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听了大女儿和娘家人的话,就去探望陆二妹,对陆二妹嘘寒问暖。
一边给陆二妹展现她的慈母情怀,另一边挑拨她跟娘家的关系:“这么些年你娘家对你不闻不问,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陆二妹本来就对娘家不满,对着周母诉苦:“都是何小西那个女人,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变着法的害我,
这次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也不会出事。”
远在京城的何小西无辜躺枪。
周母就当了真了,原来还有这一出?觉得她儿子、闺女、女婿、娘家人被抓都是受了陆二妹的连累。
当场就对着她骂:“原来是你娘家害得我儿子?你个丧门星,从打你进了我们老周家的门我们家就开始走背运,你说说哪一次不是你害得。”
不仅骂,还要伸手抓住她打。
看守所的管教忙上前制止,把周母推出探视室。
周母被推出去的过程中还不停的挣扎叫骂:“你个贱女人,我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你们为什么推我?你们不分好赖啊,你们应该制裁陆二妹那个贱女人,她勾引我儿子,没结婚就怀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种硬是赖着嫁给我儿子。”
当年的假榨菜方子那件事也被翻腾出来:“你弄个假方子骗我们,害得我们折了那么多钱,……。”
陆二妹有些傻眼,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她婆婆骂她的局面。
在外头等着的周大姐看到她老娘骂骂咧咧着被送出来,就知道坏菜了。
一问,果然办砸了。
周母还余怒未息:“我得去问问他们家怎么这么歹毒的心肠,我们跟他们好歹还是亲戚,为什么要这么害人?”
唠叨着:“他们挣他们的钱,我们挣我们的钱,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碍不着谁,我看他们就是看我们挣着钱了就得了红眼病了……。”
周大姐拦不住,只能跟着她老娘去了水洞村。
指望着陆家做贼心虚,出面把这件事化解一些。
闫氏自从那年摔折了腿,总觉着自己的腿断了以后就长不成原来那样了,认为中间的接缝处不如原来结实。
她本来就是没人关心自己更要自己多关心自己的人,所以从那以后就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站着绝对不会走着,能走着绝对不会跑着。
原本去别人家串门好倚门框的坏毛病意外的不药而愈。
出门串门的频率都减少了一些。
所以周母来的时候她恰好在家,两个亲家直接对上了。
闫氏的看家本领就是耍嘴皮子,一辈子吃喝和不受气都指着这张嘴争取来的。
虽然她如今是孙媳妇都娶进门的老封君,大家让着她使得她这项技能有所退化,但是对付周母还是绰绰有余。
听明白了周母的话,闫氏的眼珠子翻白眼翻得差点翻出眼眶子。
“嘁,就你这穷酸样还用我们家红眼你?你怕不是忘了那几年来我们家打秋风的事了吧?
再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家就算挣钱也堂堂正正的挣,那些歪门邪道的脏钱,送给我我都嫌脏不稀得要……。”
说着话想起来她的腿不能久站,支使家里的曾孙:“给我搬张凳子来。”
分家出去另安了宅子的陆二嫂听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大嫂一言未发,婆婆一个人就把周家母女收拾妥当了。
闫氏这么些年,终于把她那一身工夫用到了正地方一回。
把周家人挤兑走,马上跑着出门,要爱护腿的事都忘记了。
陆大嫂问她:“娘你去哪?”
“我给拥军媳妇打个电话去,今天这事得好好跟她说说。”
主要是今天自己的功劳得大书特书,让拥军媳妇知道她在其中的作用。
这么多年闫氏终于知道得投靠谁才能得益。
日子过好了,何小西也不会吝啬那仨瓜俩枣,时不时闫氏表现不错的时候也会奖励一下她。
却说陆二妹被她婆婆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被吓唬要让周成嗣跟她离婚。
当年何小西给她弄回来的那些护身符随着时间的流逝威慑作用早就消失了。
不过她这些年给周家生儿育女,她还以为自己地位稳固了呐,这次的事件让她意识到她的婚姻依旧摇摇欲坠。
在心里挣扎着是帮周成嗣顶罪换他对自己好?还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周成嗣换自由?
何小西接到小驹的电话,就在担心陆二妹这个脑子进水的傻批会办糊涂事。
有心安排人去看守所看看陆二妹提醒提醒她,却找不到好人选。
不是何小西心疼陆二妹,怕她上当受骗受罪,而是有一个犯罪分子的妹妹,或是有一个犯罪的姑姑,对于陆爱国兄弟和他们几家的子女会有影响。
而有个犯罪分子的妹夫和姑父,影响就小多了。
陆爱国肯定不愿意去做这种事。
其他人去了陆二妹不一定会听,万一适得其反就更不好了。
只有闫氏合适。
不过闫氏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何小西若是使唤她去她肯定会各自拿乔,为她亲闺女出力也不能例外。
第1064章 双贱合璧
就在何小西谋算着该怎么哄着闫氏心甘情愿、不求回报、不留余力的去做这件事的时候,闫氏自己打电话来自投罗网来了。
闫氏打了何小西的电话告状,把周家母女贬得一文不值。
何小西知道她跟周母多少年的过节了,从陆二妹订婚那会就没断了掐。
她开着免提,一边做着正经事一边听着闫氏说话,也用不着她说什么话,只偶尔嗯啊一两句表示她正听着就行。
……
“周成嗣那个浪娘还想跟我斗,我喷不死她。”
“她就忘了饿得打晃到我门上求我的日子了,刚吃上饱饭就想给老娘呛呛,我能饶了她?”
……
何小西听着,认为说到这里就跟到了法庭上控辩双方开始结案陈词阶段似的,马上该宣判了。
她的角色就像法官。
马上把面前的工作收拾到一旁,拿起听筒说:“娘,还是您老厉害,对付周成嗣他娘我大嫂她们肯定撕不开面儿,
跟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婆对上必定得吃亏,周家那一家子人哪能跟咱们一样仁义,他们家无耻又卑鄙。”
她的话闫氏不能再赞同了,跟她拽上文了:“那是,咱们是诗书传家的仁厚之家,他们拿什么跟咱们家比?”
何小西马上随上道:“欸,谁不说呐,咱们家人就是太仁厚了,注定斗不过那些卑鄙无耻的人,这次只怕要吃大亏喽!”
闫氏嫌弃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不行不是还有我嘛?他们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一对我灭一双。”
何小西隔着电话线都能想象得到闫氏挥着拳头斗志昂扬的模样。
“怕只怕他们不去找咱们家麻烦,而是回去找二妹。”何小西叹息道。
闫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陆二妹吃不吃亏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那个死丫头自打结婚就没孝敬过她一星半点,还不如电话对面的小儿媳妇呐。
虽说在拥军媳妇手里她吃过不少回亏,但是也得到过不少好处。
但是想想陆二妹如果被周家的人欺负了,也显不出她的威风,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吧!
之前被何小西鼓动起来的昂扬斗志又开始沸腾。
“他们敢,咱们老陆家的人是好欺负的?他们要是敢欺负我闺女,我把他们家砸个稀巴烂。”
何小西:“二妹要是有娘你一半能耐我都不担心,她脑子脑子不够用,能耐能耐又不行,就会窝里横,
让周家两句好话一哄,再一吓唬,说不定就把罪名全揽自己个身上了,到时候咱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娘你就是犯罪分子亲娘了,我们都是犯罪分子哥哥嫂子,周成嗣再找个借口把她蹬了,她婆婆那个死老太婆到您老跟前耀武扬威你都没话对付她。”
何小西这番话戳到闫氏的神经了,要真是像何小西估计的那样,想想都让她呼吸困难。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我先挂了,那个傻丫头说不定真能让周家那死老太婆吓唬着替她男人抵罪,我得去看看。”
闫氏也顾不上她那腿金贵得多养着了,跟陆佳晨说:“老四,你骑自行送三奶奶去趟看守所,我得去看看你小姑。”
陆佳晨忙跟办公室的人打了招呼,推了自行车去送闫氏。
水洞村跟土楼常来常往,这么多年关系一直不错。
陆佳晨到了刷了个脸就优先安排见上了。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哇!”闫氏也是唱念做打一套一套的。
陆佳晨站后头差点破功没忍住笑。
闫氏接着骂道:“周家的这群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啊,看把我闺女害成什么样了?你婆婆那个老东西还有脸去我们家找茬,
让老娘连嚼带骂给骂走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能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你那工作都转了正了,再干几年一退休就能拿退休工资了,你看看你三嫂的三婶子,才上几年班,现在月月一动不动就拿工资,
我就是没那个前后眼,我要是早知道退休就不干活也有钱发,说什么我也去受那几年罪,你说你罪也受了,眼瞅着再过几年该享清福了,
你怎么就能受他们蛊惑干这种事啊?”
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她闺女几巴掌。
陆二妹也后悔啊,就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娘,我婆婆说要让周成嗣跟我离婚,说成嗣让抓了是我三嫂害的,她何小西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丝毫不说这个说法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
闫氏又给了她一巴掌,这次扇得脸,打得一点都没留力气。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憨货?你三嫂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怎么能害得着姓周的一窝子坏种?你就不长脑子想想,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她要是说屎是香的,你也去尝尝不成?”
陆二妹被扇懵了,抽抽嗒嗒的开始哭:“我要是离婚了怎么办?”
闫氏骂她:“没出息的玩意,周成嗣这次得判刑,他都蹲大牢里了还怎么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公公婆婆那对老东西不还得指着你养活,他们敢跟你离婚咱们巴不得呢!
我问过了,盗窃罪按盗窃的案值定罪,你就拿了几包破纸,值不了多少钱,最多劳动教养一段时间就能放出来去了,
到时候我跟你大哥说说,给你调到其它厂子里上班,熬个几年还能正常退休,周家一家子还不是攥在你手心里?”
陆二妹黯淡的眼神再次焕发了光彩。
“真的吗,娘?”
“你是我闺女我还能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想想还怕她傻缺似的上当,接着说:“你可别傻乎乎的什么都听周家的,你要是被关个几年大狱,周成嗣那个没良心的能老实在外头等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