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是跟着顾骜一起出国公干过的，又是两年的同班同学，交情匪浅。所以徐、任二女看到叶纨气场短了一截，有一种偷了对方东西被抓现行的局促。
任雨琴连忙解释：“叶学姐我们只是求教顾学长试试琴，我们自己不会调，真没别的事儿。”
叶纨对任雨琴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到顾骜身边：“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顾骜随口编了个善意的谎言：“今年吧，反正音乐教室都开着，平时谁空了想来来。小时候玩不起，现在有机会了干嘛不试试。”
叶纨狐疑地问：“但我看你也没多少空吧？”
顾骜：“那是天赋了，可能我较聪明吧，来个十次八次的会了。再说我会这些最简单的初级歌。”
叶纨微微一惊：“这个歌很简单吗？这可是美国最畅销的大歌星约翰.丹佛的！”
叶纨虽然父母都是工团的，从小家里有条件，但毕竟只玩过钢琴和吹号，练过的也都是军乐和样板戏的配乐。因此西式的流行音乐她完全没概念，也听不出难易。
她只是朴素地觉得：大歌星的名曲，那肯定都是非常难的吧？
看到徐梦柔和任雨琴还是不明里，她有些为顾骜“明珠暗投”的不快，正色对另外两个女生解释：
“你们可别觉得顾骜这个曲子简单！这可是约翰.丹佛最有名的曲子之一！我2月份的时候跟着首长出访美国的时候，在hsd的肯尼迪艺术心，听约翰.丹佛亲自给首长弹唱的是这首歌！”
她这话，一方面固然是为顾骜争取b-i'ge，不过也免不了为自己显摆的私心：
姐可是去过美国的！hsd！肯尼迪艺术心！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土妞，怎么配跟顾同学交朋友！姐跟他才是同一社会阶级的人！
徐梦柔再是神经大条，这下也彻底懵逼了。
她们连一个外国歌星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连在曰本发展的邓丽君，都只是听到过一两首，还是问班最有钱的同学借了音质嘈杂的单卡录音机听的。
磁带也是不知道怎么翻录的盗版货，音质烂不说，连磁带壳的“邓丽君”三个字都是圆珠笔手写的。
所以，她们对英歌档次高低好坏的唯一判断依据，也只能是“被拿来演奏的场合、档次”。
美国总统接待国宾的时候让唱这个，那还能差得了么？
一瞬间，两妹子都觉得无光荣，听到了美国总统招待国宾的同款。
下一秒钟，她们又觉得自己今年的运气肯定是用光了，居然结交了顾骜这么高大的朋友，还被他请来一起玩了一天。
自己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然后还透支掉了下辈子双色球的运气吧！（下辈子她们应该知道双色球这个词了）
而这些根本不是顾骜的本意。
他很想再弹点儿b-i'ge低一些的东西救救场子，缓和一下气氛，但两个学妹已经迅速进入了咸鱼状态，懒得挣扎了。
顾骜很想吐槽：我只是因为这首歌跟乡村路经常出现在同一个易云音乐歌单，所以顺手都学了，并没别的想法有木有！能不能别过度解读！
可是，他没机会解释，也不可能解释。
“算了，说正事儿吧，刚才你说包处长找我。”顾骜决定撇开前一个话题。
“是，都怪你岔开话题，差点儿误了正事——好像是前几天广交会出单了，你那个项目卖得还不错。所以一机部外事局准备把出访伊拉克推销那啥的任务提到日程了，他要交代你准备工作……要不是我问值班老师打听了你的情况，还找不到你呢。”
叶纨较急，一下子说了一大串，然后才意识到那两个懵逼学妹还在旁边杵着呢。
她脸色一冷，很注意外事工作保密纪律地训话：“嘿，我要跟顾骜说的是国家机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留在这儿偷听国家机密么？”
任雨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什么都没听见，这回学校，今天不找顾同学玩了。”
顾骜微微有些不快：“叶纨，说事儿说事儿，让她们出去，或者我们换个地方行了，何必吓唬低年级的学妹呢。”
叶纨也有些委屈：她只是让对方别偷听，又没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还不是任雨琴自己说要回校的。
“哼，这小姑娘不会是以退为进，在顾骜面前装可怜、骗取顾骜同情吧？狐狸精！我才不会你计呢！”
叶纨如是想着，傲娇地换了一副笑脸：“任妹妹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赶你们走一样。我只是让你们不该听的别听而已。这样吧，你们下楼自己玩一会儿，晚饭姐姐请你们吃好吃的！”
顾骜这种直男癌，当然看不出妹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还以为三人是真的如此和睦。
“那好，我们先去见包处长吧。”
第78章 来自美国能源部的订单
“小顾啊！好消息！”楼下的办公室里，包处长一见到顾骜，满面笑容，
“没想到那个林国栋还挺能耐，这才委托了他两个多月，受理审查的程序已经走完了，目前膜法制氦机的发明，已经走到了保密期，也引起了一些外国客人的注意。 如果我们需要，随时都能提前公开。”
“果然是好消息，那销量呢？听说广交会有卖出去设备了？”顾骜欣慰地接过话头，内心的喜悦程度不亚于人。
他知道，所谓的发明专利进入初审后的保密期，是指一个发明的申请号、标题已经能被别人（主要是同行）检索到了，但是具体的技术细节是不公开的，也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保密反悔期最长是18个月。
所以，同行会知道一个信息：国人已经掌握了制造氦气设备的技术，还申请了发明。但他们究竟是怎么造的、基于什么技术原理，是不知道的。
对于想买设备的人而言，这已经可以寻求下单合作了。
相之下，“实用新型”这种第一级的专利申请，没有保密期这种优待了，那是一旦申请通过初审后，直接公开技术细节、不能后悔的。
这是“发明”相对于“实用新型”的一项重要优势，也是只有“发明”才可以玩专利潜水艇的原因。
“英国人买了一套，是英国最大的飞艇公司艾德兰公司买的——这是一家73年石油危机后，英国刚刚发展起来的飞艇公司，应对省油的新式安全航空器计划。
40年代德国人的氢气飞艇太危险了，想到氦气飞艇。本来想问法液空买制氦机器，结果意外发现我们承诺的单位能耗发过货低不少，改用了我们的。”
包处长先把广交会的第一套、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订单说了一遍。
从40年代到70年代，整整30年里飞艇技术始终没有发展，甚至在西方都被废弃了。主要是飞机发展太快，飞艇怎么看都是垃圾。
而73年第四次东战争以前油价太便宜，飞机的能耗问题被人忽视了。75年开始，被缺油折磨了两年的西方世界终于开始考虑各种节油设备，所以氦气飞艇的思路才刚刚捡回来。
然而，历史70年代的氦气还较贵，膜法未出现，所以成本很高，基本都只有实验艇，作为“万一下次再遇到东人搞石油危机、才不得不拿出来的备胎”看待。直到80年代，膜法渐渐普及之后，氦气飞艇才开始量产。
可见，原本应该是氦气飞艇这个吃氦大户先把市场需求制造出来、倒逼着制氦技术向低能耗发展。而顾骜的出现，却倒果为因，让技术领先于市场半步提前到位，直接喂到了英国飞艇公司的嘴里。
连法液空这种本来在行业内自命价廉物美的龙头老大，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