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和恐怖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倒是传来了那个越军军官的惨叫声。母亲心中讶异,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赫然看见,那越军军官正向后摔倒,而胸膛上则插着一支利箭!
母亲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就在这时,轰隆隆大响声中,只见无数彪悍的战骑,举着长刀呐喊着从身边奔涌而过。城门口的越军将士骤然看见这样的景象,都大惊失色,面对如此滚滚铁蹄,哪里敢抵挡,纷纷调头逃命!只见燕云战骑就如同浪涛般席卷而过,越军将士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这滚滚浪涛之中,原本那样凶残的越军,在这些战骑面前,竟然毫无抵抗能力。
母亲回过神来,看见双翅飞虎战旗迎风飘扬,忍不住热泪盈眶,激动地叫道:“是燕云军,是燕云军!”
武松率领一万战骑冲入城中,只见城中满目疮痍,街道上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其中婴孩血淋淋的尸体和女子赤裸的尸体尤为触目惊心。众将士见此情景,只感到无边的怒火直涌上来,好像把脑袋都给冲开了!
就在这时,前方脚步声大响,只见成千上万的越军在数名越军战将的率领叫嚣着冲了上来。一名越军战将用越语冲麾下将士叫喊道:“汉人都是不堪一击的!杀光了他们!杀人最多的,赏黄金百两,汉人美女十名!”
越军将士登时兴奋起来,个个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争先恐后地奔涌上来。
燕云将士看着这些畜生,眼中就好像要喷出火来了。武松大喝一声:“杀!”当先朝敌军杀去。一万战骑跟着启动,发起冲锋,轰隆隆大响如同海潮汹涌,燕云将士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这些畜生!
越军从未同骑兵战斗过,如今骤然看到万马奔痛,势若潮涌,不由得恐惧起来,冲锋的势头不由得缓了下来。然而燕云战骑却是越冲越快,最后就仿若巨浪滔天,重重地撞在越军的身上!无数越军将士被这股仿若天威的距离撞飞了出去,越军将士不由得悚然变色!
越军根本无法抵挡燕云战骑的冲锋,瞬间就被燕云战骑杀入纵深!燕云铁蹄奔涌向前,势不可挡,铁蹄践踏,刀枪砍杀,越军尸积血飞,死伤惨重,大军不可抑制地不断向后倒退!一名越军军官鼓起勇气,大叫一声,挥舞长刀想要砍杀冲上来的一名燕云战骑,然而看见对方气势凶猛,如虎如龙,不由得心头大骇。就在这时,那燕云战骑跃马上来,马上士兵怒喝一声,猛地挥刀砍杀,长刀闪起一道寒芒,如同雷电一般瞬间劈开了那个越军军官的头颅!血水飞扬中,那越军军官惨叫一声向后栽倒!紧接着,这名燕云战骑的铁蹄践踏着他的尸体,继续向前冲杀!
一排排越军将士被无坚不摧的燕云战骑打倒,最终越军彻底崩溃,纷纷转身逃命,狼奔豕突,争先恐后,自相践踏而死者折不计其数。燕云军无情追杀,铁蹄踩碎头颅,长刀砍开人体,血肉横飞,杀伐无情,对于那些跪地乞降的越军官兵也好不留情,一路杀过去,杀得尸塞街巷,杀得血满沟渠!越军官兵恐惧到了极点,只觉得这些骑兵简直就不是人,分明就是从地府出来的恶魔!越军官兵连滚带爬四处乱跑,有慌不择路的为了逃脱可怕的燕云战骑的追杀,竟然一头栽进了水井里,结果活活淹死在了井中。
越军兵败如山倒,仓皇逃出了城市。炉火熊熊的燕云战骑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继续追杀出城,漫山遍野跃马追杀!到处都是亡命奔逃的越军官兵,到处都是无情杀戮的燕云战骑,夕阳下,血肉横飞,惨叫声,惊心动魄!燕云军一直追杀了十余里,这才收兵回城。此时,钦州西边城外的荒野上,尸横遍野,简直就像是修罗地狱一般!
武松回到城中,眼见城中凄惨的景象,心中的怒火依旧难以遏制。扭头对身旁的部将道:“你立刻率领麾下将士去帮助百姓!”部将应诺一声,扭头朝身后招呼了一声,便领着麾下将士下去了。
一部分燕云将士进到百姓中间,帮助百姓收拾亲人的尸体,救治受伤的百姓。
武松骑着马在城中行进着,不时看见有百姓趴在自己亲人的身上哭泣,到处都是悲凉的景象,耳边尽是凄厉的哭声。武松心情很不好,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保护百姓的责任。突然,一幅画面进入了武松的视野,那是一个年轻美丽的母亲,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门口默默地流泪,虽然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她那凄苦绝望的心情。
武松心有不忍,勒住马,翻身下来。走到那个年轻的母亲面前,蹲了下来。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语,然而本就不擅长言辞的他此刻更是说不出话来了。那年轻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神情颤动了一下,猛地扑进了武松的怀抱,哇地大哭了起来,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武松只感到对方滚烫的泪水瞬间透过了铠甲,浸润了自己的胸膛。武松不知该说什么好,下意识地紧紧地搂住了她们母子。年轻的母亲本就悲伤过度,一番痛苦之后,竟然昏睡了过去。
武松看着眼前这张泪水模糊的娇颜,心中充满了怜惜,叹了口气,将她们母子抱了起来,领着亲兵进入府衙,将这对母子暂时安顿在了府衙后堂的厢房中。然后吩咐亲兵为她们母子准备一些食物,这才回到前厅处理事情。
武松刚刚来到前厅,便有军官奔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有一群百姓抓住了一个人,说要献给将军!”“哦?让他们进来。”军官应诺一声,奔了下去,片刻之后便领着一群百姓进来了,那群百姓推推搡搡押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衣着华丽,只是此刻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皮肤白皙,面目俊朗,只是如今却被人打成了猪头,满脸都是血污,眼神中流露出十分恐惧的神情来。
军官领着众人来到大堂上,指着站在大堂中间的武松道:“这便是我们第五军团的大将军!你们有事就对大将军说吧!”
众百姓朝武松投来敬畏的目光,纷纷拜道:“草民拜见大将军!”武松微笑道:“乡亲们不必多礼!”“谢大将军!”众百姓谢过,站了起来,心中不由地暗道:没想到这位大将军竟然如此和善!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怒火
武松看了一眼被众百姓五花大绑押来的那个中年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百姓登时流露出愤怒之色,一个壮汉忍不住狠狠地甩了那个中年人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大响,那中年人惨叫一声,随即咳嗽着吐出一口血和一颗牙齿来。那壮汉指着那中年人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王八蛋!就是他,出卖了我们钦州所有的父老乡亲!”骂着,兀自不解气,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那中年人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呼了一声。壮汉还想要再打,却被旁边的一个老者扯住了。那老者没好气地河道:“你这头蛮牛,在大将军面前,怎可放肆!”壮汉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朝武松抱拳道:“大将军,草民实在是太气愤了!请大将军原谅!”
武松道:“这没什么。不过你们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究竟干了什么?”
壮汉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惶恐无已畏畏缩缩的中年人骂道:“这个王八蛋,就是他越人放进来的!”那中年人连忙朝武松叩头道:“小人知罪了,大将军饶命啊!小人知罪了,大将军饶命啊!”
武松听说是这个中年人将越人放进城的,简直恨不得宰了他,重重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将他踹得倒飞了出去,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武松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中年人躺在地上惨叫不已,只感觉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好像都散了架似的,根本就爬不起来!
众百姓见状,都不由得感到解气。
武松问道:“此人是何人?他为何能将越人放进城来?难道他竟然是这里的官员不成?”
众百姓点了点头,那壮汉道:“这狗官就是钦州的知府!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他妈的,还是什么钦州的名门望族,我呸!简直就是畜生一族!读书人真他妈每一个好东西!”
老者喝道:“休要在大将军面前口吐秽言!”壮汉连忙闭上了嘴巴。武松笑着拍了拍壮汉的肩膀,笑道:“没关系!我挺喜欢你这种直肠子!”壮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老者道:“此人名叫成方,是我们钦州的知府!也是本地名门望族方家的子孙。这方家,是我们钦州最大的士族,在钦州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每一代都有不少人在朝中和地方为官,可以说是我们钦州第一的名门望族!”壮汉扭头朝那个成方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
老者继续道:“燕王王师南来,咱们钦州的士族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恐得了不得!有人建议成方举城投降燕王,可是这成方不仅不肯,反而说什么‘燕王离经叛道倒行逆施,于其将钦州交给燕王,还不如交给越人,至少越人还遵守孔孟之道!’”
那壮汉忍不住骂道:“我入他孔孟的老母!他奶奶的!以前总是听他们张口孔孟,闭口孔孟,老子还以为孔孟是什么神仙,却原来是他妈祸害百姓的混蛋!难怪咱们在赵宋官家统治之下,没得吃没得穿,闹了半天却原来是他妈的孔孟在搞鬼!”其他百姓也纷纷骂了起来,在他们的口中,简直将千多年来奉为神明的孔孟骂了个体无完肤,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如今百姓们实在是太愤怒了,什么顾忌都不顾了。
武松赞道:“好!骂得好!”
众人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向武松。武松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大哥燕王,就是看出了这孔孟之道的卑鄙无耻,因此才会罢黜儒家!”随即走到成方身边。众百姓跟了上去。此时,那成方依旧四脚朝天躺在那里,低声呻吟着,模样十分狼狈凄惨,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任何人心生同情之声,还恨不得拔刀在他身上狠狠地捅上几刀才解恨。
老者道:“越人大军来到,这个成方便举城投降了。越人封他为广南西路宣抚使,随后越人大军便进入呢钦州。”说到这里,老者面色一变,看向成方咬牙切齿地道:“越人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钦州就此变成了地狱!这都要拜这位成大人所赐!”
武松换换拔出了横刀。成方见状大惊,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竟然爬了起来,跪在武松面前叩头央求道:“大将军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啊!罪臣,罪臣的本意其实是想保住阖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哪知南蛮豺狼心性,进城之后,竟然做出这许多令人发指的事情来!罪臣也是后悔不迭啊!罪臣只是轻信了南蛮,并非是有意要祸害百姓,请大将军千万明察,千万明察啊!”
众百姓见他此时此刻还要狡辩,都气得不行,壮汉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真是太无耻了!”
武松拿横刀挑起成方的下巴,冷冷的道:“大哥说过,只有一种人不可原谅,那便是汉奸!”成方大惊,还想要求饶。却看见眼前寒光一闪,几乎同时就感到脖颈一凉,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众百姓只看见成方的头颅向后折断掉落下去,血水泉涌一般从脖颈处涌出来。众百姓心头一凛,随即心中涌起报仇的快感。
老者朝武松抱拳道:“大将军,草民等这便告辞了。”
武松觉得这个老者言谈清楚,举止得体,而且在这一群百姓中显然颇具威望,如今钦州刚刚平定,百废待兴,正需要这样的人来帮助燕云军恢复地方,于是问道:“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听武松询问姓名,连忙躬身道:“小老儿贱名曹川。”
“曹老丈,你是钦州本地人?”
曹川点了点头,道:“小老儿世代居住钦州,我们这一家族,在钦州恐怕有几百年了。”随即感叹道:“几十年前,小老儿还是年轻人的时候,眼见越人屠戮钦州,那凄惨的景象如今仿佛还在眼前似的!没想到几十年后,小老儿快入土了,却又经历了这样一场人间浩劫!”说到这里,曹川不由得老泪纵横了,其他人则或是悲伤或是愤恨。
武松斩钉截铁的道:“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有我们燕云军保护你们,越人绝不能再祸害你们了!”众百姓感激地看向武松,他们相信燕云军一定可以做到,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之前燕云军横扫千军的景象了,那么凶残的越军,在燕云军山崩海啸般的攻击面前,便如同狼群面前的羊群一般不堪一击,顷刻之间兵败如山倒,四处奔命。武松眯起眼睛,虎目中放射出森寒的光芒,说道:“还有今天的这血海深仇!我们燕云军感同身受,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众百姓都激动起来,那壮汉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大将军,我要加入燕云军!”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叫嚷着要加入燕云军,只有那个叫曹川的老者还站着,却也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武松扶起众人,拍了拍那个壮汉的肩膀,道:“我很想现在就收下你们,不过我们燕云自有法度。我虽然是大军主将,却也无权招兵买马。”众人听到这话,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武松笑道:“你们不用失望。我虽然无权招兵,你们依旧可以加入燕云军。等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内阁定会派人往各地招兵,那时,你们如果还想参军的话,便可以去应征。”众人听到这话,原本失望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
武松看了曹川一眼,问众人道:“我看你们好像对这位老人家很服气啊?”
众人呵呵一笑,壮汉道:“曹老爹,有学问,有担当,办事公道,当年还跟越人打过仗,咱们这些街坊对他都很服气!”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曹川笑道:“大将军不要听他们的,小老儿不过是因为年长,所以他们才听小老儿的。”
武松笑道:“老人家不必谦虚,我看大家确实是由衷的尊敬你,绝非因为你的年纪大。”众人纷纷点头。武松继续道:“如今我军刚刚入主钦州,钦州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此时此刻,正须要像老人家这样的人来帮助我们燕云,帮助本地的百姓恢复钦州祥和安宁。老人家,我虽然不能任命你为钦州的官员,但却请你带头,组织大家,互相帮助,尽快令钦州恢复过来!”
壮汉兴奋地叫道:“太好了!曹老爹,大将军请你帮这个忙,你可不能推脱啊!”其他人纷纷附和。曹川犹豫了一下,朝武松抱拳道:“既然大将军看得起小老儿,小老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定不负大将军所托!”壮汉等人欢呼起来。武松拍了拍曹川的肩膀,突然心头一动,转身回到案桌前,从插满令箭的木匣中取出一支令箭,回转来交到曹川的手中。
曹川拿着令箭,不解地问道:“大将军,这是……?”
武松笑道:“这是我下达军令的军中令箭。我虽然无权任命你为官员,但却可以向你下达军令,”随即正色道:“曹川听令!”曹川不由得心头一凛,双手捧着令箭跪了下去,大声道:“曹川在!”在这一瞬间,曹川只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年轻时从军的岁月。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有女香兰
武松将府衙旁边的一座衙门拨给曹川他们,以作为办公之用,并且派了二十名士兵协助他们。曹川等人顾不上天色已晚,立刻就开始办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