是上去搭讪。恰在此时,那林冲从旁边经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打了我一顿,害我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当时我就发誓,定要让林冲不得好死!真是天随人愿啊!林冲竟然不知死活地得罪了当朝太尉,被发配到了这沧州的牢城营里来了,我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管营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枭急声道:“大人,万望帮在下这个忙!事成之后,在下定当重重酬谢!”
管营笑道:“大官人要报这个仇,之前有些难办,如今却容易了!不要忙,等过了今晚,大官人的仇怨就报了!”
陈枭一惊,“大人这话是何意啊?”
管营道:“此事不能说,事后你就知道了。”
陈枭心里不安,装出好奇的样子,“大人的话让我十分好奇啊!求大人透露一点吧!”管营一脸神秘地道:“林冲现在在北边的大军草料场当差,今晚会起一场大火,林冲必然葬身火海!”
陈枭心头一惊,面上却满脸欣喜地道:“原来如此,那在下就回去等好消息了!事成之后定然回来再谢大人!”向管营告辞,匆匆离开了牢城营。
陈枭赶回客栈,要大家立刻准备一下就出发。鲁智深急忙问道:“兄弟,有没有林老弟的消息?”陈枭道:“据那管营的所说,林教头被他派去了北面二十几里的草料场当差了。”鲁智深笑道:“这好啊!……”
“好个屁!那个管营的不安好心,故意把林教头派去那里是为了便于下手谋害他!”
鲁智深大惊失色。
陈枭皱眉道:“我觉得高太尉的手下已经到了,就在我们附近。”
鲁智深怒声道:“若让洒家碰上,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匆匆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关门的小二见他们这一大群人涌了下来,吃了一惊。赶紧迎了上去,好奇地问道:“众位客官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陈枭问道:“小二哥,请问大军草料场在什么地方?”小二道:“这条街的东边有一条岔路,走北边那条路,一直往北走,走过二十几里就能看见一片寨栅屋舍,那里就是大军草料场了。诸位客官要去大军草料场吗?”
陈枭没有回答,领着众人急匆匆来到客栈的院子里,把马车套上马匹,随即驾着马车离开了客栈。小二走出大门,望着往东边去的众人,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觉得这些人不像是善类,不过却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便没打算将此事告官。
陈枭等人沿着街道往东边快速行进。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寥寥,风雪交加。
众人奔到街道东头,果然看见一条岔路口,分别往东和往北。陈枭领着众人奔上了往北去的道路。离人家远了,众人停了下来,到马车上把那些用作掩饰的土特产山货全部推下了马车,底下露出许多武器来,有长刀,有锁钩,还有劲弩。那劲弩不是一般的劲弩,是陈枭根据自己在军队里的经验让铁匠制作出来的劲弩,以钢铁为弓臂,加上了如同枪托似的抵肩和类似于自动步枪的瞄准系统,这使得这种劲弩的威力和精度比一般的劲弩都大为提高了。
众人迅速把马车上的武器装备到身上,然后或骑马或坐车或步行朝大军草料场赶去。此时风雪比刚才更大了,人马在雪地中行进就如同踩在沙地上似的非常费劲,马车在雪地上印下深深的车辙;眯着眼睛往前方看,只见棉花似的雪花漫天飞舞,视线非常不好,周围的景物几乎都看不到了。
众人在雪地里跋涉了一个多小时。
突然,前方雪幕亮起几点火光。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那火光迅速蔓延开,形成张天烈焰,好似一团巨大的篝火立在远处风雪之中似的;原本昏暗的夜色被照亮了,只见居住在附近村庄中的军民们呐喊着拿着扫帚水盆杂七杂八的东西,纷纷往那巨大的篝火赶去灭火。
陈枭皱眉道:“那里一定是大军草料场!快点!”众人加紧赶路,不久之后便来到了大军草料场外。近距离看,只见滔滔烈焰铺天盖地,映红了天空,照亮了大地,张牙舞爪,呼呼狂啸,百姓们泼上去的水完全不起作用。
“糟了!我们来晚了!”鲁智深懊恼地大叫道。
第三十二章 红雪
陈枭突然想到了山神庙,急忙四下张望,远远地看见对面的山腰之上有一座庙宇似的建筑,其中有火光。陈枭心头一动,急忙扯住一个正忙着灭火的百姓问道:“老乡,对面山腰上那座建筑是山神庙吗?”那百姓扭头朝对面山腰上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山神庙,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枭连忙又问道:“你们这只有这座山神庙吗?”
百姓点了点头,“只有这座山神庙。”
陈枭不及道谢,赶紧对众人喝道:“赶去山神庙!”
……
山神庙中,林冲手提着一杆长枪,圆睁双目瞪着对面站在人丛中的陆谦,林冲穿着小军服装,显得有些落魄,陆谦则戴着狐皮帽子披着裘皮大衣,显得格外富贵。
“陆谦,你这个奸贼!你害得我蒙受不白之冤还不够,竟然还要赶尽杀绝!你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林冲怒声质问。
陆谦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林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谁叫你那么不识抬举呢?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把妻子献出去了。俗话说得好,妻子如衣服,一件衣服何必如此吝惜呢?你看你,为了一个女子,居然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值不值得啊!”
“住口!你这个无耻之辈!”
陆谦呵呵一笑,面有嘲弄之色。看了林冲一眼,“林兄,如今的局面你也看见了,你是逃不掉的!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跪下来磕头,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定为你担保保你性命!”
林冲一直在忍耐,在京城的时候忍耐,在这牢城营依旧忍耐,然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一抖长枪就朝陆谦杀去!如同猛虎出笼!陆谦吃了一惊,赶紧后退,众杀手迎上林冲。
双方战作一团。林冲怒火攻心,踏步如风,枪出如龙,只见长枪寒光闪烁,那些武艺高强的杀手一个个倒在雪地之上,竟然无一人是一个之将,飞扬的鲜血把白雪染成了红色!林冲好似虎入羊群,凶猛爪牙之下无人可挡!
富安胆战心惊,面色苍白地喃喃道:“好厉害啊!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当真是天下无敌啊!”连忙看向陆谦,急声道:“得赶紧想办法!否则别说杀他,我两个性命都难保!”
陆谦皱起眉头,冲林冲喊道:“林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娘子,已经改嫁嫁给我家衙内了!她让我带话给你,要你不用再惦记她了!”
林冲骤然听到这话,登时感到天旋地转起来,原本迅猛的枪势瞬间瓦解了。众杀手瞅准机会一拥而上,想要砍杀林冲。然而林冲虽然心神激荡,却依旧勇猛,长枪挥舞之下,几个近身的杀手登时命丧当场。杀手们见状,当即改变策略,甩出套索套住了林冲,一群人奋力拽绳索硬生生地把林冲给拽翻在地。
几个杀手举刀冲到林冲面前,就要斩杀林冲。
嗖嗖嗖!山神庙大殿的房顶上突然飞下来数支利箭,那几个想要杀死林冲的杀手立时中箭翻倒在雪地中。陆谦、富安大惊,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个手持劲弩的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