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做对我自己不利的事情。”
基辛格实在忍不住笑了:“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个人主义的中国人。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履历,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一个美籍华裔,至少也是来自港台。”
“谢谢,我会把这当成一种赞美。”
“你先走吧,明天认识一下同学,了解一下我的研究项目。具体的事宜,到时候再说吧。”
基辛格吩咐完后,头也不抬,却没听到顾骜离开的脚步声,不由诧异,“你还有什么事情?”
顾骜耸耸肩:“我最近可能会因为生意上的私事儿,去一趟洛杉矶。如果方便知道学校这边日程的话,我能更好地安排时间——您可能不知道,我在好莱坞花了500万投拍了一部电影,李根总统还为导演工会站台过,这可是对美国人民利国利民的作品。”
“真是一个喜欢夹带私活儿的家伙——我这么和你说吧,这个月之内,我没放话允许你走,你就哪儿都不许去,老老实实呆在华生顿。”
顾骜最后还是成功试出来了,基辛格需要在这个月,就安排他干某些脏活儿。
不过想想也是,等到1月20号,就是新旧总统交接的大喜日子,没几天了。
……
此后两天,顾骜就这么被晾着,先象征性融入一下乔治敦大学的博士生生活。
学校的办学规模还算中规中矩,本科阶段每届有1800人。研究生院有硕士在读1500人、博士在读600余人。平摊到开设了博士课程的八个学院,还不到100人。
华尔士外交学院因为是乔治敦的拳头学院,博士生招生最多,一共有120人,分综合外事服务、中东及阿拉伯专题研究、东欧问题专题研究几个大方向。
每个大方向下面,又分为外事实务和国际关系研究。
从专业设置就可以看出,在美国人的眼里,苏东和中东是外交最复杂的两个区片,需要单独拆出来研究。
基辛格教授自己带了3个博士生,7个硕士生,另外还有一名副教授凯萝派克女士和一名年轻助教辅佐——那助教也是刚刚博士毕业、就地留校干两年那种。
如今顾骜来了,算是第4个博士生。
不过毫无疑问,哪怕是最年轻的硕士学弟,年纪也比顾骜要大。
谁让他是那种18岁就读博士的存在呢,简直令人发指。
顾骜的首要日常,就是先混脸熟,跟同学和导师都建立起不错的交情。
报到后第二天,他一上午先去凯萝派克副教授和卢卡斯助教办公室,送了一些纪念品,聊了会儿天。
然后跟3个学长、几个学弟学妹一起出去吃了个午餐,顺便相互了解一下兴趣爱好。
当然是顾骜请客。
听说顾骜本身还有开公司,请客还这么慷慨阔绰,大伙儿对这个今年新来的小学弟感官还不错——所谓的不错,是指不会歧视他,但也不至于如何尊敬。
因为几千万美金的家产,在基辛格的带的几个学生里根本不算什么。家里从商的,基本上个个都比顾骜更有钱。
哪怕是从政的,也有个今年刚来的研一硕士学弟家里比顾骜有钱——人家是约旦王太子、也就是侯赛因国王的长子,20年后要继承王位那种。(中东人名字重复度太高了,一堆叫阿卜杜拉和侯赛因的)
饭局上喝了几杯,顾骜就知道了另三个博士生的家世——最年长的是已经读了三年还没被准许毕业的威廉麦卡伦,他是英国驻美大使的儿子,都30岁了还在念书,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的花花公子。
不过因为他爹当了十几年大使,他也在乔治敦读了快10年书,麦卡伦这小子简直就是华尔士外交学院的“活化石”,上上下下认识很多届学长学姐。
酒桌上,他经常忍不住吹嘘认识某些已经踏上政坛的同学——
比如当初他刚读研一时,认识的格萝莉雅学姐,人家是那一届毕业的,是菲律宾总统的女儿(其实后来还会继承父业当总统。凭良心说,东亚国家哪怕是民选总统,世袭现象还是太严重。曰本有首相的外孙当首相,南棒和菲律宾都有总统的女儿当总统)。
还有威廉j克琳顿学长,也是麦卡伦刚读研一时那届、博士毕业的,前两年32岁就当上了州长。人家也是学外交与国际关系专业,只不过不是基辛格导师。
知道顾骜是中国人后,麦卡伦还卖弄说他认识一个前几年在乔治敦念书的中国学长,叫宋楚鱼,不过这厮毕业后混得不如格萝莉雅学姐和克林顿学长那么好就是了,居然回到湾湾后只配给常经国当英文秘书,据说干了好几年秘书,总算在政坛上弄到了体面官职。
顾骜只能解释:要理解中西文化的差异,在中国,给大领导当秘书,其实也算是“官”、是有级别的云云。
一堆西方同学自然是理解不能。
除了麦卡伦之外,另外两个博士生都是二年级,一男一女。
男生相对草根些,帕特里克罗素,法国人。家里只是经商,毫无从政经历,他爹是法国通讯巨头阿尔卡特的股东。
女生是个犹大人,名叫莎拉桑德伯格,似乎有美国国内某个财团基金会的影子。
至于其他硕士生学弟,除了约旦太子之外,就不一一赘述了。
捋清了同学关系后,顾骜内心的不安算是彻底扫清了:基辛格带的研究生,就特么没一个是靠成绩好考进来的!
既然如此,他这个关系户也没什么好内疚的,大伙儿谁也别嘲讽谁。
何况,从实务来说,总统的女儿、国王的儿子们,搞外交确实比穷二代有优势么,基辛格这么招人也没错啊。
第182章 陪太子读书
顾骜一行人,在菲奥多罗夫娜餐厅用了法式蜂蜜烤鸭、马里兰蟹&a;波龙沙拉和牛蝎子棒骨吐司,一边亲切友好地交谈。
餐厅很高档,属于dc前五的存在。每人份的主菜都要40刀左右,三道菜加周边和服务费,人均消费150刀,在1980年绝对是奢侈的物价了。
至于口味,顾骜并不觉得做得多好——尤其是法餐的那道蜂蜜烤鸭,在吃惯了餐烤鸭的顾骜看来,简直班门弄斧般儿戏。
餐要制造出那种入口即化的酥甜鸭子脆皮,根本不用借助蜂蜜。光靠鸭子的饲养技巧和烧烤木料的选材,能做到。
不过那道沙拉还有点意思,至少国人不会把马里兰蓝蟹和波士顿龙虾这样使用。
最后的牛蝎子吐司,其实本来不叫这个名儿,是顾骜自定义的。是把炭烤牛骨髓挖出来、涂抹在吐司片,代替黄油。
因为迷迭香和碎西洋芹的巧妙使用,牛骨髓特有的腥味被彻底掩盖掉,黄油优美浓郁得多的口感却留了下来,值得米其林三星的创意,是胆固醇爆炸了点儿。
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莎拉.桑德伯格和另外一个研究生,因为是犹大人,没有选马里兰蟹&a;波龙沙拉,分别点了鲑鱼和羊排料理替代。
不过约旦的阿卜杜拉王子却是照吃不误——东人是可以吃鳗鱼和虾蟹的,只是犹大人不吃。
毕竟这里是美国,犹大人也只敢自己悄悄地不吃,绝对不敢嚣张到制止同桌的其他人,那无疑是要犯众怒的。
同学们哪怕是平时跟老师基辛格一起出去宴请应酬,也只会在基辛格作为主宾或者邀请人的情况下,才避免虾蟹贝类桌,因为基辛格也是犹大人。那是尊师,另外一回事了。
冷战时期美国有很多外交领域的高官是东欧的新移民犹大人,如基辛格是德国犹大人,布热津斯基是波兰犹大人。这些犹大人的特点是特别仇视苏联,但也不一定亲以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