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棠已然带着她踏上了池面,足尖绷直,腾跃间每每点中水下的暗桩,只几个起落便回到了雯岚三名女侍所在的大岛上。
“厉害啊!”凉亭里的朱六抚须道,“光凭这一手轻身功夫就不比高供奉和洪供奉差了。”
冷刹点头表示赞同:“就算差也差不了太远,甚至在拳脚上也是如此!”
“怎么?你刚才与他过招受伤了?”
冷刹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死鸭子嘴硬道:“那小子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
殊不知杨棠利用[刺针]反伤百分之六十以后,剩下的四成掌力连蝉翼气层都没打破,更遑论触及到杨棠随时加持着被动技[铁布衫]的皮肤了。
脚踏实地之后,白可卿被杨棠放松开来,但她整个人却激动不已,看向杨棠的眼神更是异彩涟涟。
杨棠有点受不住白可卿的目光,当下摸了摸鼻子,道:“好像又有一拨人正往这儿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说话间,他已牵起白可卿的小手往东边的小桥而去。
见此一幕,老爷子朱六已没了打高尔夫的心思:“刹啊,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书房了。”话落,他整个人同样踏上了池面,一路往北而去。
原来这九曲池内埋下的暗桩不止一条,而是东南西北各有一条,俱都生满青苔,滑不留脚,没点稳扎稳打的功夫,休想在上面踏水而行、健步如飞。
杨棠白可卿还有朱六刚离开不久,后面西水池的回廊上又鱼贯行来一批宾客……
步入晋王府后,杨棠便成了路痴,好在白可卿就在身边,改由她带路,三拐两绕,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内。
两人自有些私密话要说,却又没有朱老爷子想象中那般亲密。
“棠棠,你校园网账号上的签名,是我让同寝的一个姐们改的,没吓着你吧?”
杨棠闻言一怔,很想问一句“她就不怕暴露”,但话到嘴边终是没问出口:“这事说来也巧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我同寝一学计算机的哥们告我的,他当时还在网上跟谁大战来着,说是要帮我拿回账号权限!”
“肯定是玲珑姐了……她最后被你们京大的网管给踢了,还被网警大队给发现了,最后她老爸过来亲自将她捉了回去!”
“她老爸?”
“哦~~忘说了,夜叔、就是玲珑她爸,本身就在网警大队工作。”白可卿爆料道。
杨棠闻言一怔,同时心头暗叫“好险”,嘴上赶紧圆着整件事的最后一个漏洞:“你知道吧,你那个玲珑姐给我的留言只有时间没有地点,不过当我登入账号改密码的时候,签名栏里边居然出现了可白你的名字,后边还跟着一个地址,再有就是叶(非错字)玲珑名字,后边也跟了个地址……”
“啊?!有这种事?”白可卿多少有点神经过敏道,“那这事恐怕得跟外公讲一下!”
杨棠心头狂汗,他刚才那番话完全是随口胡诌的,为的只是掩盖在白可卿手机里植入定位木马的事,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弄巧成拙了,如果晋王府追查的话,他恐怕还得伪造一些“现场数据”才能过关。
“可白,我看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白可卿反问道,“为什么没必要?”
“主要是地址的问题,当时叶玲珑名字后边跟着一串详细地址,你名字后面就仨字——‘龙泉山’!”杨棠又开始谎话当中套谎话了,“我就好奇了,还有人住山上,于是就在网上搜索了一番,结果发现龙泉山这片住的大人物不少!后来我又一想,既然这时间地点都有了,你肯定会有所安排,于是我就冒冒然跑来打算看看情况,没曾想就这么溜溜达达就进来了……”
听完这番解释,白可卿有点目瞪口呆,随即“扑哧”一下乐了起来,哂笑道:“你这人咧,看来还有那么一点运气,这样都被你闯到我面前来了,真是好狗运!”
“是是是,狗运,汪、汪!”
“咯咯……你别逗了好不好?”
杨棠学狗叫只是为了分散白可卿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别在去想刚才他那番解释里的破绽,既然白可卿不让学了,他索性就不狗叫了,还趁机岔开话题道:“对了可白,你这儿有笔墨纸砚吗?”
白可卿眼前一亮:“怎么?你想给我外公题字啦?”
“差不多吧!”
“那你跟我来…”
………
笔墨纸砚备好。
杨棠站在书案前沉吟了好一阵,倏然问道:“对了可白,朱六今年贵庚啊?”
白可卿闻言一愣。
反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躲到窗后的朱六嚷嚷起来:“个臭小子,你连本王寿诞几何都不知道,还给我题什么字啊?”
杨棠蔑了眼窗外的朱六,唱对台道:“那我偏题,你待怎地?”
“哇呀呀呀呀呀……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咋地?本王就不让你题……”
“我就题!”
得,一老一小,两人又杠上了。
白可卿连忙圆场道:“好了外公,还有棠棠,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斗嘴啊?”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还互相恶瞪一眼,又同时撇过头去。
“棠棠——”
“行行行,那我不问他几岁总可以了吧?”杨棠“服软”道,“如此一来,只能提个简单的字了……”
朱六却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连本王生辰都不知晓,我看你怎么题这个字,哼哼!”却见杨棠提笔蘸墨、匀了匀,似笑非笑地瞟了朱六一眼,开始在上品宣纸上落笔。
“会当击水……”
一种朱六没见过的字体在杨棠的笔下油然而生。
“……三千里……”
“自信人生二百年。”
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
杨棠反复看了一下,见没什么纰漏,这才落款道:“易梦,庚辰年九月廿三,于晋王府!”
收笔。
杨棠瞥向有些懵逼的朱六:“怎么样?我这手破字,还入得您老法眼吧?”
朱六回神过来,当下就想抬杠:“你还知道你自己写的字……”话音至此,却见杨棠抬手有随时销毁那副字的意图,犹豫半秒、天人交战却比平时犹豫数秒还要激烈几十倍,最终只能屈服,“……好(破)啊!”
杨棠这才收了架势,施施然绕出几案,走到了书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此间的新鲜空气。
朱六和白可卿都没有挪身,凑在几案边就欲朝那副字吹气。
“吹气也是有唾沫星子的,别随便吹气啊!”杨棠的提醒声悠悠飘来。
朱六和白可卿立马屏息静气,差点没被憋死。
墨迹未干。
暂时无法细细欣赏。
朱六索性直起身,来到杨棠身旁悄然站定,半响用胳膊肘拐了拐他,道:“杨小子,易梦是谁?”
“别名啰!”
“那副字就是你的寿礼呀?”
“对啊!”
“就一幅字是不是太寒酸了?”
“寒酸?就那一幅字,能顶别人送的十件礼,所以哪里寒酸了?”
朱六:“……”
“对了朱六,你到底几岁啊?”杨棠旧话重提,颇有点睚眦必报的意思。
“哼,男人祝九女人祝十,本王今年六十有九,你就不兴多写一幅字给本王啊?”朱六开始施展赖皮神功了。
杨棠撇嘴道:“凭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
“你要是我儿子,看我不打…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朱六腆着老脸道,“要不我把小卿儿许配给你当大老婆得了?”
“大老婆!?”杨棠闻言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发现他脑子里对此世婚姻法极为淡薄和模糊,于是随口接道:“莫非还有小老婆一说?”
“当然……我说,你小子不会不清楚你这一生人能娶几个老婆吧?”朱六无意间的一句话,算是戳中杨棠痛点了。
他重生穿越回来,还真没在网上搜过此世的婚姻法,因为在他看来,没必要,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他还得寻找前世的“妻”呢!再说了,以他前世的经验来看,三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相貌堂堂、净资产正的一千万美刀以上,甭管在哪个国家,都应该不愁找不到老婆吧?
“喂喂,你不会真不清楚吧?”
“我清不清楚用不着你教,总之你拿可白的终身幸福来换我的字,这事太下作,不能干!”
“哇靠,你小子乍一看挺成熟的,没想到也有‘理想主义’的时候……啧啧!”
杨棠心头一紧:“你别憋什么坏啊朱六!”
“你怎么知道我在憋坏?”老王爷皮笑肉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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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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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天眼通,你屁股一翘,我就知你要拉什么屎…”
“哦?”朱六老眉一掀,咧嘴笑了起来:“天眼呐,听着好像很厉害似的……那你说说,我现在准备拉什么屎?干的还是稀的?香的还是臭的?”
杨棠冷哼一声:“陈年宿便,臭不可闻!”
“何谓陈年宿便?”朱六追问道。
杨棠瞪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六闻言哂笑起来:“杨小子,我是小卿儿的外公,她若考虑终身大事,难道不该听听我的意见吗?或者说她该听你这外人的意见?”
杨棠:“……”
“没话说了吧?”朱六略晃脑袋道,“所以呀,在本王眼里,其实一向是重男轻女的,小卿儿我虽然挺喜欢,但也是个赔钱的货!”
“你…”
“别忙急眼,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就会认为我是对的了。”朱六瞟了眼仍乖乖待在书房里没出来打搅他俩说话的白可卿,淡漠道:“男女夫妻之间,婚后多少多少年有些小秘密私房钱什么的,咱不扯那么远,就说结婚的时候,东方兴拜天地、西方兴问上帝,这不管是哪样,实际上都逃不脱一个‘诚’字,也就是你总得搞清楚你另一半的来历底细吧?不说他家净资产多少,他父母或亲戚做什么营生的,你总该知道吧?”
杨棠默然无语,他已经猜到朱六下边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只听朱六接茬道:“以我晋王府目前在华夏的名声地位,不比我那侄儿永和帝差,若论财富得话,甚至还略强,毕竟他家口子多些,我家口子少!至于爵位,他帝我王,虽世袭罔替,却只能各传一人,而新生代非继承(帝、王)者,依宪法规制,连‘公’都捞不上,最多只能封侯(爵),还是不能被继承的终身爵,但哪怕只是终身爵,普通百姓若无倾世军功也休想捞到一个(爵位)来当当,顺理成章的,小卿儿无论成了谁家媳妇,只要他家是国内的,那都该称之为‘下嫁’!”
“而男方若娶了小卿儿,不止在华夏,甚至在欧美,腰杆都会比娶小卿儿之前能挺得更直一些……所以我才对女娃子不大看得上眼嘛!”
听到这里,杨棠忍不住撇嘴道:“就兴别家吃亏,你朱家占便宜?”
朱六闻言一窒,辩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要不你说,小卿儿嫁给谁,男方不会沾我朱家的光?”
杨棠讥诮道:“你朱家的光好了不起,可白要是嫁鸡嫁狗,鸡犬都该升天了对吧?”
“你…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牙尖嘴利,信不信我真随便找个人把小卿儿给嫁了?”朱六威胁道。
杨棠鄙夷道:“你少来,有什么香蕉拐弯屁就快放!”
朱六立马道:“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这两句诗不错,再给本王题一幅呗!”
杨棠冷笑:“呵呵,想得美……我又不是可白男朋友,凭什么接这个茬?”
朱六显然看穿了杨棠某些心思:“那你就不怕本王金口一开,真把小卿儿给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