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爱国是钢民1师的……管思想工作的那种工作人员，也是钢厂人武啥单位的某级领导吧。
具体不多说了。
自从前几天，外国人给他们发了工资、让他们打杂之后，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习惯了有点小事听指挥使唤。
1982~1983年，正是国内城市业形势最严峻的年头。前几年放开知青回城后，返程积压无业人员，加本身年纪到了多出来的人，累计城市闲散人员已经接近2000万。
侧面来说，这也是国家不得不快速加大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原因——马尔萨斯陷阱早说过了，国这块土地，靠纯农业能养活的人口是4亿5千万。
如果没有工业化岗位来吸收多出来的劳动力，人口一到4亿5千万，前面出现过太平某军和民国的军阀混战。
建国前20年的生育潮，如今多出来的人，不增加工业人口例是没有出路的。
可工业化还是不够快，创造业岗位的速度赶不积压速度，所以才有了82年的整顿经济犯罪、和83年的那啥。
但从另一个侧面来说，如今的城市廉价失业劳动力，才会如此廉价。到了外国大资本家明明只是需要雇佣群演拍几天戏，把没事儿干的民兵丢给对方两个月津贴的程度。
因为算民兵想回去当工人，首钢的工人早饱和了。
而此刻，李爱国本来在办公室里闲着，结果领导陪着那个外方联络人出现了，说是有事情通知。
领导给了个眼色，示意听那意大利人说。
意大利人叽里呱啦了一阵，然后翻译轻轻咳嗽了一声，传达道：
“李爱国同志，现在命令从你们师挑出1200个人，首先要政治觉悟最高、潜逃风险最小的，其次要身材高大、面向不猥琐、嗓门好唱歌有气势的，立刻集合报道，然后由有关部门集**！等待证件期间，组织他们练歌！”
翻译说完，领导补充了两句：“生活的事儿归你管，没问题，执行吧。唱个歌总能教好吧？”
李爱国一脸懵逼：“是要干什么？”
“好事儿！外商赞助的福利，组织人坐船去李家坡出国旅游看球、为国家队呐喊助威！不过出国的人，当群演期间的津贴会全部扣发，作为补偿。不然其他没选的人会更加闹事的，你传达的时候要说清楚，免得人心不服。成本要好几百块呢，名额有限，身材、歌喉选拔一定要公开公正，让大家心服口服。”
领导转述的行情确实没错，1982年，如果只是坐船去李家坡，一路最低标准省吃俭用，再加一张球票，确实成本可以控制在几百块人民币。
他们到了李家坡，连一晚酒店都没得住的，属于客船下来看场球，然后又要船睡觉，大通铺。
不过对于国人来说，大通铺根本不算什么吃苦的事情，除了资本家之外，人人都是能忍的。
“能坐船出国？还能看国家队赛？白去？只是为了呐喊助威？”李爱国的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我马去组织！”
很快，电影拍摄筹备营区里，炸锅了。
“有资本家补贴500块钱一个人，花半个月时间去李家坡！还能看一场球！要挑家里拖家带口不会跑的，孤儿光棍不要，身材壮嗓门好脸正气的优先！”
“什么！有这种好事！”
“兄弟们冲啊！”
“拼了，好好表现！”
哗啦啦一声人潮涌动，随后化作万马奔腾。
幸好指标已经被瓜分好了，规定每个团营连都有多少人，不会捞过界，最后由连队的指导员等人当评委。
所有的人，都是前几天才刚刚知道要拍电影的，这几天还在训练如何演整齐划一的“三跪九叩”呢——别觉得怪，历史《末代皇帝》拍摄登基大典那场戏的时候，虽然让两万人一起跪拜只拍了几分钟，但事先的准备工作真是花了一两个月都有。
因为你不能保证一开机四个民兵师是整齐的，那个拍摄的艺术要求是长镜头一镜到底的。所以光是分组排练，严格程度跟国庆阅兵差不多了，练两个月怎么跪皇跪得齐刷刷，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另外准备两万套清宫服装也花了很久，但那是并行的，不耽误排练）
所以《末代皇帝》才能花掉2500万美金的拍摄预算嘛。
此刻，听说让他们加塞练歌歌，虽然诧异，但也可以接受。
很快，歌本和磁带发了下来，还特地每个营分到了一台录音机。
“面说了，为了友谊第一，咱呐喊助威的时候留点面子，不唱《歌唱祖国》这样的曲目了，免得外国人一听知道我们是大陆派来的。
咱要唱的这首是香江人的电影《霍元甲》里的，叫《万里长城永不倒》，这样算外国人注意到了，也会把我们当成南洋华人、爱国华侨在支持国队。懂了吗？现在开始学，先学会的优先入选！
哦，个子矮于1米65的先出来，到旁边站着备选，你们基本用不到了。如果一线实在唱不好，人不够，你们再！
记住到了外国如果被问起来，要强调你们是电影公司的群演。明白了吗？因为民兵本来不是正式、全职的职业，演员才是。”
指导员们最后那句话，着实让很多矮个子泄气。
因为长得矮，看去显不出国威，第一轮被刷了。
但是没办法，本来是四选一的例，只要不是这个连队的高个子脸特别残、嗓门特别五音不全，正常情况是轮不到他们了。
他们悲痛哭泣着离场，怨念地看着高个子战友继续。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开口叫吧，高声叫吧，这里是全国皆兵！”
录音机里放出来的《万里长城永不倒》是粤语版本的，磁带只是让人记个音调，毕竟这些武夫绝大多数都不识谱，给简谱也不会唱。
粤语的发音很难认，所以战士们需要各自凑发下来的歌词纸看，然后学怎么用普通话唱。
80年代初的部队里，连普通话都不标准的也还大有人在，这些人只能淘汰了。
不过剩下所有的人，都唱得非常卖力。唱着唱着，不再仅仅是为了福利旅游和钱而唱了。
“历来强盗要入侵，最终必送命！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峰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冲开血路挥手吧，要致力国家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这睡狮已渐醒！”
军、师两级的工团虽然已经全部取消，但还是有不少富余人员被下方到其他单位的，部队里会点乐器才艺的也不少。
很快，十几只会现场伴奏的小乐队组织了起来，他们可以用军号、长号、管类和锣鼓类乐器，简单排练这个雄浑简单的节奏。而这些人当然被特批全部加到入选队伍里。
赛现场，插电的扩音设备是弄不进去的，但是球迷自己带个小唢呐小军号什么的，是无论什么年代都管不住的。
“世居然还有这种好事？资本家什么时候这么良心了？还会花钱请咱助威？”每一个被选的人，都热泪盈眶。
第259章 退化成毛利人
李家坡国家体育场外，售票窗口。
一个西装革履的白人，叼着烟把一叠钱拍在窗口，像在自己国际一样随口用英语说事儿。