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委曲求全的富贵,虽然让人很不爽,但是毕竟安全,可靠。
当然,叶思文另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他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必须强大,至少可以强大到和朱由检叫板的地步,那样的话,朱由检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把给他的一切收回去,因为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引发大明的内战。
叶思文知道,他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能长期的生存下去,他必须在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一个,或是软弱,或是强硬。
毫无疑问,叶思文是要选择强硬的,他可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的人,若是让他天天去拍朱由检的马屁,他可办不到。
再说了,叶思文如果选择软弱,朱由检妥协,他还会费尽心思控制大明的经济命脉吗?他又不是没有钱,那不是闲的没事干吗?
既然选择强硬,那叶思文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得当上封疆大吏才行,但是现在大明的封疆大吏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当上封疆大吏,那是很有困难的。
何去?何从?这是叶思文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叶大人稍等!”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伴随着喘息声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叶思文扭头一看,只见王承恩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的样子。
叶思文问道:“王公公有什么事情?”
王承恩喘匀气,道“叶大人!陛下还有事情和你商量,陛下让你马上去御书房里觐见。”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还能有什么事?这个朱由检,还真是婆婆妈妈的,叶思文带着些许不解,和王承恩回到了御书房。
叶思文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朱由检正在批阅奏折,他看见叶思文进来,连忙收起了奏折,向叶思文道:“叶爱卿,你看,朕刚才只顾着和你讨论国家大事,却忘了一件私事。”
“老子和丫的有什么私事?”叶思文不解,暗自腹诽!
朱由检笑呵呵的说:“叶爱卿啊!你妻子不是最近就要生产吗?朕有个想法,不知道爱卿愿不愿意听一听?”
朱由检的话一出口,叶思文的心里就暗叫“不好”,朱由检这厮又要算计自己了,不,不是算计他,而是算计唐婉儿肚子里的孩子。
叶思文是什么人?那是人精啊!又对朱由检很了解,毫不避讳的说,朱由检撅一撅屁股,他叶思文就知道朱由检要拉什么屎。
朱由检提起怀孕的唐婉儿,无非一个目的,他要巴巴的和叶思文打亲家呢!
和朱由检打亲家,叶思文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个,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斗争,历来残酷无比,无论是自己的女儿嫁给朱由检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迎娶朱由检的女儿,都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虽然叶思文的心里很不愿意,虽然朱由检给了他选择(废话,这事有得选吗?),他还是回答道:“陛下有什么想法尽管给微臣说,只要微臣能办到的,一定会照陛下说的去办。”
其实这句话,不是叶思文的真心话,这只是叶思文应对朱由检的习惯性用语,叶思文把话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不是往朱由检的枪口上撞吗?
“呵呵呵……”朱由检笑道,“办得到,办得到!叶爱卿啊!朕现在也有一儿一女,太子和长公主都有了,叶唐氏这不是要生产了吗?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来给下一辈订一个娃娃亲,若是叶唐氏给你生了一个女儿,朕就将你的女儿招为太子妃,今后待太子登基,你女儿就是皇后;若是叶唐氏为你生了一个儿子,那朕就把朕的女儿下嫁给你的儿子,以后你儿子就是驸马,今后我们两人也就是儿女亲家了,关系也就更进一步了,呵呵,叶爱卿,你说好不好?”
朱由检说得倒是挺诱惑人的,反正你叶思文的孩子不是皇后就是驸马,肯定不吃亏啊!
“好,好你个大头鬼!”看着洋洋自得的朱由检,叶思文在心里骂开了,“狗日的也忒奸诈了些,比老子还奸诈,什么便宜都被你老朱家占了,老子生个儿子容易吗?左右都被你个狗日的算计了。”
虽然叶思文心里在骂朱由检奸诈,但是脸上却是一脸和熙,道:“承蒙陛下厚爱!就怕微臣高攀不起啊!”
“唉!”朱由检摇了摇头,道:“爱卿这是什么话?有什么高攀不起的,你如此年轻就登上高位,以后就是封个国公也不是没有肯能,朕的儿子娶国公的女儿,那是门当户对啊!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既然朱由检决定了,这件事绝对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叶思文索性不再挣扎,道:“如此,微臣便多谢陛下抬爱了!”
“哈哈哈……”见叶思文应承下来,朱由检开心的笑了起来,道:“叶爱卿,以后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尼玛坑爹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老子还不知道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呢!就被朱由检这厮算计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第五章、老叶吃亏了
京城叶府的偏厅,叶景皱着眉头听完叶思文讲述完他如何和朱由检结成儿女亲家的事情,一同听叶思文讲述的,还有新党的几个核心人物。
“呵呵呵……”
待叶思文说完,程国祥笑了笑,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我这个当叔父的,先在这里祝贺思文贤侄找了一个好亲家,你以后不是国丈就是公主的公公,真是可喜可贺啊!”
程国栋虽然说是祝贺,但是大家都看出了他话里说笑的成分。
“程叔叔,你就不要取消小侄了,小侄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叶思文一张苦瓜脸,有些无奈的说。
“我哪里取消贤侄了?”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攀龙附凤,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贤侄难道还不高兴?”
叶思文道:“程叔叔,大家都是当官的,各种缘由,小侄不说,程叔叔也应该懂的,我们这种人,和皇帝结亲,是好事吗?”
其实官场就是这样,中下层的小官,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能攀龙附凤,他自己也可以皇帝攀上亲戚,从此自己也水涨船高,管路逍遥。
但是,当官真的当到叶景父子这般,一个内阁首辅,一个大明伯爷,都是位极人臣。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想和皇帝结亲,尽管他们这种大官的孩子,都避免不了政治联姻的命运,但是他们宁愿把女儿嫁给一个平凡的新晋进士,也不愿意和皇帝结亲。
因为这个时候和皇帝结亲,不但不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现在和皇帝结亲,相当于把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交到了皇帝的手里,他们这一生的生命、前途、幸福都被皇帝牢牢的捏在手里,直白一点说他们就是皇帝手中的人质,随时可以用来威胁他们的父亲。
现在,朱由检要和叶思文结亲,而且还是主动和叶思文结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朱由检已经开始防备叶景父子俩了,朱由检需要一个人质,来让叶家父子投鼠忌器。
儿子吃了亏,把自己孙子、孙女的前途命运都丢了,这让叶景很不爽,很不舒服,他一脸阴沉,扭头对旁边的程国祥问道:“仲若,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呵呵……”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文扬兄,这是好事啊!你们和陛下攀上了亲戚,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叶景一脸严肃,道:“仲若,我在和你说正事!”
见叶景一脸严肃,程国祥立刻收起戏谑,道:“文扬兄,陛下的政治智慧,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说实话,他走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
“哦!”叶景眉毛一挑,道:“你说说!”
程国祥道:“文扬兄,你和思文贤侄父子俩,现在已经是两代为官了,明日一早,文扬兄便是新的内阁首辅了,照这么发展下去,思文贤侄入阁也是迟早的事情,为了不让你们一家独大,陛下自然得防着点。”
“陛下要防什么?难道陛下认为我们父子两有不忠之心。” 叶思文不解的问,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有没有想过要造反什么的,为什么朱由检就要防着自己。
“当然是防我们叶家三代为相!”叶景在一旁冷冷的说,“历史上听说过父子相,但是还没有听说过三代为相,一家人若是三代为相,这家人在朝中必然是势大根深,这势必会影响到皇帝陛下的统治,陛下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自然不会让三代为相的现象出现。”
叶思文听了各种缘由,不由得一惊,隐喻的问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怕孩儿成为曹操,孩儿的孩子称我为曹丕?”
叶景点了点头,道:“陛下自然是防这个,毕竟我们父子俩是忠臣,我们的子孙后代可说不一定。”
“陛下这招棋走得实在是妙!”
程国祥摇头晃脑的说:“文扬兄,思文贤侄,你们想,若是贤侄这次得了一个儿子,那他就是叶家的长子,以后叶家的家业都会由他来继承,他继承的自然不仅仅是叶家的财产,还有你们父子两代人积攒下来的政治资源,有了这些,就算他想当曹丕,到时候也没有人拦得住。可是他如果娶了公主,当了驸马,那他继承的,就只有叶家的财产。因为大明朝的驸马,是历朝历代最窝囊的驸马,不能掌军权,不能当大官,只能当一辈子的太平绅士。你们父子现在就算积攒再多了政治资源,他一丝一毫也不能碰,一碰,就有杀身之祸。而贤侄即便是有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他们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会很小,比不上他们的大哥,到那个时候,你们父子现在积攒的政治资源,便会消失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