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停稳。
车门打开。
杨棠扯着陶妤妃,第二三位下了车。
抢在他俩前头下车的是一位背着双肩大包的打工仔。杨陶二人本可抢在他前头,但临车门打开时,杨棠反而拽着陶妤妃故意落后了半步,即便这样,他俩也算头一拨下车的乘客。
也就在杨棠两人拎着各自不多的行李上到手扶电梯时,他们所乘坐的那趟列车有三个出口处陡然爆发起来骚乱。
无他,不过就是茶色眼镜男那些个同伙中了[咒蛊毒],一个二个正倒在列车口抽抽,眼看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快不行了!
车上的乘警铁警们闻讯赶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脸青面黑的同伙咽气。
[叮咚!叮咚!]
杨棠心头明悟升起,连着几个几百功德和几十二次功德进账,总共累加起来有约一千出头的功德,委实不少。
不得不说,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善事杨棠不太愿做;在他看来,惩恶即是扬善,只要他不留痕迹地斩杀恶人,不仅可以积累功德,还相当于做善事了,何乐而不为呢?
领引着陶妤妃,杨棠驾轻就熟地到了列车站外的大广场上,碰巧附近一溜的自助取票机,索性驻足道:“陶班,你说你已订好了明天的动车票,不如现在把票取了,省得明天麻烦!”
陶妤妃闻言不爽道:“怎么?我人才刚到雾都,你就想赶我走啊?”
“我这不是提醒你一句嘛,省得你明天多耽搁时间……”
“那好吧,我现在就把票先取了。”
等陶妤妃取完票,杨棠拦了辆出租车,带她离开了警车越聚越多的雾都北站。
由于没带通行证,出租车在雾都大学后门被拦了下来。杨棠懒得与门卫说道,付过车钱,领着陶妤妃从从容容地进了校园,在幽暗的路灯下辨清松林村方向,步行了七八分钟终于到家。
“谁呀?”
“妈,我…小宏(杨棠小名)!”
“小宏?”杨妈已然凑到大门后面,怔愣了一下,旋即大喜,拉开房门道:“哎呀,真是你呀小宏,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你爸开车去接……这位是?”她说了老大一堆话,这才留意到一多半身体“躲”在杨棠后边的陶妤妃。
“阿姨好!”
“好、好!”
“妈,这是我同学,咱们进屋再介绍,爸呢?”
“在书房写稿子呢,说是准备今年评个正的(教授)!”说着,杨妈伸手想接杨棠手里的行李。
“妈,没多少东西,还是我自己来吧,进屋进屋…”
于是三人鱼贯进了玄关,守在最后的杨妈顺势关好了门。
客厅里开着电视,不过声音很小。
“爸,我回来了!”杨棠朝半掩的书房喊了一嗓子。
没一会儿,杨爸就端着茶杯披着大衣出来了。他先瞅了瞅杨棠,再取开老花镜细细端详了一下陶妤妃,多少有些好奇道:“这位是……”
“爸、妈,这位是我在京大的同班班长,陶妤妃!”
随着杨棠的正式介绍,陶妤妃连忙问好道:“Uncle好,Aunt好!”
杨爸杨妈闻言微愕,杨棠挑眉道:“陶班,你用啥鹰语啊?”
“我这是正式问候好不好,在HK那边都这么问长辈好的。”
“是吗?你是HK人?”杨棠咄咄逼问道。
“不是啊,不过我小学一直到中二都是在HK念的,习惯了好不好?”
“中二……难怪……”杨棠看陶妤妃的眼神很是玩味。
“难怪什么?”
杨爸杨妈见杨棠跟陶妤妃说着说着就歪了楼,两个人只顾在那里叽叽喳喳,不禁对视一眼,脸上都泛起了笑意。
于是想歪的两老,烧水的烧水,铺床的铺床,很快就把久未住人的客房清理了出来。
“小宏,妃妃来我们家住几天?”
“她明天傍晚的动车…”
“那这样,今晚你睡客房,妃妃睡你的房间。”杨妈妈道。
“啊?不用了Aunt,我睡客房就挺好!”陶妤妃还没想过要睡男生的床。
“不是妃妃,你听阿姨跟你讲,咱雾都这环境有些怪,认人气,若是生人睡生床,说不定会全身痒起皮疹什么的,所以呀,你睡小宏那屋最好,那屋上星期小段还住过,有人气,最多把床单被褥全换新的,加上是套间,你晚上入厕也方便不是?”
“小段住过?”陶妤妃怔了一下。
杨棠道:“我高中一哥们,我妈.的干.儿子!”
“哦~~可是我……”陶妤妃还想推脱。
杨棠有点不耐烦道:“陶班,就这么着吧,反正你住酒店也一样,你咋知道你入住的那间房昨天睡的是大老爷们还是人妖?换上新东西不都一样!”
陶妤妃想想也是,遂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整晚睡得还算踏实的陶妤妃吃过杨妈妈弄的年味十足的早餐后,就被杨棠带着到了市中心,逛了逛雾都最繁华的解放碑商圈以及著名的朝天门码头。
中午驱车回到家里,杨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饭,杨家三口和陶妤妃终于有机会坐下来边吃边聊。当然,更多的还是杨妈妈在拐弯抹角地打听陶妤妃家里边的情况。
“妃妃呀,听你昨天对我跟老头子的称呼,你说你在HK念过书?”
“念过…”
“这么说你爸你妈有一方是HK当地人喽?”杨妈妈顺理成章地推测道。
陶妤妃听得一愣,杨棠却听不下去了:“妈~~你瞎扯些什么呢?妃……陶班她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陶班还有个弟弟,跟她是龙凤胎,咦?照这么说,宇辰也在HK那边读过书喽?”
听到杨棠说着说着八卦起谭宇辰来,更转而问她,陶妤妃很想大耳巴子往杨棠脸上扇,不过她好歹忍住,耐着最后一丝性子解释道:“我爸是公务员,早年在县里工作的时候还不太忙,所以还能带着我跟我弟弟在身边照顾,后来我上学前班那会儿,他的工作调动就有些频繁了,所以干脆就把我扔HK念书去了,只把弟弟带在他身边……”说着说着,妃美女眼圈就有点红了。
杨棠见状,拍着她的肩膀赶紧安慰道:“哦哦,别伤心了,你父亲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嘛!”
“工作需要怎么了?”陶妤妃就不爱听这话。
“他是公务员,总得为人民服务啊!”杨棠道。
陶妤妃却不这么认为:“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我都没养好,谈何为人民服……唔唔!”话还没说完,杨棠就已捂住了她的小嘴。
陶妤妃好不容易挣脱,惊怒道:“你干嘛?”
“子不言父过,你刚才的话过了啊!”说完这句,杨棠还偷瞄了杨爸杨妈一样,发现二老的脸色果然不怎么好。
陶妤妃也注意到了这点,心惊肉跳,赶紧闷头吃饭,不再乱说话。
这时,杨爸开腔道:“小陶啊,你说你爸是公务员,整天忙得顾不上你,想来他(行政)级别不低吧?”
“嗯。”陶妤妃点头。
“我再问一句,你爸应该是知识分子出身吧?”
“嗯。”
“这就对了,我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都有个毛病,喜欢把最好的留在最后,你爸忙于工作时,一定在想,赶快忙完吧,这样我就有空好好陪陪女儿了!”杨爸喟叹道,“结果工作一旦忙起来就没个够,完全看不到头……啪!”
话刚说到这儿,他的手弯就被杨妈妈打了一把:“老头子,你还有脸说,你在钱老师(钱四平详见076)手底下攻关那段时间,有五百零六天都没着过家,当时小宏都差点不认得你了!”
杨棠愕道:“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印象?”
“那时候你才四岁半,不记得很正常…”杨妈道。
杨棠心头微松了口气的同时,用胳膊肘碰了碰陶妤妃:“怎么样陶班,你有不认得你爸的时候么?”
陶妤妃脸色稍霁:“那倒没有。”
下午。
杨棠带陶妤妃在雾大校园内逛了逛,无意中聊起晚上她搭动车回粤东的事:“陶班,你回家跟陶叔提前知会没有?”
“哼,跟他知会?年前他忙着应酬,怕没空听我电话!”午饭的时候虽然被开解了一番,但陶妤妃对她老子仍心存芥蒂。
杨棠闻言本想再劝,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那行吧,我找人在车上护你一程,免得这一路上出个什么岔子,以后见了宇辰不好说话:‘亏你还当人师父呢?连我姐都护不住’!”
“用不着…”陶妤妃细声拒绝,多少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杨棠懒得理她,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武浩(详见019)。
武浩接到杨棠的电话,一惊一乍了好一阵,这才安稳下来听他说正事。待杨棠把事情说完,他立马答应下来:“没问题……虽然铁警跟我爸不在一个系统,但我认得几个铁路的哥们,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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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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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陶妤妃在杨家早早吃了晚饭,杨棠亲自驱车送她到了雾都火车(不是雾都北)站。
来到约定的地点,武浩早已经等在那儿了,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头发花花绿绿靠在那儿七拱八翘的氓流小青年,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骅哥的手下。
见杨棠领了陶妤妃过来,正蹲那儿闷头抽烟的武浩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反倒是其中一个头发红黄相见的小青年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同伙,兴奋道:“扇子哥,对面来了个盘子好正点的妞……”
正低头玩手机的绿白毛闻言抬头看向陶妤妃,旋即眼睛大亮,正想吹口哨,这时抬起眼皮同样瞅见杨棠二人的武浩噌一下站了起来,眉开眼笑道:“易哥,您来啦!”同时,也冲陶妤妃讨好地笑了笑。
后面俩杂毛青年一听,顿时缩了缩脖子,偃旗息鼓。
杨棠挑着眉斜了俩杂毛一眼,多少有点不爽,却没数落他们,直接问起了正事:“浩子,你介绍的人呢?”
武浩看了下手腕上的劳力士表,道:“马上到!”
杨棠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训叱道:“看来最近你跟老骅混得挺happy嘛,都戴上金表了,当心给武叔招灾!”
武浩心头一惊,赶紧用衣袖遮住劳力士,撇嘴道:“不会有人那么不识趣吧?”
“今年零一年,是没啥事,但明年换届可就难说喽!”杨棠随口提了一句,便不再细说,反而抬手比向陶妤妃道,“浩子,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陶妤妃,除了是我的班长以外呢……”说到这儿,他搂着武浩的脖子附耳道,“她老子是粤东省.委陶书记,所以这一路上,叫你的乘警朋友多照应着点儿,不然出了事,渝粤两地就该鸡飞狗跳了!”
“啊?!”武浩被吓了一跳,他本还对陶妤妃有那么一点点幻想,但现在彻底清醒了,“你放心易哥,陶小姐的安全一定能够得到保障!”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又过了两分钟,一女的带着一男的匆匆撞到了武浩跟前,大喇喇道:“说吧耗子,这么急call姐们来干啥?”言语间,这位国字脸皮衣女的目光正扫描着杨棠和陶妤妃的容貌。
武浩一点没被皮衣女的气势震住,反而嬉笑道:“罗姐你果然守时,最近这段兵子还好吧?”
罗姐凤眉一挑,道:“我弟好不好,你不知道?”
“这不最近忙嘛,没抽出空去看兵子……”说着,武浩架着罗姐的胳膊往远处的空地走去,“你放心,明年我肯定让兵子假释出来,不过眼下,姐,你可得帮我一忙!”
“什么忙?”
“那靓妞(陶妤妃)你也看见了,实不相瞒,她是粤东省.委书.记的千金,这不急着低调回羊城嘛,所以一路上还得靠你多照应着点儿!”
“啊?她真是书记千金?你没骗我?”罗姐被狠狠震了一把,却又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我易哥就是这么交代的,肯定没错…”
“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