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长心说:这事谁掺和都落不着好。你妹妹没出什么事,陆拥军快出事了。
真若是一个不防备被她赖上,传出点风言风语,就只能把好好的媳妇孩子扔了,接这么个破锣。
被问到了不说又不行。斟酌了一下言语说:“营长,您妹妹最近跟养殖场的陆拥军见了几次,可能有点误会吧?”
即便是二连长说的十分婉转含蓄,朱副营长依旧紫胀了一张脸。
他们营的连长都听说这件事了,外头肯定早就风言风语满天飞了。
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商议,只能回去求助于他妻子。
他妻子发完脾气,看到丈夫摔门出去,也不敢在闹了。哄着孩子睡觉,越想这事越不寻常。等把孩子哄睡着了,就出门去了隔壁。
隔壁是三营的营长家。女人之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尤其埋汰的是小姑子。
三营长的妻子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她说了一遍。
朱副营长的妻子跟人交流过小姑子的腌臜事,又攒了一肚子火。刚回到家丈夫就回来了。
越想越憋气。撇着嘴说道:“我说呢,跑我这跟我撒火,闹了半天,原来是有人的妹妹花癫疯犯了。”
朱琳又含着两包眼泪出来。四十五度角对月望天,迎风感怀身世。
一副我不想哭,我都昂着头不然眼泪出来,但是眼泪不顾我强做坚强,不听使唤的做态。
把朱副营长的妻子给恶心坏了。
拉着朱副营长闹。这个家有你妹妹就没我,有我就没你妹妹。
不惜放出杀手锏:“不行就去找领导评理。”
到底把人辞走了。
第761章 评理
俗语云:有牙不哭,无牙不笑。
意思是说,刚出生尚未长出牙齿的小儿,没有大笑出声的能力。
若是笑了,是反常行为。世人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人应该笑着面对人生。经常无缘无故的哭,会把好时运作没了。
朱琳就是那种有事没事默默流泪的人。她婆家的人对此很反感。尤其是家中的长辈。
不过朱琳的丈夫,生前就吃她这一套。只要朱琳做出故作坚强默默流泪的作态,他就不分黑白的认定家里人欺负了他老婆。
待她丈夫一死,婆家人开始清算她。认为是她把她丈夫给方死的。
朱琳的婆家奶奶指着她骂:“哭,就知道哭,你个丧门星,害死我孙儿还不满足啊?……。”
朱琳在婆婆家待不下去了,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只得回娘家投靠。
她哥哥在定海当兵。虽然往日对她很看不惯,但是妹妹落得这样的地步,还是心存怜惜。
正好他妻子生产,就把妹妹带出来了。
朱副营长的妻子是定海本地人。结婚之前无论是对丈夫还是对丈夫的家人都不是十分了解。丈夫一说小姑的情况她就同意了。
当然朱副营长也没跟妻子说实话。
朱琳来到以后,她嫂子渐渐发现事情不像丈夫说的那么简单。但请神容易送神难。两口子为此没少吵架。
朱副营长呆在部队的时候比呆在家里的多。跟妹妹相处的时间少,就有一种错觉,老是觉着妹妹比小时候改变了许多。
只有跟朱琳朝夕相对的朱大嫂,才是真正难受的那个人。
朱大嫂这次觉着自己忍到极点了,再忍下去就忍无可忍了。指着朱副营长的鼻子:“就这种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的玩意,赶紧给我送走,
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朱琳直以为她大嫂是要回娘家,以回娘家要挟她大哥。怕她大哥拦着大嫂,大嫂再不走了。
拉着她大哥的胳膊抽抽涕涕,阻止她大哥去拉她大嫂。心说:想走就走呗,走了没人接你,看你有脸回来没有?
没人接自己灰溜溜的回来,到时候肯定没脸也没那个底气再撵她和她爹。
若是不回来就更好了。这个家里若是没有她大嫂给她脸色看,还不是由着她当家作主。
朱家的老爷子也是个拎不清的。这种时候就应该喝止闺女,喝令儿子去拦着媳妇。
这老爷子倒好,蹲在门口低着头啪塔啪塔抽烟一声不吭。
朱家大嫂并不是真心想走。
如今的女人回娘家没有归属感,吵架不会轻易回娘家。但是朱家的这些做派让她抱着孩子骑虎难下。
朱家大嫂一咬牙心一横,说:“我去部队上,我就找领导给我评评这个理,我就不信没有地方说个是非曲直。”
找领导评理,这就是杀手锏。但是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试想一个人连家里的事情都搞不定,如何让领导放心认为他在岗位上能做得出色?
所以去找领导评理,不论结局如何,肯定会影响丈夫的前途。
也会影响夫妻感情。
如果不是拎不清的女人,一般不被逼到无可奈何不会走这一步。
今日朱家大嫂就是被一家人,逼到了下狠手的地步。
朱副营长一听妻子要去找领导,这才慌了神。抬起胳膊把妹妹推搡到一边,着急忙慌去拽他妻子。
朱家大嫂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扬眉吐气。“赶紧把这么个玩意送走,别在这恶心着我。”说完抱着孩子甩门进屋了。
今日天色已晚,肯定不能让人今晚就走。得等次日一早收拾一下,才能送人走。
谁知道次日一早,朱家就没了朱琳的身影。朱副营长问妻子:“看到琳琳去哪里了吗?”
朱大嫂冷笑一声:“她能去哪里?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朱大嫂猜的没错,朱琳就是去了养殖场那边。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谁。也知道陆拥军的家庭情况和态度。
所以她并没有如愿见到陆拥军。
朱琳带着一颗“痴心”和满腹遗憾,被送去车站送回了老家。
事后,朱副营长十分恼火。也想迁怒于陆拥军。可是就像陆拥军自己说的那样:他们已经被分来养猪了,再被报复难不成能送去养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能攀比,能报复的只能是跟自己差的不多的阶层。
若是是高不可攀的,或是最底层的,就没有报复的能力和必要了。
陆拥军现在的情况,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何小西不知道陆拥军那里发生的这些事。出了月子就搬回她自己的小院了。回到家才知道她不能出门这一阵,还发生了一桩大事。
那个钱大串之前受了那么大的教训,仍旧贼心不死色心不改。趁着回来送恶色的间隙骚扰李琳瑾。
他若是在其它地方作恶就罢了,居然追到了何小西的小院。
被何大毛带着几个人,堵住了就是一顿围殴。
打得鼻青脸肿。
乡里的人回复过来消息:陈丰年的妻子钱春梅得知弟弟被水洞村这些“刁民”给打了,正在跟陈丰年闹呢。
何小西帮着陈丰年收拾他内弟,正合他的心思。
他现在的位置,跟原来相比只是平调。但是在这里当乡长,可比在山区当乡长更有可为。
配合他的年富力强,此时把他调到这里,领导的心思就值得推敲了。说明他以后的仕途大有前途。
这点轻重陈丰年还不至于掂量不清楚。
就是亲弟弟他也得挥泪斩马谡,大义灭亲。何况只是个内弟?
钱春梅眼瞅着没有可能让陈丰年给弟弟出这口,撑这个腰,只能另寻其它途径。
乡里有个办公室主任姓马。此人为人圆滑。
钱春梅当初把钱大串安插到河道指挥部,就是走的马主任的门路。
“水洞村这帮野蛮人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把我弟弟扣着让去扒厕所,还无缘无故把人打伤了。”钱春梅对着马主任诉苦。
第762章 枕头风
整个乡就这么点大,马主任消息也算是灵通。哪里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一边是乡长的夫人,一边是乡长跟前的红人。
水洞村既然敢把人扣着,还给分配的那么腌臜的活,后头又把人打了。就说明有所倚仗。
而且从出事到如今,乡长一句话都没有过问,就代表了乡长的态度了。
这人本来就滑不留手。既不愿意得罪乡长夫人,又不想得罪水洞村。只能在中间和稀泥。
给钱春梅出谋划策:“把人打伤了?伤的怎么样啊?要是伤得严重的话?……。”
下面的话马主任没有说。意图让钱春梅自己意会。
马主任的未竟之意:要是伤得严重的话,可以让乡里的公安去把人抓来“秉公办理”。
他在钱春梅跟前的功劳也有了,还能顺利把皮球踢到公安那边。
可惜钱春梅就是一个不通诡计的农村妇女。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的暗示。
“倒是伤的不太重,都是皮外伤。”钱春梅如实说道。
马主任被她的老实巴交噎住了。
“不重啊?”只以为他语气里满满的遗憾能点醒钱春梅。
“嗯,不重。”钱春梅以为他没听懂,肯定的回答。
钱春梅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混上的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听个话都听不懂。
马主任的精明,在憨厚的钱春梅这儿遭遇滑铁卢。还被鄙视了一番。
陆佳雷媳妇陈月娥,被何小西安排到乡上的幼儿园做保育员。目的就是让她在乡政府这里做水洞村的耳目。
这些天陈月娥不辱使命,一直在盯着乡里的动向。
之前钱春梅找陈丰年闹腾的消息,就是她传回水洞村的。
乡上幼儿园的后窗户,正好就对着陈丰年的办公室。陈月娥看到钱春梅从陈丰年的办公室出来,就敲响了旁边马主任的办公室门。
陈月娥对另外一个保育员说:“我去一下茅厕。”
偷偷过去,看钱春梅找马主任做什么。
陈月娥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这些后世常见的弯弯绕她也没听说过,也不懂。
主要是没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