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卫国军上上下下更尴尬了,要知道,鞭刑和杖责这两种刑罚,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可以这样说,挨一鞭子,比挨上五次杖责还要严重,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犯错的军官团,接受的刑责比犯了错误的卫国军更重。
叶思文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他不由得暗叹,自己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吴三桂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不消说,他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他绝对会加大对卫国军的处罚决定,到时候,李岩还会往上加,最后说不定吴三桂和李岩还会针锋相对。
“在场的卫国军全部听着,刚才本将说错了,不是杖责,是鞭笞,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去接受鞭笞刑责吧!”
果然,叶思文正想着吴三桂会加大对卫国军的处罚,吴三桂便开口了,直接把杖责改成了鞭笞。
李岩冷哼一声,道:“军官团的人听着,你们的处罚,加三倍!”
“处罚加倍!”
“每人鞭笞五十!带头打人者加倍。”
“每人鞭笞六十!带头打人者加倍。”
……
在场的士兵听了吴三桂和李岩不断提高处罚价码,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这两个人,是准备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打死啊!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两军主将置气而已,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收拾烂摊子,至于是谁来收拾烂摊子,当然是整个城西大营的主官,虎威侯叶思文。
无论吴三桂怎么说,李岩就是比他多十鞭子,只要吴三桂把处罚决定加上去,李岩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处罚决定加上去。
终于,吴三桂受够了,他转身,向李岩问道:“李将军,你什么意思?”
“吴总兵,你又是什么意思?”李岩也转身,和吴三桂针锋相对。
吴三桂略微顺了一下胸口的气,道:“李将军,今天的事情,本将真的感到很抱歉,本将代表卫国军上上下下向济南讲武堂军官团道歉,本将建议,军官团,继续住在这里,处罚,由我们卫国军自己承担。”
李岩斜眼睥睨,道:“不可能!”
“为什么?难道我们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才行吗?”吴三桂有些抓狂的问道,他还真是搞不清楚眼前这位二十左右的军官在想什么。
“因为!”
李岩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臂章,道:“我们是济南讲武堂军官团,我们将会担任洛阳野战师的各层军官,我们犯了错,处罚理应比普通的士卒更严厉。”
听了李岩的话,吴三桂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自己的眼神,原来一直是俯视,也是这个时候,吴三桂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和对方在一个高度,对方的训练精良,纪律严密,战斗力强悍,他们都是叶思文专门培养的军官。
这个时候,所有卫国军士兵也感受到了差异,他们平时总是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天老大,他们老二,可是在这群凶悍的军官团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军官团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纪律严明,傲气内敛,从他们的平时的行为上,看不出一丝傲气,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的傲气就会闪现,这种傲气,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更加的苛刻,这种傲气,让他们对自己比对敌人还严厉。
军官团,不容玷污,不仅不容许外人玷污,身为军官团的一员,更不能让自己所在的团体受到玷污。
此时,洛阳城西大营的所有士兵才明白,为什么最好的营房会留给军官团,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住这里,实乃众望所归。
明白了自己麾下和军官团的根本不同,吴三桂的语气稍软,道:“李将军,你就让末将一步吧!此事都是本将御下不严惹的祸,这件事的责任,我们卫国军一力承担,你看,若是我们再相持不下,若是我们说出来的刑罚真的实行,恐怕要打死一大群人吧!”
“我们是军官团,我们要以身作则,若是吴总兵怕了,完全可以不实行刑罚,对此,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
李岩用冰冷的语气拒绝了吴三桂的提议,大声的向军官团吼道:“军官团的人听着,每人鞭笞一百,带头的两人,两百!马上实行。”
见军官团就要开始执行刑罚,吴三桂急得嘴角冒泡,道:“李将军,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这是何苦呢?”
李岩面若冰霜,道:“这你管不着!”
“够了!军官团的,你们都住手,要是谁敢打一鞭子,老子就把他扔出去喂狼。”
正当李岩和吴三桂相持不下的时候,叶思文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吴三桂和李岩,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自顾着自己置气,有没有想过麾下儿郎的感受,他娘的,要是真按照你们说的来执行,老子的人都被打死完了,还剿匪,等着匪来剿吧!你们两人不想责罚麾下的儿郎你们就明说中不?非要两人合起伙来气老子,等着老子发话赦免你们,他妈的,老子的手下怎么一个比一个精明呢?”
叶思文一席话,把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侯爷,末将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吴三桂连忙解释,“侯爷你看,事情呢,是我们卫国军惹出来的,我们卫国军自然要担主要责任,比军官团受罚多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吴三桂的话音一落,李岩便硬邦邦的说道:“侯爷,我们军官团乃是军官,军官理当以身作则,既然犯了错,自然要比普通士卒受罚更多。”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都给老子闭嘴。”
叶思文指着吴三桂和李岩,道:“老子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样争,争一天也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要不这样,老子给你出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
这一次,吴三桂和李岩的意见倒还统一,齐声说道:“好!”
叶思文笑嘻嘻的说道:“这样,你们两人现在谁都不听谁的是不是?既然这样,你们俩就来赌一把,待胜负分出来之后,你们就听赢了那一个人的,怎么样?”
“不知侯爷准备让我们赌什么?”
吴三桂身边的祖泽润不屑的说道:“若是赌行军布阵,沙盘作业,纸上谈兵,我们自然比不过从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毕业的高材生。”
“是啊!”李岩旁边的王小林冷言冷语的说道,“若是侯爷让我们赌逛窑子,耍钱,欺压善良,摆谱,我们肯定也比不上从京城来的富贵兵团啊!”
“闭嘴!”
这一次,吴三桂和李岩难得默契,同时出言让手下的人闭嘴。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赌什么呢?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我们就赌谁干掉的流贼头目比较多,吴总兵你有一万人马,李将军也有将近七千人马,赌约从三天之后开始,三天之后,你们都带兵出营,开始剿灭洛阳周边的土匪流贼,剿匪期限为一个月,一个月之内,谁斩获的流贼头目多,谁就是赢家,我们就听谁的,怎么样?”
“好,末将听侯爷的安排!”
吴三桂首先出来赞同了叶思文的意见,他从叶思文的话中听出来,这是叶思文在给他台阶下呢!吴三桂麾下的都是老兵,人数也比李岩的多,完全有可能会胜利。
李岩依旧一脸冷峻,硬邦邦的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好,爽快!”
叶思文一挥手,道:“东岳,去拿笔墨纸砚来,给两位将军立下字据,谁胜利了,我们就听谁的,行了吧!”
“好!”李岩和吴三桂同时答应。
不多时,两份字据便写好了,叶思文在公证人的后面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用上虎威侯的关防印信。
李岩和吴三桂则分别在赌约的双方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加盖上自己的关防印信,以示正式。
李岩将赌约收好,信心十足的向吴三桂说道:“吴将军,你等着,我济南讲武堂军官团的人,肯定比你卫国军的人刑罚更重。”
李岩说完,转身离去,开始组织军官团的人撤离此处营房,看来他真的准备把营地搬到条件恶劣的垃圾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