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杜梅要来访的消息摆在亚纳耶夫桌面的时候，他看也不看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并且小声的骂了一句讨厌的越南猴子。
帕夫洛夫有些皱眉，总书记的态度非常明显，他不喜欢越南人。但是在外交方面，这样的态度可不够友善，毕竟对方还是社会主义的盟友。帕夫洛夫说道，“亚纳耶夫总书记，你不喜欢越南是一回事，但是这样的态度也会让其他的盟友寒心的。”
“告诉我，帕夫洛夫同志。与中国保持友好合作关系，跟不断的耗资去资助一个扶不上墙的蠢货，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一个？”亚纳耶夫问道。对于所谓盟友没有无底洞般的援助，他已经厌倦了。
“但是毕竟也是一个社会主义的盟友，就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寒了他们的心？”帕夫洛夫反问亚纳耶夫。
“寒心？”亚纳耶夫说道，“我们养了一群废物怎么就不寒心？他们自己不发展经济，每一个就知道找我要资金援助，要武器援助。到头来不过是只配被人和平演变而已。当然这句话我并不是只针对东欧的那些共产主义国家，我是说被和平演变的各国，都是垃圾。”
“我能接见杜梅已经是非常给越南猴子面子了，如果他敢要军事援助，我分分钟就将他请出克里姆林宫。”苏联有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综合国力，他当然敢对越南说这句话。
“也别想着拿投靠北约来威胁我，对我来讲它没有让苏联尊重的实力和资格。”亚纳耶夫振振有词的说道。
杜梅到莫斯科国际机场的时候，发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苏联总理帕夫洛夫，这个不符合规矩的接待让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按道理应该是亚纳耶夫负责接待的。随后帕夫洛夫向他解释道因为亚纳耶夫今日染上了风寒，身体不宜外出，所以请杜梅总书记见谅。
“原来是这样，帕夫洛夫总理，请代我转告亚纳耶夫总书记，我衷心的希望他能够恢复身体健康。”杜梅让助手将自己这句话用俄语翻译出来，转达自己的关切问候。
“恐怕这句话得你自己去跟亚纳耶夫总书记说了，因为他现在在克里姆林宫里等着你的到来呢。”帕夫洛夫的表情有些狡黠，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杜梅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如果能亲自见到亚纳耶夫总书记的话，那自然最好了。”
亚纳耶夫的确在议会大厅等待着杜梅，所以当对方进来的时候，他是第一时间起身走向杜梅，两位最高国家领导人在镜头前微笑友好握手，但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亚纳耶夫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掩饰很好的不屑。
会晤开始时，杜梅先是陈词滥调的重申一下苏联与越南之间的历史友谊，从开始的越南抗法战争到后来的抗美战争，苏联都给予了越南无私的帮助。而亚纳耶夫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的点头，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近我们看到贵国与中方签订了一些军售协议，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与周边的一些国家，尤其是大国素来就有领土纠纷，所以我们希望苏联可以再提供一笔军援。”杜梅厚着脸皮说道，就连坐在对面的亚纳耶夫也在暗自惊叹越共总书记不要脸的程度。
“哦，这样啊。假如我们不提供军援，你们要怎么办？”亚纳耶夫微笑着问道，他就喜欢慢慢试探对方的底线，看看手中有多少张讨价还价的底牌。
看到对方无动于衷，杜梅又带着威胁的意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遗憾，亚纳耶夫总书记，我们也不清楚还能追随日渐式微的共产主义国际运动多久。你知道的，现在还剩下的共产主义国家已经不多了，难道苏联希望最后的盟友也失去吗？”
“这算是威胁吗？”亚纳耶夫继续问道。
“不，这只是我的忠告而已。”
亚纳耶夫摇摇头，看来对方也就这点气数了，他平静的看着杜梅，就像鄙夷的望着一个傻子，“苏联现在已经不注重意识形态了，你知道吗？共产主义国家也好，资本主义国家也罢，只要双方有共同的利益关系，我们就是盟友，懂吗？”
杜梅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这可是老大哥亲口否认意识形态斗争不再是首要任务了，难道社会主义阵营真的要变天了？
“就像我们跟中方军售一样，因为双方都有同样的利益需求，所以我们能走到一起。国家之前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友谊，只有利益关系。这一点，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小国家，能看明白一些。”
这一次亚纳耶夫连苏越之间的革命友谊也彻底的否定了，就像摘下了伪善面具的贵族，流露出了五大流氓应有的邪恶气质。
“你也不用急着威胁我。说白了，现在的我可以为了中苏之间的利益出卖你，信不信？我的军火库中还有一大堆的驱逐舰和护卫舰，随便出售几艘，我就不相信越南海军可以在南沙群岛肆无忌惮？”
“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杜梅这下子有些慌了，要是真的得罪了苏联，加大了对方与中方军售舰艇的力度，那么越南将会在南海问题上彻底的失去主权。
“所以现在，杜梅同志，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亚纳耶夫翘起腿，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国要明白一件事，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千万别学北非某个国家的领导人胡说八道，什么车臣人的行动是正义的，我们苏联是独裁者之类的话。还将不该得罪的人全部得罪了一边。别说我言之不预，他最终教训可是非常惨痛的。难道杜梅同志也希望步他的后尘？”
“不敢，不敢。”听到这种分量十足的威胁，杜梅早已经是冷汗涔涔，原本以为可以要挟苏联换取利益的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分量与亚纳耶夫讨价还价。
“对了，这样的态度我非常满意。”亚纳耶夫说道，“既然原来都是客，我也不能为难你。军援的话倒是没有，军售呢，倒是有。我们最近在出售一些T72坦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会以合适的价格出售给你。”
听到这句话杜梅也来劲了，上一批苏联远东裁军时买到的坦克可是正规俄军的二手货，质量方面远比外贸版本的T72好得多。这一次如果能再以优惠的价格收购到一批原版，可是能大大的增强越南装甲师的实力。
“是正规版本吗？”杜梅搓着手，兴奋问道。
亚纳耶夫毫不犹豫的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是，是我们的外贸版本。但是价格方面嘛，可以从优。”
看着杜梅脸上表现出来的失落，亚纳耶夫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如果你们觉得不需要呢，我也不会勉强。毕竟还有人等着买我的驱逐舰啊，护卫舰，你说是不是？当然啦，你也可以找西方的国家购买军备，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杜梅总书记，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二十世纪末期最大的地缘政治悲剧。”
亚纳耶夫的恫吓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乌斯季诺夫法则
可怜的越南就这样在亚纳耶夫半威吓半利诱的情况下被迫答应了购买五十辆“猴版”T72坦克的要求，这种强买强卖的无耻行为甚至让帕夫洛夫都看不下去了。他问亚纳耶夫有必要做到这么绝嘛？怎么说也是曾经的盟友同志。
亚纳耶夫只是淡然的回答他道，“很正常啊，不是流氓不做五常。反正中国现在也暂时不会购买我们的舰艇。要是越南下了一大笔订单之后中方果然没有行动，越南人还会反过来对我们感恩戴德你信不信。这世界已经变啦不再是讲究阶级友情的时候了，谁拳头硬，谁不择手段，才能做到世界领袖的位置。”
对比下现在的格局，英美两国有着相同的利益，虽然偶尔会做一些出卖对方的事情，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呈现出一副如胶似漆的状态。而法国从戴高乐时期开始，就表现出一直独立在联盟之外的状态，呈现出游而不击的态度。所以苏联要做的，就是和南方的邻居紧密团结在一起，以对抗一群野心勃勃的想要演变他们的无耻流氓。
当苏联和中方成为合作伙伴可以换取更大的利润的时候，那么周围的一些盟友利益都可以适当的牺牲，例如越南，例如印度。这些国家除了能为苏联创造一些利润和价值之外，好像也没能增加多大的政治筹码。
也正是看到这一点，中方才会愿意与苏联越走越近，以至于适当性的无视某些曾经盟友的警告。
刚刚将一堆的T72外贸版本坦克处理完之后，印度国防部的军方官员也跑来莫斯科凑热闹，说是要考察苏联的军备情况，以购买适合印度国情的武器。但是亚纳耶夫心中非常清楚，南方的邻居在前几个星期和巴基斯坦签订了一批八五式主战坦克的订单协议，一下子刺激了印度的神经，所以他们企图向苏联采购新型坦克来满足自身陆军装甲部队的需要。
对于这种阿三这种人傻钱多的国家，亚纳耶夫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不过这种事情只能靠国防部的人出面，他一个国家领导人不太适合参加这种军方的贸易场合。但亚纳耶夫叮嘱了一下国防部长亚佐夫，一定要记得乌斯季诺夫法则，对阿三，哦不，对印度的购买价钱讲的太过仁慈，就是对我们军工部门的残忍。
亚佐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起码现在苏联军方高层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只要阿三过来买坦克，绝对是要狠狠从他身上剜下一大块肉还要对方向自己感恩戴德的节奏。
印度官方代表团有国防部长卡普尔，副参谋长普拉卡什，还有一些陪同的国防部官员们，去年苏联卖给他们一批价格良心，质量也同样良心的通古斯卡防空系统之后，品尝到甜头印度就开始对苏联的军备念念不忘，所以这次前来他们打算下一单更大的订单，优先升级陆军的装备，争取能在今年将装甲师全面碾压对面的巴基斯坦。
这种军备竞赛自然受到了苏联的强烈欢迎。而且这一次苏联也没打算给阿三外贸版本，而是提供了外贸版和原版两种T72的方案。
不过当印度官方代表团看到价格每一辆坦克的差距的时候，心脏就有些承受不了，他们拿着价格表质问起苏联官员，“什么？原版本的T72和外贸版本的价格居然相差了四倍多，这是怎么回事？”
国防部长亚佐夫好心的向他们解释，“你看，原版的T72和外贸的T72自然有不同的地方啊，虽然都是钢玻璃纤维钢三层复合装甲，但你看主要差距主要就是炮塔，外贸版本用的是铸钢炮塔而不是原版本的复合装甲炮塔。自用型和出口型的差距主要在于软件的差距，外贸版本的很多都做了简化，简化有几十项之多，例如火控系统的自动化程度，三防装备，灭火系统等等。”
“一分钱买一分货啊，所以你现在还觉得原先版本的价格会太高吗？”亚佐夫将对方反驳的哑口无言，最后费参谋长普拉卡什不得不出面解围。
“好了，苏联国防部张亚佐夫所说的也不过是单价的价格嘛，到时候我们可是批量团购的，所以价格的话还是要在进行谈判的。”普拉卡什的话打消了官员的疑虑。
“是的，假如团购的话我们的确会降低许多的价格。比如出售给中方的米17运输直升机原本报价是五百万美元，但是最终的成交价格只有两百万美元左右。当然数量上嘛，这属于军事机密，不能随便外泄的。还请代表团谅解。”亚佐夫略带歉意的说道。
听到国防部长的保证，这些代表团也就放心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参观了T72原版本的坦克模型，比起削减了十几项的外贸版本来讲，原版本的确要比其他的出口型号优秀的多，除了T72坦克之外，BMP-3装甲车，石勒喀河自行高炮与萨姆-11山毛榉防空导弹。
而印度代表团赞不绝口的表情都被亚佐夫看在眼中，尤其是看到改进版本的山毛榉之后，更是直接询问起价格来。
“一切都好说，我们会给尊敬的印度朋友最大的优惠，真的。”亚佐夫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假如你们能在接下来的酒桌上再的时候，再来跟我们谈论价格的事情吧。
几轮的参观之后，印度的代表团确定下来需要采购的武器。因为苏联方面以米格战斗机最近还不宜外售的原因拒绝了他们参观米格29的请求。不过印度方面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能以良心的价格买到原版的苏联武器，还是军售历史上闻所未闻的事情。这也让刚上任的副参谋长普拉卡什暗暗欣喜。
只是单蠢善良的阿三并没有想到苏联早就设计好了圈套，所谓的价格便宜军售？等你能一口气买得起五百辆的T72原版订单，再来讲关于军售原版的事情吧。亚佐夫静静的站立在一边，看着那群得意洋洋的印度人，心中暗暗的想到。
俄国人的可怕之处，可不单单在战场上，在餐桌和酒桌上，他们也是一群粗犷暴力的苏维埃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