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得懒洋洋的说:“流贼现在还在打造攻城器械,暂时还没有能力攻城,而且龙大哥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就是流贼攻城,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叶思文微微颔首,问道:“李兄,明天中午之前,所有的部队都能赶到城西大营外围,对流贼形成四面合围吗?”
“应该能吧!”李晓得点点头,“他们现在都在火速行军,明天中午到达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快点去吧!”叶思文关切的说道,“你看看你,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似的,你还真以为你和你妹妹小兔兔一样,是一只兔子啊!”
“哈哈哈……”
李晓得肆意的笑了起来,道:“我可不想当兔子,不过我是真的睡不着啊!”
“怎么回事?”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李晓得吞了吞口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紧张!”
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堂堂的李少侠也会紧张啊!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紧张?”
“不一样!”李晓得摇了摇头,“我以前打架,都是单打独斗,几十万人的大会战,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呢!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你的。”
叶思文没想到李晓得竟然如同一个新兵一般患上了战前恐惧症,他拍了拍李晓得的肩膀,道:“李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冲锋陷阵的,既然你睡不着,就陪我聊聊天吧!”
李晓得点点头,道:“好啊!我们聊聊!”
当下,叶思文便和李晓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李晓得聊的都是江湖风云,叶思文就像听武侠小说一样,叶思文时不时还把金老板的故事拿出来忽悠李晓得,硬是把李晓得忽悠得二愣二愣的,这么多江湖轶事,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在大战之前,两个大男人就在营帐中聊了一夜,两人一边聊,精神也一边放松下来,聊了一阵,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咚、咚、咚……呜、呜、呜……”
清晨,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和号角声把两人吵醒,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李兄,流贼开始进攻了!”
李晓得一挥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城西大营的瞭望塔,开始向流贼的队伍望去。
清晨的阳光中,洛阳城西大营四方的流贼在急促鼓点声中开始集结,他们拿着劣质的武器,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头上戴着各色头巾,很多流贼经过昨晚的折腾,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在流贼队伍的前方,整整齐齐的码着原木,这是高迎祥用来对付地雷阵的法宝。
高迎祥站在他的帅帐外面,大喝一声:“进攻!杀!杀尽贼官兵,替天行道!”
“进攻!杀!杀进贼官兵,替天行道!”
高迎祥身边的流贼一直传递,一直把高迎祥的命令传递到四面八方,一瞬间,整个流贼的营地都死这一句话。
高迎祥的进攻命令发出之后,流贼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他们抬着原木来到昨天被炸得人仰马翻的地方,开始慢慢的向前推进,原木在地面上翻滚,一颗接一颗的地雷被引爆。
流贼的进攻过程,实在是乏善可陈,就是机械的进攻,虽然有原木翻滚引爆炸弹,但是地雷哪里能被排得那么干净,时不时有倒霉的流贼踏上地雷,被炸得血肉模糊。
整个流贼的进攻过程就是,死人,退下,在督战队手中大刀的威逼下再次进攻,再死人,再退下,再被督战队逼上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流贼从早上攻到中午,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整整一个上午,流贼仅仅向洛阳城西大营推进了四百米左右,还有一百米最密集的地雷,流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些流贼绞尽脑汁想要攻破城西大营的时候,负责保护流贼进攻城西大营的马守应却是过得惬意无比,小酒儿喝着,小曲儿唱着。
事实证明,马守应是十分狡诈的,他不可能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知道,官兵的骑兵即使是再强悍,也不可能在连续踏营成功两次之后还有体力前来进攻流贼的大营,官兵的骑兵,现在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睡觉呢!
即使官兵骑兵真的全都是铁打的,在进攻两次之后还敢前来进攻,那马守应也不怕,因为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见势不妙,立刻投降。
有高迎祥的闯营士卒守着,马守应自然没有逃跑的机会,因为他现在就算逃跑了,以后高迎祥若是有机会,给他来个秋后算账,那可不是马守应可能承受的。
但是投降官兵就不同了,只要投降了官兵,马守应就进入了朝廷大军的序列,高迎祥一介流贼,能把官兵如何?
其实投降还是有一个风险,那就是高迎祥走了狗屎运,打赢了这场战争,击溃朝廷的大军,那他马守应就会落一个里外都不是人境地。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高迎祥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正当马守应心中盘算着如何投降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进来,道:“大王,贼官兵的骑兵队伍又来了!”
马守应一惊,他没想到,这群骑兵还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敢前来进攻,不过这样也好,马守应省得去找官兵投降了。
马守应向身边高迎祥派来的监军头头说道:“高大哥,你我们现在马上要出去迎敌,你可要在我们背后好好的看着啊!”
前来监马守应军的人叫高达,乃是高迎祥的本家侄子,颇受高迎祥的器重。
高达点了点头,道:“好,马头领尽管去迎敌,我一定会护得周全。”
马守应微微颔首,拔出他的阿拉伯弯刀,大声的吼道:“所有的人,随我迎敌。”
马守应吼完,突然转身,一刀将高达劈成了两半,高达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倒了下去。
“马头领,你在干什么?你想要造反吗?”
高达的部下看见马守应杀了高达,大惊,纷纷拔出佩刀对准了马守应,可是让高达部下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们的刀子刚刚拔出来,他们的背后便被刀子抵住了。
一个小头目大怒,质问道:“你们,你们都叛乱吗……”
“你给我闭嘴!”
马守应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老子这不是在造反,老子是在拨乱反正,你们的老大高迎祥才是最大的反贼,他娘的,那小子,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们跟着他,早晚也会被他们买了,若是你们跟着我去向官兵投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不,我们不会投降……”
“杀了!”
高达部下还没有把话说完,马守应一声令下,减到的刀锋便刺破了他们的胸膛,顿时,几十个士兵便失去了生命。
马守应毫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没有一丝怜悯,他认为,像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就应该成为尸体,而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所以他不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守应将上衣脱掉,大喝道:“来人,取荆条来!老子要向朝廷负荆请罪。”
马守应赤果着上身,绑上荆条,道:“走,我们回去当官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