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圈定了大概位置了,等找到了我就通知你。”
老武:“我先回去了,有了确切消息赶紧通知我。”
老武赶着车刚到街口,就听到有人喊他:“老武!”把老武吓了一跳,穿成这样都被认出来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何小西的哥哥,那个叫何小东的。
这一家子的名字好记得很。东西南北,多生几个能凑够一副麻将了。老武满腹怨念的想着。
他对自己这一身乔装打扮还是很有信心的。刚才他的同事们,都没有认出他。还是他自报家门,那些人才恍然大悟。这让他十分得意。
也不知道这人离着这么远,怎么认出他的。
老武只觉得,这个何小东,比他那个妹妹还要邪门。
第388章 脸皮厚
虽然对何小东离那么老远就看穿他的伪装怨念挺深的,但是老武并没有多想。毕竟高手在民间。隐藏在民间的奇人异事还是很多的。
“何兄弟,你进城了,有什么事吗?”老武笑眯眯的问何小东。丝毫看不出来他心底的怨念。
“我发现了一个人贩子的窝点,在城南人字巷那边。在这遇到你正好,也省得我去市局了。”何小东很庆幸的说。
老武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好疼啊,真想给这人跪了。
他们的人撒了人手下去,还只能圈住一个大概的位置,这人进城一趟,就摸到人贩子的窝点去了。
何小东把何小西让他跟着陆二妹,到陆二妹被人拐走,再到他发现人贩子老巢的经过,给老武汇报了一遍。
老武能说什么?只能感慨这对兄妹逆天的运气。还不得不感慨:细心的观察是运气的基础。
本来的计划是他们顺着刘氏的踪迹找到窝点,何小西负责打草惊蛇把人吓跑。现在不用打草惊蛇了,可以直接抓捕。
有了何小东侦查来的院子里的情况,老武马上组织人手准备行动。
公判大会的现场,公开宣判之后,开始游街。
所谓游街,就是让犯人站在大车上,一个犯人身后两个执法人员在后头押着,犯人的脖子上挂一块牌子,上面写上犯人的罪行。
犯人被五花大绑着,胳膊被绑在身后。被执法人员按着头,呈低头认罪的状态。
打车按着预定的路线慢慢行驶,展示给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观看。
就会有案件的受害人或群众上前,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石头之类,往犯罪分子身上投掷。
这个过程会持续几里路的距离。此时的人们娱乐活动少,有的人都能从头步行跟着围观到结束。
何小西她们看完宣判,又看了一会游街,在队伍走到水洞村河南岸的时候,她们就回去了。
渡口那里,滞留了好多过河的人。何大毛平常看着没什么正行,这会看着人还行。严格执行着何小西规定的,每一船的摆渡人数。
“大家排好队喽,不要挤,一个一个上船。”何大毛站在船稍处吆喝着。看到何小西身边的春草,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乡村人家,一个个眼睛毒辣着呢,一下子就看出端倪。在心里品品双方的条件,觉得这门亲还真能做。
就有人想做这个现成的媒人,得两条大鲤鱼吃。吃鲤鱼倒是其次,凑热闹是真。
陆厚诚家的大儿媳陆友郎媳妇大声的道:“大毛兄弟,有鲤鱼吗?有的话晚上送两条去嫂子家去,嫂子给你保个媒。”
边说边拿眼睛往春草那边示意。那下巴差点没撅到春草身上去。
旁边的人就跟着起哄,笑声不绝。
刚刚还急等着过河,各种催促的人这会也不急了。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友郎大嫂子这是一种试探。如果女方有意的或是没有意见的话,就会保持沉默。如果女方无意,就会露出嗔怒。
春草害羞的偎在何小西身边,低着头,面色绯红。大家的笑声更大了,知道这么亲算是成了。
大嫂子说要鲤鱼,不过是找个话茬好说话。何大毛这会却成了个急性子。“有,有,有,大鲤鱼现成的,大嫂子你等等,我马上就给你拿。”
船到对岸,何大毛把鱼篓子捞上来。捡了两条最大的鲤鱼出来,用茅草串上。拎着两条鱼,笑得跟新郎官一样。
下趟船他也不划了,拎着鱼窜到大嫂子跟前。“大嫂,我今年能不能娶个媳妇过年,就全靠您了。”说得一点都不害臊。
俗语说得好,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大家都没想到他的脸皮比那城墙的拐角还厚。
这就是差距啊!在场的单身小伙子:唉,活该人家娶媳妇,自己单身狗嘛。
有喜事,不管喜事是谁家的,大伙都跟着高兴。整个渡口喜气洋洋的。
就连满腹心事的二丫姐妹,都被大家感染的露出笑脸来。
两姐妹偷偷潜回家里,把三丫的东西简单收拾了。拿被单裹成个大包袱,抬着就跑回了何家。
等大家都相继回家了,村子里有热闹起来。
最先发现女儿不见的,是陆友强媳妇。当她看到三丫的衣服被褥都不在了的时候,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寻找。“她婶,见到我们家丫头了吗?”
“刚才看到三丫跟她二姐抬着个包袱往西边去了,没看到你们家大丫头。”
陆友强媳妇只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往何家跑过去。身后看热闹的人尾随而去。
陆友强媳妇找到两个闺女,问她们:“你们大姐呢?去哪里了?”两眼目露凶光。
两姐妹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
陆友强媳妇急了,薅住三丫的头发就是一顿打。二丫赶紧跟众人一起,把妹妹从她娘手里解救出来。两姐妹躲到了马氏等人的身后。
陆友强媳妇打不到闺女,开始撒泼一般的哭闹辱骂:“你们三个小贱人,不是你们把我害得,我会落到这个田地……。”
面对她娘的逼问,二丫干脆把心一横,回答道:“我姐跑了,她怕你们把她卖给酒猫子,吓跑了。”
围观人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纷纷围着两姐妹,询问事情的原委。
“你们家要把你姐姐卖给谁?”
“你们怎么知道的?”
……
陆友强媳妇此时才知道,自己把事情办坏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两姐妹。怕两姐妹把家里的事情泄露了,
喝止着:“二丫你胡说什么呢?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什么卖不卖的,哪里有这回事?你婶子给你大姐说的人家,
还是城里人,有正当营生,男人喝点酒算得什么事?”
大家平日只见过村长媳妇一副怯弱柔弱的样子,哪里见过她这样一副母狼的狠厉模样。感觉往日的印象都被颠覆了。
知道她说的不是实情。陆友盛媳妇那是什么人?整天算计着拿侄女给儿子换媳妇的人,还一点都不遮掩。
村里人好多都被她拜托过给他儿子找个换亲的人家。
因为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木丫还是村长家的闺女。大家怕惹上是非,才没有人招徕这桩事。
只是村长媳妇是怎么回事?唯恐闺女不掉进火坑一样。这还是亲娘吗?
第389章 带偏
大家心里自有一杆秤。是非曲直都在人心里。就有族老家的女眷出头管这件事。出头的是陆厚诚的母亲。
她是陆家年岁最长的老人,堪称人瑞了。也是陆家族里辈分最长的人之一。
这是个族老跟村长权利并存的年代。族老的权利尚未完全被村长取代。所以,她们出来说话还是有一呼百应的效果的。
“丫头们过来,到老太太这儿来。”老太太拄着拐杖,冲着二丫两姐妹招招手。
何小西跟陆家的女眷们到的时候,二丫姐妹已经抹着眼泪开始说了。
何小西左右看看,她哥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不过陆二妹也没有回来,也就不用太担心。
“小驹,去搬几张凳子过来,给你老白毛坐。”何小西吩咐小驹去搬凳子。老年人年岁大了,又是这种让人听了上火,让人心疼的事。
为避免情绪激动出什么意外,还是坐下来慢慢说的好。
老白毛在此地,是对曾祖以上的长辈称呼。并不是侮辱性的词汇。
小驹带着小伙伴去搬凳子。老太太坐下来,摸摸三丫的头顶,告诉她:“闺女,别怕,慢慢跟老太太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佳龙的娘,跟十三婶的晚娘一起,要把姐姐给卖掉,说是……”这里头还有刘氏的事?这个消息把大家都惊住了。
水洞村妇孺皆知,刘氏因为贩卖人口潜逃在外,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陆友盛媳妇这样做就是在窝藏包庇罪犯啊?
陆友强媳妇听到小女儿张口就说出这种阴私事,更是顾不得装柔弱了,尖声喊叫:“你个小贱人,闭嘴。”
老太太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拐杖重重的顿在地上:“把她拉一边儿去,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对她张口闭口,骂自己亲女小贱人非常不满。
“他们说什么了?慢慢说,别着急。”老太太一头银丝,满面皱纹,浑身上下都是岁月的积淀的威严和睿智。
“他们说,”三丫瑟缩的往陆友强媳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说,卖了我姐姐,不仅能给陆佳龙娶上媳妇,钱还有得剩,办喜酒的钱也够了。”
二丫接着说:“他们要把我姐卖的那家,前头娶过一个媳妇,被他们给打跑了,那个男人又是个酒猫子,喝了酒就打人,连他爹娘都打。”
好好的闺女,非要说给人做填房。对方还是个酒晕子。这种事真是不能置信。
陆友盛家三口都去看公判大会的热闹了,回来就听说木丫跑了,二丫姐妹正在揭发他们。急忙忙赶过来。
陆友盛媳妇边往前走,对着他骂骂咧咧:“早让你把人送过去,你偏要等等,等你娘个x,这下跑了,不用等了。”
“是我要等的吗?那不是我大哥非得要办婚礼,我有什么办法?”原来是陆友强,怕落人话柄,说他嫁闺女太过简陋,想简单操办个婚礼。
“一个丫头子?办不办婚礼有什么区别?”陆佳龙也埋怨他爹。
三口人和陆友强是前后脚到的。陆友盛媳妇一眼看到他们大嫂,马上挑拨道:“我就说是这里面少不了你大嫂的事吧,看看,我没说错吧?”
陆友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是会坏事,咱们别过去了,先回去把咱娘给抬过来。”还得是老太婆能治住这个女人。
三口人鬼鬼祟祟的离开现场。跑回家把老太婆给抬了过来。
“娘,为了你大孙子,忍忍,马上就到了。”陆友盛给疼得一头冷汗的老太婆打着气。
没有担架,三口人把老太婆扶过来的。老太婆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伤口磨着裤子,疼得她不住叫疼,一脸痛苦。
好容易到了何家门外。陆厚诚的母亲已经把来龙去脉问得差不多了。学字辈的老人跟前,根本没有陆友盛老娘开口的份。
何小西把头扭一边去,装作没看见老太婆疼得一头大汗的站在一边。
她没有蛋,不会闲得蛋疼给她搬椅子。这种老虔婆,疼死她好了。当是替天行道了。
“明天一早,你带着你兄弟两口子,去乡上把问题交代清楚,
以后这两个闺女就暂时先寄养在何家吧,你每年把口粮给她们。”陆厚诚的母亲吩咐陆友强。
不是必须跟他说话,老太太都不想搭理这个糊涂虫。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脑子都比他清楚。
之后又拜托马氏:“她嫂子,这事还得累着你,多费费心。”
“不行,你们凭什么把我闺女送给别人家养?”陆友盛媳妇没吱声,老太婆也没吱声,反而是最不该出声的俩闺女的亲娘出了声。
老太太正眼都没瞧她:“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就凭着你们把孩子给卖了,害得孩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几步,想起什么来。回头说:“你们也是做人爹娘的,孩子不见了,没说着急四处找找,却对着两个剩下的孩子撒气。
你们是不是想把这两个孩子也逼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