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部俊树深吸了一口冷气，语气软了下来，“好好，我答应你的请求。在国土问题上暂时放弃争议，至于军售问题，我希望苏联政府能有一个合理的优惠价格。诚然，我们也不希望将一批高端的武器落入敌人的手中。”
明明就是自己心动了，想增强自卫队的武装力量，但却非要表现出日本是在苏联胁迫下才购买武器军备的，帕夫洛夫在心中给这位虚伪的首相竖起了一个中指。
“日本是个矜持的小碧池，别指望着能和他们成功达成一笔军火生意，毕竟身后还有一个美帝国主义的影子，他们绝对会出来搅局，但如果可以完成交易那就最好，如果不行的话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还有日本国内潜在的客户，赤军和奥姆教会。这些人巴不得能从我们手中拿到武器支援。”亚纳耶夫之前对日本现况倒是分析总结的丝丝入扣。
假如这两个极端恐怖组织真的推翻了日本政府的统治，会怎么样？亚纳耶夫也一直保持着幸灾乐祸的憧憬。
“让你们苏联的飞机现在就撤离日本北海道附近的空域，否则我们不会跟你达成任何一笔交易。”没有了底气的首相命令起对手也是口气谦卑，这就是用拳头较量的世界。
“当然，事实上它们只是一次很寻常的巡逻而已。”任务已经完成的帕夫洛夫总理起身跟海部俊树告别，“协议的话就明天再签订好了，希望阁下今晚能有一个安稳的好觉。”
作秀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按照逆火轰炸机的原本的航行计划现在准备调转航向返回海参崴，作为领航的逆火轰炸机向护航的苏27战斗机发出信号，在离开之前，亚纳耶夫一点也不在意戏耍一下身后的两架F2战斗机。
在亚纳耶夫的叮嘱下，苏27和逆火轰炸机同时释放出尾部被称之为“死亡天使”的热诱弹，燃烧的镁粉像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划亮了黑暗的夜空，在半空中燃烧的火焰带下一道肉眼可见的划痕。如同米迦勒天使长纯白色的双翼，却同样象征着血腥的杀戮。
身后两架F2战斗机的驾驶员被吓个半死，以为苏联空军终于要宣战了，就在他们把手放在机炮发射按钮上时，对方却转变了航向，悄无声息的钻进日本空域外的黑暗世界之中。只留下双翼一样壮阔景观。
“这是在跟我们耀武扬威吗？”其中一架F2战斗机的驾驶员喃喃自语道，他一直注视着三架飞机离开视野之后，才返回北海道的空军基地。尽管最终事态得到圆满的解决，但是每个人心中总觉得堵着一口难以舒畅的憋屈劲头。
在苏联这边，亚纳耶夫跟纳霍德卡空军基地的各位揪着心脏的领导人打招呼，并表示事态圆满的结束。当他们听到亚纳耶夫亲口说，“‘第三罗马之怒’行动顺利完成，重复，‘第三罗马之怒’行动顺利完成。”的时候，指挥室里所有人高声欢呼，拍手庆贺。
而这次行动的代号也是亚纳耶夫力排众议的结果，本来其他人想用上与苏联息息相关的代号，而亚纳耶夫坚持用上了东正教为首的第三罗马的称号，为的就是最后那一幕的天使之翼遥相应合。
而那道羽翼在亚纳耶夫心中也有更深一层的隐喻，一半是神圣的天使光环，一半是邪恶的恶魔之翼，手中挂满罪恶者头颅的死亡天使，会用鲜血与长剑在黑暗沉沦中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帝国。
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四十五章 难堪的结局
这件事在第二天见报的时候就引起日本国内上下一片震惊，尤其是当市民见到媒体极力渲染苏联战斗机大摇大摆走进日本上空空域，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架战斗机敢去拦截的时候，民众愤怒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爱国主义同样是滋生军国右翼和极端民族主义的温床，当然难逃其咎的还是海部俊树为首的政府内阁，国内要求海部俊树下台的呼声彼此起伏，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政敌也没放过可以踩上一脚的机会，开始大肆的抨击海部俊树的政治手段。
到现在为止，海部俊树下台似乎要成为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苏联和日本最后也没达成任何口头上的协议，军火交易最终因为亲美派系的阻拦而无疾而终，不过帕夫洛夫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不在乎这点交易额，反正盯着这批价格便宜质量可靠的二手军火的大有人在，少你一个不少。用亚纳耶夫的话来讲就是“虽然我对你这种一架战斗机的造价可高达1.8亿美金人傻钱多的国家没什么兴趣，但是我们不会跟你们口袋里的金钱这种东西过不去。”
帕夫洛夫离开成田机场的那天可要比迎接他到来的场面萧条的多，海部俊树甚至找了一个身体不适的借口直接不来送行，即便如此，帕夫洛夫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离开了这个狠狠戏耍了一番的国家。
而苏联这边报纸报道的内容则是截然相反，亚纳耶夫跟随逆火轰炸机机组人员向日本宣告南千岛群岛主权的事迹经过苏宣部苏尔科夫的精心策划，将他在报纸上渲染成一个斯拉夫英雄式的人物，用强硬的态度表明了苏联对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的决心。
一时之间，穿着飞行员连体服装，带着雷朋墨镜，右手还夹着飞行员头盔的霸气侧漏走在纳霍德卡机场停机坪上的亚纳耶夫正面照铺天盖地的飞舞。有了之前戈尔巴乔夫令人失望的软弱形象作对比，亚纳耶夫的这张政治秀照片瞬间得到了俄罗斯青年们的疯狂崇拜。
苏尔科夫明显比之前的几任“敌在苏宣部”的宣传部长要好得多，不单单从亚纳耶夫强势回归图片里做文章，旁边还配上了亚纳耶夫抱着一只小金毛戏耍的温熙照片，并配上了一句简单的标语，《集强势与温柔于一身的男人》。让人一瞬间想起电影里那些站在伏尔加河畔，拉着手风琴的眼神忧郁的二战士兵。
亚纳耶夫就这样一步步的在单纯善良的斯拉夫民众内心中，打造出一个集合众多优点于一身的优秀男人形象。当然这些手段都是亚纳耶夫上辈子跟整天展示个人形象表演的普京学的，因为他也要打造出一个苏联救世主的形象。一旦他的形象在国民之中根深蒂固，那么任何所谓的民主思潮攻势都可以迎刃而解。
经过整改后的报社也开始刊登亚纳耶夫的正面形象，像星火的主编就直接被克格勃五局丢进了特种精神病院里，什么？你说外国说我们没有人权？那你也一定有病需要治疗一下。自此之后，那些若为生命顾，自由皆可抛的民主人士摇身一变成为了苏联政府官方的御用文人。
一时之间，正确的，伟大的苏维埃领袖亚纳耶夫即成为了民族英雄，也成为了西方报刊上口诛笔伐的独裁人物。但这些抨击都像羽毛一样轻飘，毫无杀伤力。
而此时的海部俊树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美国总统布什，他希望对方可以出来主持政治大局，起码能让日本在此次羞辱中挽回一点颜面。
布什找智囊团商讨情况的时候，幕僚长就表示布什暂时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毕竟此时正在布下一场局扼杀苏联经济，太过张扬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注视。日本不过是美国遏制中苏的一枚棋子，只要没发生什么局部战争，那么这些损失面子的外交事件，都不是重要的事。
萨缪尔·斯金纳的原话是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回答道，“这群生活在岛礁上的猴子还妄想成为政治大国，这是最可笑的一件事。既然被人教训了就要做好觉悟。就连我们都要掂量自身分量的北极熊，他一个海岛渔民，哪里来的勇气挑战北极圈邪恶帝国？”
所以在幕僚长萨缪尔·斯金纳的建议下，布什委婉的告诉海部俊树美国并不愿意插手苏日两国之间领土纠纷，这同样是为了尊重两国之间的主权完整。一同烟雾弹下来，气的日本驻美国大使直接将布什的搪塞原封不动的复述给海部俊树。
海部俊树握着电话筒，手脚有些发凉。就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美国政府也在这个问题上告诫他忍让，看来想继续留在首相位置上的所有努力全部破产，除非日本现在跟苏联恢复战争状态，否则他真想不到要怎么继续留在国家领导人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该死的俄国人啊，你们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一切。”海部俊树瘫倒在座椅上，眼神无光的盯着天花板，嘴角喃喃自语的说道，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想了想，又拨下一个号码，平静的说道，“替我准备一份发言稿，对，辞职发言稿，我明天需要用。”
挂上电话之后，心有不甘的海部俊树再打了一通电话，这次他是打给自卫厅厅长中谷源，跟他交代一些事情，无非就是明悟过来的日本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才能保证自己的世界地位，希望中谷源阁下可以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建设一支现代化的，强悍的日本自卫队。
中谷源心情沉重的答应了海部俊树的请求，在他心中废止美日安保条约似乎成为此生一定要完成的一件大事，哪怕这个奋斗目标困难重重。
几天之后海部俊树离开了首相办公室，连同那些为之奋斗的目标和梦想一起扫地出门。在这要比历史上的辞职提前了一个月，不过继他的卸任，也就是日本经济噩梦的开端，房地产泡沫破碎的开始，从另一方面来讲，海部俊树是幸运的，因为下一任宫泽喜一一上位将要面临更加焦头烂额的国内经济。
海部俊树的时代，因为一场外交事件，便到此为止。而他本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提前结束了政治生涯。至于后来担任北京大学还是深圳大学的名誉教授，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不得不令人唏嘘，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堪的结局。
第四十六章 红汞骗局（上）
有人曾说过苏联国防部总监察组总监是苏联军队中高层的新生血液与垂暮的权利失败者两个格格不入的圈子并存的权利部门，一个以国防部长亚佐夫为中心，吸引了苏联军队新生代的少壮派，成为红色帝国军团未来最有可能的顶梁柱。他们都会在这里进行一定的学习，然后更好的担任军队中的要职。
而另外一个，则是暮气沉沉的小团体，里面的老人大多在权利斗争中因为失利而退守在这个远离真正的权利中心漩涡的养老院，他们丧失了对军队最高权利的追求，大多埋头于俄国浩瀚的军事典籍之中，偶尔抬起头将视线从晦涩的专著中挪开，以局外人的身份打量着野心勃勃的后辈熠熠升起或者跟他们一样慢慢沉沦。
毫无疑问，奥加尔科夫元帅便是后者之一，作为着重强调苏联工业要为军事服务的鹰派人物，工业国防化的旗号不但威胁到苏联固有的利益集团，并且想将枪指挥党这一思路灌输到苏维埃主席团的改革思路之中也是犯了禁忌。他也不满苏联军队中信息化改革的缓慢进行，以至于奥加尔科夫与其他一些将领发生了不愉快的摩擦，同样加深了他在军队中被边缘化的风险。
所以奥加尔科夫最终换来的结果就是赶出总参谋部，调往西部战区担任总司令，之后又成为国防部总监察组总监，待在这所变相的养老院中忧愤不平，最终在苏联解体三年之后悄然病逝，安葬在新圣女公墓之中。
奥加尔科夫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一份文件，这是他最新的一篇关于建立信息化电子部队重要性的论文，不论那些高层是否愿意抬起眼望一眼这张薄薄的纸，他都希望能在暮气沉沉的苏联军队中唤起一小簇人的改革意愿。
“新时代的改革之花必然会在奄奄一息的旧社会庞大的尸体上孕育出新生。”奥加尔科夫将这句话用美工刀刻在自己的桌子上，以勉励自己为苏联的未来而努力。
或许是奥加尔科夫太过专著投入，而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亚纳耶夫，而亚纳耶夫吩咐周围的人不要说话，他就这样看着奥加尔科夫奋笔疾书的写完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惋惜这样的大好人才居然违背了党中央的最高意愿和指示。
等到奥加尔科夫从沉浸的文字世界里抬起头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亚纳耶夫总统正在饶有趣味的盯着他写的论文，奥加尔科夫连忙站起身对亚纳耶夫说道，“对不起总统阁下，我实在是没有注意到你的出现，真是失礼了。”
亚纳耶夫也不会责备奥加尔科夫的全神贯注，他拿起平铺在桌面的稿子，轻轻往纸上吹了一口，等墨迹干涸的时候才说道，“我还要感谢奥加尔科夫同志你的高瞻远瞩，这份稿子为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节深刻令人深思的课程。信息化战争的确在改变战争的模式，同时也在影响世界的科技。”
“打个比方，就像刚刚结束不久的海湾战争，预警、指挥、控制、通信和情报是现代战争赖以进行的重要手段。在海湾战争中，美军利用电子战剥夺了伊拉克军在此方面的通讯能力，夺取战场制电磁权，而成为实施关键性打击所不可缺少的一种作战方式。而在战争开始前，美军即使用电子作战飞机对伊军电子设备实施强烈干扰，压制伊军的通信和预警雷达系统，保证了空袭行动的突然性。在战争全过程中，美军又针对伊军的指挥、控制、通信和情报系统实施强大的电子战，对伊军电子设备、防空雷达和通信网络等进行压制。结果，伊拉克军队指挥失灵，通信中断，空中搜索与反击能力丧失，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同样苏联也要加快电子化信息技术改革，否则单单凭借落后的通讯手段，在美军的干扰之下，我们很可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叨叨絮絮讲了那么多，亚纳耶夫就是特地在奥加尔科夫面前强调自己重视对方的思路，希望奥加尔科夫愿意跟自己友好合作。
奥加尔科夫象征性的鼓了几下掌，用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回复道，“当然，苏联军队高层都是一层没什么高瞻远瞩的蠢货，他们自始至终抱着核战争爆发后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灵的顽固想法，阻碍了军队的进步发展，所以亚纳耶夫总统，你是想做一个改革的创新人，还是旧秩序的守护人？”
亚纳耶夫摇摇头，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用一种权势至高无上者的眼神打量面前的奥加尔科夫，沉声说道，“我的确需要你，奥加尔科夫同志，你的战争才华和敏锐目光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军队问题所在，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搞清楚。”
亚纳耶夫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奥加尔科夫突然揪紧了心，联想到军队中之前的传闻，他突然害怕起刚才自己的口不择言。
亚纳耶夫靠近了奥加尔科夫的嘴边，轻说道，“苏联军队信息化改革的程度还有你的职位都是苏维埃最高主席团赋予的，所以你收起那一套天真的，企图以‘枪指挥党’的方案，我亚纳耶夫给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给，你也不能打什么主意，否则就算是你这样德高望重的高层，我也一样可以将你丢到冰天雪地里和北极熊作伴。”
唤作是以前，亚纳耶夫对奥加尔科夫这种人直接丢在这个位置上直接混吃等死，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而现在正是苏联各项改革急需人才的时候，只要奥加尔科夫安分守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亚纳耶夫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