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思忖道:“要不只撤走一部分军队。”扫视了众将一眼,“你们谁愿意留下来?”岳云、岳银瓶、张宪、牛皋等都愿意留下,王贵、王俊等则没有表态。于是岳飞留下张宪等人及近十万兵马守卫汴京,自己则和岳云、王贵王俊率领五万余军队班师。
可是岳飞这边刚走,一件出人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刘琦、韩世忠等人在朝廷的严令逼迫之下相继撤军了,于是便只剩下了一支岳家军孤军留在中原了。
岳飞将兵马留在襄阳,只带着儿子岳云赶回临安,试图说服皇帝北伐。然而他父子两个一进城就被枢密院的官军给抓了起来,说他们未得到圣命,擅自出兵,分明就是意图不轨,要他们供认。岳飞父子哪里肯认这样的罪名。主审官张俊便严刑拷打他二人。这张俊,也算是一员颇有能力的战将,曾经也是十分推崇岳飞的,如今为何却这样凶残?原来这其中都是一个嫉妒之心在作怪,张俊比岳飞年长得多,而且岳飞刚刚出道之时,张俊的官职远高于岳飞,可是如今两人的高低却完全调了个,张俊妒火中烧,时常就想扳倒岳飞,如今得此机会,自然巴不得把岳飞往死里整。
朝廷逮捕并且审讯岳飞的做法,在朝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朝中许多大臣,民间许多百姓纷纷为岳飞鸣不平。奈何如今秦桧已经专权,高宗一心求和,朝野的呼声不禁未能救下岳飞,反而祸及自身。
第四百三十八章 孤军奋战
秘阁修撰张九成等文官被罢免,韩世忠、刘琦、王德等也被剥夺了军权,刘允升等布衣百姓也因为说了几句公道话而被如狼似虎的官吏逮捕下狱。
张俊见岳飞父子始终不肯认罪,于是派人去襄阳招来王贵王俊等人,威逼利诱之下,王贵王俊均做伪证指证岳飞父子擅自出兵意图割据中原以自重!
朝廷里一边忙着陷害岳飞岳云,一边却在奴颜卑膝地与金国使者议和。大致条文已经确定,第一,两国东以淮水为界,西以商州为界,北边归金国,南边归宋国(由于岳飞等军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反击,因此两淮及中原许多地方都被宋军收复,这个条约一旦签订,宋军就不得不放弃淮北及中原大地了);第二条,宋国每年向金国缴纳银绢各二百五十万;第三条,宋皇接受金国皇帝册封,仍然称为皇帝;第四条,宋徽宗棺椁送还宋国。这最后一条比较有意思,皇帝只要死了的老爸,不要活着的哥哥。
不久之后,金兀术从秦桧方面得知岳飞父子身陷囹圄及议和已成的消息,不禁大喜过望。随即派遣信使前往汴京劝降,他满以为宋国欲加害岳飞父子,留守汴京的岳家军定然会愤而投诚。却没想到使者的头颅被送了回来。
金兀术大怒,便想召集众军围攻汴京。不过由于和议刚刚达成,交接之事必须立刻进行,便将此事暂且放下。派人前往临安,要求宋国立刻进行交接。宋高宗在秦桧的敦促下便下令与金国约定的国境线以北的所有宋军让出土地,与金人交接。各地将士接到这样的命令,很多人愤而离开了军队。金国得以兵不血刃将大片土地收入囊中。
交接大事既然已经解决,金兀术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汴京之上,宋朝皇帝求和,然而这支军队却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命令。金兀术敦促宋国赶紧迫令岳家军退出汴京,否则和议之事便作废!皇帝以及群臣面对金兀术的空言恫吓竟然吓得要死,赶紧按照金国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严令岳家军撤军。
岳家军只是不从!最后朝廷竟然用岳飞和岳云的生命相要挟,不过依旧没能如愿,岳家军依旧守卫着汴京。朝廷无可奈何,于是派人对金兀术说:“此乃朝廷叛军,大元帅就将他们消灭了吧!”此时,金兀术已经从达懒处及漳河南岸各调了十万大军过来,汇合手下的十余万大军,共计三十余万大军围攻汴京。岳家军一支孤军凭城死守,战况极为激烈,多处城墙几经易手,城墙下双方将士的尸体堆积如山。
恶战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岳家军断粮已久快要支撑不住了。
金兀术见岳家军的战力明显消退,知道岳家军快要不行了,于是倾巢而出四面猛攻。残酷的血战持续了大半天,守卫东边一段城墙的岳家军将士均已血战阵亡,尸骸累积,血水潺潺,一位孤独的女将立在城头之上,正是岳银瓶!她已经是伤痕累累,摇摇晃晃快要倒下了!
金军的号角声再一次大响起来,岳银瓶只见无边无尽的金军嚎叫着汹涌而来。岳银瓶十分不甘心,扯着嗓子叫喊道:“父亲!哥哥!”随即横刀颈上,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熟悉的豪迈的战鼓声突然从天边传来。岳银瓶一愣,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仔细听了听,确实是那熟悉的战鼓声,连忙朝东边望去,只见远处的山丘之上出现了无数的战骑,峥嵘彪悍,战旗云涌,岳银瓶禁不住双眼大量,高声喊道:“燕云军!大哥哥!!”
金兀术突然听到燕云的战鼓声,吃了一惊,连忙扭头望去,赫然看见了他心中最不愿意见到的景象!也顾不上细究燕云军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此的,连忙下令大军停止攻城,列阵准备迎战!金军纷纷退退下来列阵,长枪手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在后,骑兵居两翼!
六万燕云战骑排列成冲锋阵型,破阵铁骑居中,轻骑兵居两翼。陈枭在军阵之前举起镔铁马槊吼道:“燕云必胜!”六万战骑齐声呐喊,气势上涨了一大截,“血战到底,直至胜利!!”六万战骑的热血彻底沸腾了,战意直冲云霄,怒吼声一浪接着一浪,好像惊雷巨浪一般。还未接战,金军就禁不住生出了惧意!“
“跟着我,冲锋!”陈枭把马槊向前一挥,当先策马而出,六万战骑怒吼着奔涌而出,滔滔洪流一往无前,大地颤抖起来!
“骑兵出击!”金兀术急声吼道。十万金军战骑奔涌而出,铁浮屠居中,其他骑兵居两翼,朝燕云战骑迎了上去!
转眼之间,双方猛地撞在一起,燕云军将士疯狂冲杀有进无退,杀得金军人仰马翻尸积血飞,转眼之间竟然就将金军十万战骑冲散!随即,那巨浪洪流对着金国步军大阵冲来,天威荡荡,大地颤抖,金军将士都不禁变了颜色!
“放箭!快放箭!”金兀术扯着嗓子吼道。弓弩手慌忙房间,那浪潮中荡起许多涟漪,然而铺天盖地摧枯拉朽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陈枭一马当先杀入敌军阵中,挥槊猛杀,随即骑兵浪潮撞入敌阵,好似破堤的洪流一般!金军将士拼命抵挡,可是哪里抵挡得住!燕云战骑势不可挡,铁蹄将金军撞得东倒西歪,马槊长刀掀起漫天血雨,只见金军将士尸积血飞纷纷倒奔!金兀术惊恐不已,见局面已经无法收拾,赶紧策马逃命去了。
西城门外、北城门外的金军绕城赶到战场,见己方大军正在败逃之中,大吃一惊,赶紧冲了上去,试图阻止燕云军的势头。燕云军转过身来迎战,残存的岳家军则打开城门倾巢而出。陈枭亲帅三千装备燕王马的破阵铁骑当先撞入敌军之中,奋勇冲杀,金军人仰马翻,阵型被冲得一团糟。就在这时,燕云主力骑兵和岳家军两头杀到,摧枯拉朽般打垮了金军。金军兵败如山倒,四散奔逃。燕云战骑和岳家军四面追杀,金军将士狼奔豕突,惶惶如丧家之犬!直到傍晚前,各支军队才陆陆续续地返回汴京。
此时夕阳西下,大地仿佛血染了一般,汴京周围方圆二十几里的范围内尸横遍野血满沟渠,金人抛弃的铠甲兵器辎重堆积如山。
喧嚣的战场已经安静了下来,燕云军和岳家军正在打扫战场,一队队的俘虏被押入城中。陈枭在众隐杀卫士陪同下朝西城门走去。隐杀队长王开追上陈枭,将一只纯金打造的狼头戒指和一封书信递给陈枭,“主人,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了一只锦袋,发现了这只戒指和一封书信。”陈枭接过戒指和书信,看了看戒指,发现这只戒指做工极为精湛,浪头造型十分传神彪悍,感觉这只戒指的主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随即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汉字,是高丽太后写给金兀术的书信,信中提到了这只戒指,原来这只戒指竟然是金兀术的物品。陈枭觉得这封书信和这枚戒指将来可能还有用,于是便收了起来。
前方传来马蹄声,陈枭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群骑士迎面奔来,领头的几个陈枭都认识,美丽的少女是岳银瓶,她的后面跟着英武的张宪,粗豪的牛皋,还有陆文龙、高宠等将。所有人都十分喜悦的模样。
奔到陈枭面前,岳银瓶喜极而泣。
陈枭笑道:“打了大胜仗,哭什么?”
岳银瓶摇了摇头,“大哥哥,我们进城说话吧。”于是两拨人合成一拨,朝汴京走去,一路上只见道路两旁两家的将士正在忙忙碌碌地打扫战场,收集武器铠甲粮草辎重,同时将各方阵亡将士的尸体分开来运走,这是一个大工程啊!
“幸亏大哥哥及时赶到了,否则我们岳家军就全完了!”岳银瓶心有余悸地道。
陈枭感慨道:“岳家军了不起啊!”众岳家军战将沉默不语,都在为阵亡的将士们悲伤。这一战,岳家军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之前的近十万兵马,此时只剩下不足四万人了!其实岳家军本不会损失如此之大的,只因五日前,城内汉奸叛徒勾结金人竟然打开了东城门,金军汹涌而入,岳家军拼死反击,虽然最后将金军打退了,却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那一战,岳家军就阵亡了近两万人!从那一刻开始,形势便急转直下!
金兀术率领残兵败将逃到洛阳,惊魂甫定之后,点查损失,三十余万大军居然折损了一大半。金兀术又恨又痛,愤怒地喝道:“燕云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不久之后,有消息从东方传来,金兀术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不久前燕云军集中力量突然从濮阳发起进攻,对面的刘麟所部伪齐军根本无法抵挡,顷刻间就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了。燕云军消灭这支伪齐军,二十万大军立刻西进杀奔汴京,陈枭亲自率领骑兵为前锋,大队兵马为后继。当陈枭率领骑兵赶到汴京城下时,汴京正值最危急的时刻,因此陈枭等来不及休息就立刻投入了战斗,结果一鼓作气打败了金兀术!
金兀术气得要死,一个劲大骂伪齐军废物。
一天之后,斥候来报,说燕云二十万大军会合岳家军朝洛阳杀来了,金兀术吃了一惊。想要据城防守,却看见麾下将无战心兵无斗志,知道根本无法与士气正盛兵锋正锐的燕云军抗衡,只好放弃洛阳,退到黄河北岸去了。
燕云军和岳家军兵不血刃收复洛阳。
人在应天府城外的达懒接到河南送来的紧急军报,大惊失色,也顾不上伪齐军了,赶紧率领麾下金军北撤。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朝廷圣旨
刘豫等见金人北逃,全都慌得不得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屯兵应天府的燕云军和漳河北岸的燕云军同时出击。漳河南岸的金军与燕云军稍作接触便放弃了相州、安利军、卫州,退入了壶关,而淮北一带的伪齐军则在燕云军的猛攻面前连连败退,被燕云军夺取许多州县。
刘豫惶恐得不得了,无法可想只能是向金人求救。然而金人此刻接连败绩也没有心思和燕云军血拼了,于是派遣使者前往宋庭斥责宋国:“尔等为何纵容燕云军背弃盟约攻我州县?是不欲遵守盟约吗?既如此,那先前的和约便做废!”
宋高宗吓得要死,连忙低声下气向金使解释。金使怒气稍减,用命令似的口吻道:“既然你们不欲废约,就必须约束燕云,若燕云再行背约,尔等后果自负!”宋高宗唯唯应诺,当即命秘书官草拟了一份措辞极为严厉的圣旨,派遣内侍太监许贡为钦差携带圣旨前往汴京。
陈枭在汴京接到了朝廷的圣旨,皇帝严令他必须遵守宋国与金国的和约,退出河南,让出淮北,不仅如此,竟然还要燕云军将整个山东、河北,以及燕云十六州等全都让给金国,却又不说明燕云军该往哪去。
陈枭拒绝接受圣旨,对钦差太监许贡道:“中原万里江山并非是赵氏的私人土地,而是我华夏一族数千年来生息繁衍的故乡。赵氏甘愿为金人奴,我燕云军八十万将士却绝不会让出寸土!金人若想要这些土地,就凭本事来拿吧!”
“你,你敢抗旨?!”许贡色厉内敛地质问道。
陈枭淡淡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公公和陛下见谅!”
许贡冷哼一声,威胁道:“燕王不见岳少保的下场吗?”旁边的一众岳家军将领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纷纷上前,牛皋一把拽住许贡的衣襟,喝道:“你们把将军怎么了?”许贡见众将都怒不可遏的样子,早就吓得要死了,结结巴巴地道:“岳,岳少保,他,他被关在大牢中。”
岳银瓶拔出横刀架在许贡的脖子上,喝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父亲?”
许贡吓尿了,“此事,此事与咋家无关啊,都是皇帝和丞相的主意!他们,他们想要处死岳少保。”岳家军众将都是一惊。
陈枭道:“岳飞对于宋庭可谓赤胆忠心,皇帝再糊涂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为何一定要他死?”许贡连忙道:“其实咋家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不过咋家隐隐约约听说,好像是岳少保企图迎回钦宗皇帝的心意令陛下非常不满!”陈枭冷冷一笑,嘲讽道:“还真是小人心思呢!如果皇帝能够北伐中原匡扶天下,谁又能动摇得了他的皇帝宝座呢?”许贡无言以对。
陈枭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处死岳飞?”
许贡连忙摇头道:“这个咋家就不清楚了,此事就是秦桧和张俊在做。”
陈枭稍作思忖,朝旁边的隐杀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下去,随即捧着一只木箱上来了。陈枭示意将木箱交给许贡,隐杀当即走到许贡面前,递出了木箱。许贡不解地看向陈枭。陈枭走上前,打开了木箱,登时珠光宝气映照许贡的面庞,许贡不禁瞪大了眼睛,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贪婪之色。陈枭微笑道:“这点小意思请钦差大人收下!陛下面前,还请公公多多美言!”岳家军众将见陈枭竟然送钱给那个太监,都感到十分郁闷,不过此时此刻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许贡回过神来,立刻满脸堆笑地道:“燕王真是太,太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