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结巴处,陈有善又有发火的迹象,恰在此时,负责外围搜证的某警察道:“陈局,监控视频里,凶手露脸了。”
这话一出,在场警察俱都感到振奋,凶手无名无姓不可怕,外来流窜也不可怕,在华夏这地界,怕就怕不知凶手的真面目,只要晓得了凶手长什么样儿,那挖地三尺,这帮破案的刑警也能将人给刨出来。
可惜以陈有善为首的一帮纳西警察不知道的是,杨棠之所以在摄像头里露脸,就是为了扰乱对方的侦查方向,同时为自己埋下巨大的疑点利益。
要知道,监控视频拍到了疑凶的脸貌,这种证据在重大凶杀案里头,绝对会被当宝一样保存起来。那么在遥远的将来,杨棠要真撞邪,在几乎不可能落入法网的情况下被警方抓住了,然后检方以这三起命案的元凶将他告上法庭,那杨棠也大可以搬出监控视频向法官申诉:“LOOK,明明拍到真凶了嘛,歪瓜裂枣的,根本就不是我,也不知你们公诉方这几位都啥眼神呐?”
当然,这是玩笑话,以杨棠眼下的性格加实力,就算他真被揭穿是三起命案的凶手,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等警察来抓,要么奋起反抗、要么远遁海外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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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
杨棠分身赢了对联摊主几万块。浴佛时,他索性把赢来的钱都交给了杨妈妈。祈祷完的杨妈妈顺手就将钱全塞进了善款箱里了。
善款箱左右分别立着一个小沙弥,他俩双眼微阖,看上去似要睡着的样子,实际上二人是在守护善款箱。
不仅如此,更远的角落里静静伫着一方真正受过戒、头顶上有六个戒疤的和尚。他见杨妈妈随手就捐了几万块,顿时眸光连闪,抄近路在侧廊上堵到了杨棠一行。
“阿弥陀佛!”六个戒疤的和尚宣了声佛号,挡在了杨妈妈身前。
没等他说话,杨棠分身已然凶神恶煞道:“干嘛?还想要钱?”
“不不不,贫僧只是见这位女居士乐善好施,想请她到厢房奉茶一杯!”
“还有这好事吗?”方玉华柳眉倒竖道,“上回我舅妈来,可是一次礼佛就捐了一百万,当时我全程陪同,怎么不见有茶?”
六戒和尚闻言丝毫不着慌,不紧不慢道:“敢问女施主,贵舅妈一年收入几何啊?”说着,他摆了摆手,继续道:“女施主不必答,贫僧也能猜到,想必贵舅妈年收入应该在九位数以上吧?相对的,我敢断言这位女居士(杨妈)年收入超不过六位数,她捐几万比贵舅妈捐几百万更得自在!”
方玉华:“……”
“喝茶是吧?”杨棠这才算弄明白六戒和尚的逻辑,“妈,你的意思呢?”
杨妈妈微微欠身道:“就依大师吧!”
“阿弥陀佛!”
于是一行人随六戒和尚到了后面厢房。进到房间分宾主坐下后,自有小沙弥进来奉茶,可惜茶只得两杯,一杯在六戒和尚面前,另一杯则在杨妈妈当面。
方玉华见状不乐意了:“切~~什么嘛,请人来喝茶,结果却只有一杯!”
六戒和尚却不这么看,他起手吟道:“正所谓佛渡有缘人,茶也赐有缘人……几位施主既无缘,何苦勉强呢?”
方玉华哼道:“我看是你这和尚装模作样装神弄鬼吧?”
六戒和尚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端起茶杯向杨妈妈示意:“女居士,请用茶!”
杨妈妈端着杯子有些迟疑,杨棠[邪眼]一开,瞬间看出这杯茶对身体无害,当即道:“妈。既然大师热忱相邀,这茶你且饮了吧!”
杨妈妈还是迟疑,又看了眼杨爸,见杨爸微微颔首,她这才将已不太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多谢大师赐茶!”
六戒和尚摆手道:“女居士不用谢任何人,一切都是缘法!”顿了顿又道:“如今茶尽缘也尽,诸位请便!”言罢,他倒先退出了厢房,不见了踪影。
结果出得大佛寺来,众人才发现时间(浴佛是十一点半)已经一点过了,肚子都在叫,索性在附近找了家饭馆先祭完五脏庙,这才驱车回到纳西。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过,纳西街面上的戒严远不如中午那么严了,一是因为按照时间计算,如果凶手真溜出警戒圈的话,早就跑远了;二是若凶手就潜伏在纳西地区之内,那么不断涌入或离开的外来游客将会成为他最好的保护伞;第三,鉴于凶手只屠戮了当地的三大地头蛇,并未伤及平民无辜,所以纳西警方想捉拿凶手归案的心态由最初的“急切”变为了“迫切”,他们索性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期待着引蛇出洞。
眼见着街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驾驶,杨棠分身便劝杨爸杨妈先回了酒店,而他被方玉华缠得没法,之后随方玉华在纳西最繁华的街口旁的一家茶馆二楼坐着,等杨棠所说的那个赌石网友前来。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在大佛寺受了气,两人一坐下,方玉华就叫嚣店小二道:“上你们这儿最好的普洱,最好是五万一钱那种!”
这话一出,杨棠分身有点傻眼。跑堂的小二更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要知道,能在中国叫得出名字的茶估摸有二三百种,而那些被冠之以名茶的茶叶,每一种都分了好几种甚至好几十种档次。
这其实跟国外的名咖啡豆是一样一样的,比如蓝山咖啡吧,最最正宗的属“华伦福特”农庄出产,稍次一些的属“银丘”农庄出品,剩下的则是后来牙买加政斧为了创汇而开办的国企所产出,产区也在“金斯顿”以东的蓝山地区,但口感要再次一些,而由于曰本政斧长期对牙买加的经济援助,此三地的咖啡豆每年有百分之七十都输出到了曰本,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大多销往欧美,极少一部份进入港澳台地区,至于大陆那些大批商业贩售的蓝山咖啡豆基本上只有产地是牙买加,但绝不是蓝山地区出产。
幸好牙买加地理面积不大,改了中国的话,说不定某些奷商能把沱茶给吹成是龙井。不过话又说回来,茶叶再贵,它也有个极限,想当初六株母树大红袍上产出的茶叶,每一株自成体系,其中口感最佳一系的茶叶上拍卖会,四钱(一两的十分之一)茶叶最终成交价是多少?二十一万。
当初拍卖会,方玉华也是去见识了的,因此对成交价印象颇深,而一般泡壶茶,一钱茶叶总还是要的,所以她才会喊出五万一壶,却不知她是在跟店家较劲呢?还是跟上午那大佛寺的和尚较劲。再说了,这普洱跟大红袍并不是一路茶,能是一路价嘛?
“你别闹,行不行?”杨棠叱了方玉华半句。
“你管我,我就喝好茶,你要不愿喝,哎~~那个谁,给这位先生先上一大碗凉的。”方玉华使坏道。
杨棠:“……”
等好茶端上来,方玉华呡了两口,评价道:“也不怎么样嘛!”
跑堂的权当没听见,点头哈腰道:“二位慢用、慢用…”然后人飞也似地退远了。
“哎~~我说,这都几点了,你那网友到底来不来?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催催……”
杨棠瞪她道:“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你今天是吃枪药了还是怎么着?”
方玉华回瞪杨棠,正欲开吵,杨棠手机响了。
“快看看,是不是你那网友来电?”
杨棠见来电是个陌生号码,迟疑了一下才接通,随即听见了杨棠本体的声音,他赶紧向方玉华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起身往角落而去。
等打完电话回来,杨棠道:“我把这儿的地址说了,他说他最多半小时就到!”
“那敢情好。”方玉华有点小兴奋,“红葵,把那四块全堵毛料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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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人分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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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方玉华吩咐,女保镖头子红葵从手下那里拿过一个帆布小包,从中摸出四个形状各异但都差不多巴掌大小的岩石摆在邻桌上,乍一看跟路边的土石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全赌毛料?!”杨棠奇道,“该不会就是从路边捡回来的吧?”
方玉华轻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些毛料都是从玉石矿坑里拣出来的,所以还有那么一丝开出翡翠的可能。”
“那要是开不出来,岂不跟路边废石没有区别?”杨棠唱反调道。
方玉华不以为意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可在广大玉石商人眼里,这些毛料就好比彩票,而路边石头就好比白纸,彩票虽然中奖的几率低,但白纸中奖则完全不可能,所以这等毛料还是有价钱的……”
“那这四块的价钱多少?”杨棠随口问了一句。
方玉华指了指个头最大的那块毛料:“这块五万,个头次点儿的三万,剩下两块,你要能出到一万五,就都是你的了。”
杨棠当即翻了个白眼,因为他早用[邪眼]看过了,四块毛料里,除了最小的那块能出点绿之外,剩下的全是废料,还五万?倒贴五万送他还差不多。
方玉华自然不知杨棠看穿了毛料的底细,见他翻白眼,忍不住讥诮道:“你这算什么表情,好像你能鉴石似的……”
杨棠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淡淡一笑,摆弄着自己手边的红后笔记本,在中行(HK)分行以及瑞银那边新建了几个账户,打算用于此次玉石展销会捞钱活动。
十多分钟后,目睹着红后把每个账户都交叉注资了几万几十万不等后,杨棠脸上终于露出笑意,眼神一瞥,却见不耐之色重现方玉华脸上,正欲劝慰几句,他却陡然感到能与本体“共享视角”了。
五分钟后,杨棠本体施施然出现在街口,他人刚一出现,随着茶楼里杨棠分身的指点,方玉华立马电联等在街口的女保镖上前与杨棠本体接洽,将他引上了茶楼。
但两下见面的气氛相当诡异,杨棠本体变的文青范儿大叔在自我介绍时,当场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我叫唐晟,杨棠的朋友,你好!”
面对着杨棠本体主动伸出的手,方玉华一时间却没有动作。为什么呢?因为她在诧异,在奇怪。
别人不清楚,方玉华自己却知道,她虽然仅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在商场上的气质却沉稳凝念,加上保养得极好的白皙肌肤,以及颜值丝毫不输于世界级的影视女星,甚至犹有过之,虽然当下气场十足,表情冷若冰霜,但唐晟这个奔四的老男人看到她居然一点不动心,这没有理由啊?
除非对方不是男人,又或者性取向怪异?想到这里,方玉华以极端诡异的眼神瞟了眼杨棠,心说你小子比那些小鲜肉坚毅几分的酷哥脸型看来蛮有市场嘛,当心哪天就被老男人给吞了,染个艾死啥的,有够你受……
杨棠自然不知道方玉华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见她瞅向自己,不禁道:“看我干嘛?人家晟哥大老远来了,你们方家就这样待客喔?”
方玉华闻言忍不住掩嘴偷笑,随即接茬道:“是呀,‘人家’唐大哥老远来了,快请坐下奉茶,然后咱们再谈正事!”她话里把“人家”二字强调得特别重要,闹得杨棠和唐晟(杨棠本体)满头雾水,搞不清方玉华在发哪门子神经。
好在方玉华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缠,待唐晟坐下饮了几口凉茶后,便导入了正题,将请他前来的意思说了个明白。
唐晟听完后不置可否,又瞟见桌上的四块毛料,哂道:“看来方小姐为了请到高人,准备倒是齐全得很呐!”
方玉华也不矫情,顺手一比桌上的四块毛料,道:“既然唐大哥提起这茬了,不妨一试,哪怕最终结果不符我方氏要求,亦当奉上十万现金,权当交个朋友!”
唐晟挑了挑眉,看向杨棠道:“杨老弟,你这位女朋友倒是豪爽得很呐!”
“那不知晟哥你的意思……”
“不就几块全赌毛料嘛,我姑且一试,献丑了!”说着,唐晟从他的帆布背包里掏出一柄很老旧的切尔西滤色镜,细细查看起桌上的毛料来。
一番装模作样后,唐晟收起了切尔西滤色镜。
“怎么样?”方玉华问。
唐晟淡淡一笑,道:“基本上这四块都是废料,幸好的是,这块最小的还能出点绿……”
“你确定?”
“当然。”唐晟点头。
方玉华立刻螓首一摆,示意保镖头子红葵将四块毛料拿下去解开。
待红葵去后,方玉华亲自为唐晟斟满茶,道:“来,唐大哥,请再饮……不知大哥对刚才的鉴定有几分把握?”
唐晟闻言一怔:“几分?把握?方小姐,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方玉华檀口微张,想要解释什么,却见旁边杨棠端着茶杯眸子里满满全是笑意:“喂,你笑什么?看来你是懂我意思了,还不赶紧给唐大哥解释解释……”
杨棠瞪眼道:“关我什么事?”
这时,去解石的红葵回转,附耳跟方玉华说了什么,导致她明眸倏然陡亮,随即朝女保镖们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要事跟唐大哥商谈。”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了杨棠一下。
结果杨棠硬是坐着没动,等女保镖都走光了,他仍没挪一下屁股。
“杨棠,虽然你是中间人,但现在我要跟唐大哥谈私人业务,所以你…”
唐晟打断道:“用不着,杨老弟留下,顺便帮我参谋参谋!”听到这话,杨棠立马冲方玉华眉飞色舞,还风骚地挑了挑眉。
方玉华气结,却又不好拂了唐晟的意思,小心心里顿时不无恶意地想到,这唐晟性取向大大地有问题,杨棠你这衰人,当心被人捡肥皂。
幸亏杨棠不会读心术,若不然知道现在方玉华所想,铁定将她大卸八块。
“那好吧,既然唐大哥都这么说了,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首先,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鉴石技术,刚才四块毛料全被你说中了。”方玉华一边放慢语速一边观察唐晟的表情,结果很遗憾,唐晟对她的夸赞丝毫不以为意,反应十分平淡,“接下来,我就想代表我舅妈所在的绮诗珠宝集团正式聘任唐大哥为集团的特邀鉴石专家,年薪一千万,分成十个点。”
其实月薪年薪什么的都是扯淡,毕竟玉石展销会举办得再长也不会超过奥运会的时间,所以这种特邀的专家也就是打个零工而已,关键的收入还得看毛料赌石开出绿后的分成,而十个点是最最一般的(专家)行市。
“十个点?”唐晟怔了一下,旋即咧嘴笑了,“方小姐,你在打发叫花子吧?”说罢,作势起身欲走。
方玉华赶紧拦住,道:“晟哥,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总得开个价吧?”
唐晟当即比了个手势,掌心冲向方玉华,五指张开,随即反掌手背朝她,只觉大拇指和小尾指在那儿晃悠。
“十六个点!?”方玉华到底是看明白了手势,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晟哥,你这开价也太黑了吧?我最多只能给你出到十二个点。”
唐晟闻言摊手道:“那就是没得谈啰?”作势又欲走。
“等等晟哥,十三个点,这是极限了。”
“那我也给你打个折…”唐晟哂笑起来,笑得方玉华心里瘆得慌,“十三个点,四中三!”
方玉华心头狂震,小心翼翼问道:“依晟哥您的意思,您能做到全中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