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儿,都闭嘴!”
“爬升
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
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
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
唱到这里,杨棠扫视全场,发现吧客们都在竖着听歌,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和兴奋,所以酝酿了两个音才爆发了高音:“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
歌词很简单,并不太难记,曲调也很简单,很容易合上拍,所以杨棠唱第二遍时,不少吧客在向服务生掏钱刷卡打赏杨棠时,都跟着哄唱起来,最后《三万英尺》不得不以大合唱及杂唱的方式结束。
台下一片欢腾和掌声,“安可、安可”之声再起,甚至比刚才还要激烈。黄毛羡慕不已,从后台跑出来,找杨棠要吉他,趁机享受了一下群情汹涌的欢呼。
“哥们,你刚才的《三万英尺》很不错啊!”
“你的吉他也很不错!”
杨棠把吉他递还给黄毛,扫了眼围在台下一个劲喊“安可”的吧客,突然嘴角微翘,想到一招驱散众人的“妙计”,于是他又坐回到钢琴前,扬声道:“好吧,看大家这么热情,我就再唱一首,包大家听了还想听!”
话音未落,又迎来一阵打赏潮。
拎着吉他回到后台的黄毛没注意吧客们的打赏潮,揶揄道:“台上那哥们肯定才入咱们驻场圈不久,不然也不会说什么听了还想听的话,他这是要奔着唱坏嗓子的节奏去呀!”
“那可说不定……”
“陈先生打赏一万!”
“张先生打赏一万!”
“密斯刘打赏两万!”
“王先生打赏……”
后台的黄毛和他朋友已是呆若木鸡了,要知道,这间名叫“自由”的酒吧,只有打赏一万华币以上才会有播报,瞧台上那位的架势,从“无打赏”到“未唱先打赏”,仅仅用了两首歌,这才正准备唱第三首,简直吊炸天了!
这时,有女服务员趁隙上台同杨棠耳语了一句:“这位先生,待这首歌结束,我家老板有请!”
杨棠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旋即朗声道:“一首钢琴版的《忐忑》送给大家!”
随着杨棠介绍完歌曲名,他的手指就开始在琴键上滑动起来,光是一段过门就引人入胜,乍听凌乱,实则渐进深入,予人一种猫挠人心的感觉。
这时,杨棠开始用怪腔怪调清唱起来。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
啊呀呦
啊呀呦
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
嘚咯呔嘚啲吺嘚咯呔嘚咯吺
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
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
唉呀呦
……”
歌词暂告一段,台下吧客们无不目瞪口呆,几乎抓狂。
等第二段听完,当吧客们意识到杨棠这第三首歌全是拟声词时,都差点尿了裤子。这倒不是他们啤酒饮料啥的灌多了,而后面几段歌词也全是拟声词,还是随着钢琴伴奏越唱越快那种,吧客们虽然听不懂杨棠在胡唱瞎唱些啥,但越急越想听后面的,越听后面的也越急,诱人深入的歌曲节奏真是能把人的尿都急出来。
“啊咿呦咿啊咿呦咿啊咿呦咿啊咿呦咿~~呦~~~~咳呀~~~~~~~~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
当杨棠把最后这段飙到极度高音后,全场彻底石化,整个厅子针落可闻。杨棠见状,趁机溜下台,扯上姜至贞就逃出了“自由”吧,既没要打赏也没与自由吧的后台老板见面。
待石化解除,自由吧内骂声与赞声交织成一片,结果众吧客环顾四周,既找不到目标扔臭鸡蛋烂番茄也找不到人打赏,正主儿杨棠早已不知所踪。
后台口,看到吧客们分为两拨为杨棠的《忐忑》吵个不休的黄毛脑中灵光一现,挎上吉他,飞也似地从员工通道冲出了自由吧。
“脖子,你干嘛?”
“我找我师父去……”
******
路边,杨棠和姜至贞一人一碗刨冰,正慢条斯理地吃着。
“杨大哥……”
“嗯?”
“刚在酒吧你唱的那三首歌都是你自己写的?”
“废话!”大叔杨棠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承认得理直气壮。
“那你也帮我写几首歌呗!”姜至贞半开玩笑道。
杨棠哂道:“写歌没问题,问题是,写出来我自己唱它不亏,但若写给别人的话,就纯属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你要把歌给我唱,或者卖给那个天后,一旦歌曲放出,你肯定会名利双收!”
“多少名,多少利?”
姜至贞天真道:“单手歌不会少于一万吧……”
杨棠摆摆手,打断她继续说下去,道:“你之前领教过我‘掐指神算’的本事,你知道我用这本事在万总那儿赚了多少钱吗?”
姜至贞摇头。
“赚了最少一百首歌的钱,而前后没用了(liao)三天!”杨棠半真半假道,“你说我要是写歌的话,几天时间能写出一百首歌?还都要是高水准的那种?”
“啊?!”姜至贞被杨棠报出的数据吓了一跳。
这时,花台后边窜出一人来,赫然正是之前在酒吧的那个齐颈黄毛。他一见杨棠,便跪趴在地,想要叩头:“师父!!”
得亏杨棠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黄毛,问:“你干嘛想拜我为师呢?”
“师父您之前在酒吧唱的那三首歌都是您自己写的吧?”黄毛这话一出,姜至贞在旁边忍不住掩嘴偷笑。
“你也想让我帮你写歌?”
“不是,我想让师父您教我怎么写歌……”
“你学会了写歌想干嘛?想当歌星?”杨棠又问。
黄毛讪笑道:“有这想法……”
杨棠哂道:“黄勃,这就是你的才华没用在正途上啦!”
黄毛一愣,色变道:“师、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叫黄勃?”
杨棠老神在在到:“我不仅知道你叫黄勃,而且还知道你昨天穿的白内裤,今天穿的红内裤!”
“啊?!”黄勃差点没被杨棠的“神算”给吓死,“师父,那我、我我……”
“想出人头地是不是?”
黄勃狂点头。
“想功成名就是不是?”
黄勃继续点头。
“那你就别当歌手了,改演戏吧!”
黄勃顿时一脸见鬼的表情,因为他好兄弟高俿非拖他去演戏这事儿他谁也没告诉。
“总之你听我的没错,干点别的,你就能出人头地,否则就算让你一歌成名,你顶多也就像邰正宵那样混一辈子!”
“多谢师父教诲!”黄勃显然被忽悠瘸了,纳头就欲再度拜倒。
杨棠再次托住他,淡淡道:“你想当我徒弟还差点儿,等你什么时候猜出我的姓名,再来拜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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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自由吧外。
“怎么样?那小子收你为徒了吗?”
被忽悠回来的黄勃先瞅了高俿一眼,然后摇头:“大师不肯收我。”
“哎哎~~不是师父嘛,怎么变大师了?”
“你知道什么?我跟他一照面,他就能叫出我名儿,你成吗?”黄勃道。
高俿怔了一下,道:“我成啊,你不就叫黄勃,这不叫出来了吗?”
“去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
黄勃时运不济,早年在羊城发展时的同辈毛甯、杨玉莹红了;换到玉京驻唱,和他一起的周汛、满文君、零点乐队等等也都红了,只有他还在跑场子。
“我很正经啊脖子,你在后海这片大小也算个驻场名人,知道你名字的也忒多了吧?稍微打听一下,谁还叫不出你名儿啊?”
黄勃闻言一愣,道:“那他一眼看出我今天穿的红内裤,这又算怎么回事?当时还有个小美女在边上,尴尬死我了!”
“你穿红内裤?”高俿又是一怔,左右瞧了瞧,指着黄勃的腰间道,“这侧面不都露了嘛,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